這一戰,曹雪寒敗給了無名,但,這是劍道之敗,而並非其他。若是曹雪寒非贏不可,憑著《紫霄風雷劍》、神魔之軀、八感小宇宙、Excalibur、萬花筒寫輪眼等招數,曹雪寒若要勝之,亦非難事,但這不是曹雪寒想要的,對劍的理解和感悟,這才是曹雪寒無論如何,都要與無名一戰的理由。既然劍道已敗,縱使憑借更強的招式勝過了無名,又有何意義?
再者,二人功力亦有巨大差距。曹雪寒如今的力量是初入先天巔峰,而無名卻絕對是先天巔峰中後期,至於雄霸,應該同樣是初入先天巔峰,不過,已經穩固了,即將突破先天巔峰中期。至於如後期帝釋天那樣的老怪物,不用說,定是先天巔峰圓滿,武道元神之境,不過應該達到沒有領悟九感的層次,這一點,從後期就可以看出來,帝釋天的功力完全是憑鳳血堆上去的,不然,也不會因為貪服龍元,強練五雷化極手而殞命了。然而這並不是他與無名之間最大的差距,劍意之別,才是二人最大的差距。曹雪寒固然擁有了劍意,卻也不過是剛剛有所成就而已,但無名呢?作為曾經的一代武林神話,此刻的他,卻是明雪寶劍已歸匣中,一切榮耀繁華落盡。天劍之境歷經滄桑,洗盡鉛華,終是大成。曹雪寒雖是兩世為人,但上一世歷經傷痛,心靈受創,心境本就有破綻,而這一世踏上求道之路,滿打滿算也不過區區一年有余,劍意初成,並不圓滿,心中的傷痛被“悲痛莫名”這一式的劍意所蘊含的悲痛與哀傷盡數引出,心神失守,自然無力再戰,落敗於無名之手並奇怪。到了他們如今的層次,一招一式,自身劍意皆是蘊於其中,雖然曹雪寒全力施為的僅有數招,但二人以普通劍招交手,卻是早已過了百招之數。在這百余招的交鋒之中,曹雪寒的“傲血縱橫”劍意較之無名的“天劍”亦是不落下風,《縱橫劍法》亦是與《莫名劍訣》不分伯仲。而能夠在弱冠之齡,便憑自己的劍法劍意與無名交手百余招而不落下風,甚至,一度將逼退,更是難能可貴。若是傳出去必然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足以令曹雪寒名震江湖。
唯極於情,而極於劍。這是昔年覆雨劍——浪翻雲的感悟,而直到現在,正面接下了天劍無名的這一式“悲痛莫名”的殺招,曹雪寒才真正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上輩子整整承受二十年的痛苦、悲傷、與黑暗,這一刻在曹雪寒的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一幕幕浮現……就在曹雪寒幾欲爆發之際,那些自穿越之後,與曹姐姐朝夕相處的一幕幕情景,那些平淡溫馨,卻又幸福甜蜜的點點滴滴,卻是驀然劃過心頭,猶如那初升朝陽放出的萬丈光芒,瞬間驅散了曹雪寒心中所有的陰霾,照亮了他的方寸靈台!一個聲音在他心頭響起:“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現在的我所擁有的,是全新的人生!我手中之劍,亦只為了我重要的人,我所深愛著的人,我要守護的任何事物,還有……我自己的信仰與信念而出鞘!擋我者死,避我者生!”
破而後立!下一刻,一股更加純粹霸道,鋒銳無儔的劍意自曹雪寒體內暴湧而出,縈繞周身的劍氣凝而不散,心境劍意的境界幾乎整整提高了一個層次。在他想通了,放下了之後,就在他放下前世執念的瞬間,一切都豁然開朗,心境修為立刻漲了一大截,就連劍法都進階了。
現在,他手中的劍招有了靈魂,有了生命,與他血脈相連。劍隨心至,心意相通,人劍合一!天地萬物,皆是曹雪寒手中之劍!從這一刻起,曹雪寒的劍意不再稚嫩,劍之一道,他有了問鼎巔峰的資格!劍道一途,現在,曹雪寒已然登堂入室!
