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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隋好駙馬》第5章 赴揚州
  跟著大隊人馬趕路,實在是無趣得緊,既沒有半路奇遇打抱不平的可能,也做不了欺男霸女的惡行,加之蕭銑還要保持低調,故而一路無話,連市井繁華都沒空欣賞。

  智大師年紀大了,受不得顛簸,故而坐車趕路著實走得不快。明州出發後第二日,一行人趕到錢塘江邊時,便直接尋了渡船溯江而行,繞開了會稽,水路直奔杭州。然後在候潮門外登岸穿杭州北上,到了湖州再尋小河走水路入太湖。

  路過杭州的時候,蕭銑還對這個前世留下不少足跡的城市頗多好奇,然則就近觀摩了一番其間市井百態,卻是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作為江浙排在金陵和吳中(蘇州)之後的第三大州府,杭州總該是“參差十萬人家”地繁華。但是實則城池很小,一個州隻有兩萬戶、十萬人而已。連西湖也是綿延荒蕪,周遭還有不少淺灘沼澤,處處濕地。

  就這事兒,蕭銑還問過歐陽詢,結果歐陽詢也對於蕭銑那種“杭州乃是兩浙僅次於吳中的繁華之地”這個錯誤認識詫異非常。

  然後在歐陽詢的教導下,蕭銑才醒悟,原來如今這個時代,後世浙江地界上最繁華的是錢塘江南岸的越州,也就是後世的紹興,那裡是古會稽郡的郡治。如今的越州足有五萬多戶,而且耕織漁鹽都十分發達,無論人口經濟都足足有杭州兩三倍的規模。可惜這次行程繞過了越州,所以不得親見。再往下排,湖州的富庶也在杭州之上。

  後來又深入了解了一番後,蕭銑才想明白了:如今大運河還沒開建,而杭州這塊地方,沼澤濕地太多,地勢容易積水,在大修水利之前,既不易開發,也沒啥大的開發價值,自然是不如作為古會稽郡治的越州那般繁榮了。

  歷史上杭州要到隋煬帝開了大運河、讓此處成為大運河南段轉運樞紐港口後,有了大型商港城市的經濟價值,而後在大唐三百年間靠白居易等牧守勵精圖治把水利逐步建設起來。最後仰賴五代十國時周遭全部因為戰亂打爛、而兩浙獨因吳越國政權和平演變、最終兵不血刃“納土歸宋”,才讓這塊地方成為兩宋極