下一刻,淵虹錚然出鞘,懸浮半空之中,發出陣陣嘹亮劍吟,仿佛在為曹雪寒歡呼,為他雀躍!感受著淵虹那份與自己心意相同的默契,曹雪寒微微一笑,並指抹過劍脊,還劍歸鞘,一切盡在不言中。
接下來的一個月,曹雪寒便在中華閣中住下了,之前救下流雲風霜的那一次,曹雪寒得到的獎勵,是生活技能和出自《神探狄仁傑》世界的幽蘭劍。幽蘭劍麽,曹雪寒自然是送給了曹姐姐,而生活技能,曹雪寒抽選到的是烹飪技能,自此,中華閣的廚房中,便經常可以見到曹雪寒為曹姐姐而忙碌的身影,除此之外,就是每天與曹姐姐一起,並肩看日升日落,在集市中逛逛,過的好不自在。
江湖之中,平靜的日子永遠不會太久,這一天,正當曹雪寒與雪陽姐在樂陽鎮外的樹林邊散步時,迎面來了來了兩人兩馬,沒有多大的陣仗,卻帶來陣陣肅殺的寒風。
“你,就是曹雪寒?!”說話的是一個膘肥滾圓的和尚,一身殺氣,毫無出家人的慈悲之態。如果所料不錯,應該便是釋武尊,無雙城的走狗。
“不錯,你待如何?!”曹雪寒不以為意。
“好一個曹雪寒,年紀輕輕卻是不凡,只是你殺我愛子,留你不得。”說話的是中年男子,雖然未通姓名,但以曹雪寒對原著的了解,自然猜得到,他就是獨孤一方。
“你又是何人?”雖然已然猜到對方身份,但曹雪寒還是問了一句,免得弱了氣勢
“無雙城主,獨孤一方!”一句話,八個字。當第一個字開口時獨孤一方還在百米開外,說到最後一個字竟已掠到了身前。是的,飄,他的身法雖然極快,卻給人慢悠的錯覺,顯然是一門頂級的輕功。
剛猛無匹的大手抓下,目標赫然是曹雪寒的天靈蓋。同時,釋武尊亦是同時出手,正是‘如來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現!
掌勁外吐,飛沙走石,那內力就像是浩然的佛光在釋武尊周身顯現,讓人近不得半步。非但如此,這一掌乃攻守具備,下一刻佛光便向著曹雪寒壓來。
但是——
下一刻,一道金色的龍形氣勁從曹雪寒掌中揮出,張牙舞爪,咆哮天際!
降龍十八掌——第一式·亢龍有悔!
“什麽?!怎麽可能……啊?!”
驚詫的話未能吐出,他的身子就如皮球一樣被遠遠拍開,直到撞斷樹枝才停下。吐出一口血霧,釋武尊臉色煞白,只是心裡不敢有絲毫怨恨,他很清楚,自己如今隻傷未死,只是對方不屑罷了,這一掌,是衝著獨孤一方去的
下一刻曹雪寒的手掌與獨孤一方轟擊在了一處,磅礴內力暴湧而出,第三式:見龍在田!一聲悶哼,霸絕天下的梟雄獨孤一方竟退了一步,雖然只是一步,但自從成為無雙城城主,斬殺武林名宿無數,有多久沒有嘗試過後退的滋味了?而這,還是在曹雪寒未曾全力出手的狀況下!
“你這掌法,莫非是……降龍十八掌!”獨孤一方心下大驚,勃然色變。別人或許不是很清楚,但他又怎會不知道降龍十八掌的厲害?!無雙城有一珍藏的腿法絕學,名為降龍神腿,相傳是前朝丐幫滅門之後流傳出來,被無雙城所得,正是以丐幫鎮幫絕學——降龍十八掌演化而來。昔年郭靖郭大俠將降龍十八掌練大極致,一掌即出,百裡震驚,萬人難敵。縱然大宋朝廷昏庸兵卒不堪一用,可郭大俠僅一人之力竟守得襄陽十余年,這十余年間,蒙古十萬鐵騎竟無一人可躍關而去。最終襄陽城破,城亡人亡,郭大俠引刀自盡,這降龍十八掌就此絕跡江湖。後蒙古鐵蹄踏入中原,這套掌法就此失傳。雖然降龍神腿相比失傳的降龍十八掌已經失了神髓,但卻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功夫,由此可見降龍十八掌的精妙!
但,殺子之仇,不共戴天。獨孤一方又怎肯罷手,臉色由青轉紫,內力谷催到極限, 迎著曹雪寒再次拍來的一式龍戰於野,一腿踢出,同樣是——龍戰於野!正是那脫胎於降龍十八掌的降龍神腿!
下一刻,獨孤一方發出了一聲痛呼。
龍戰於野,這一掌的罡力勃然爆發,獨孤一方連退七步,撞上戰馬才停下身形。而僅僅是這麽一撞,那神駿的黑馬發出了一聲哀鳴,倒在了地上,眼看不活了。
霸道無匹!獨孤一方隻覺得一陣劇痛,只聽喀拉一聲,腿骨已是出現了裂紋,更嚴重的是侵入身體的霸道內力,強壓不下,讓無雙城主一口鮮血吐出。
曹雪寒負手而立,冷冷一笑,道:“下一掌,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你還要再打麽?”
聽得曹雪寒如九幽煉獄般冰冷的語氣,獨孤一方很清楚,曹雪寒已是動了殺心,當下不再遲疑,拉上釋武尊,果斷離開了。
他是個梟雄,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所謂親情,更是一個笑話!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而且,真正的獨孤一方,早在十年前就死了。當初無名與破軍爭奪劍宗無上絕學《萬劍歸宗》,獨孤一方受邀前往觀禮,後無名的師父劍慧起了私心,要幫自己兒子破軍,使出《回天冰訣》冰封了在場的高手,真正的獨孤一方自此隕落,隻留下了這個在觀禮前事先留下的長相武功都一模一樣的替身。也不知當年那個真正的獨孤一方怎麽找到的。自然,獨孤鳴也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又怎會為一個死人,放下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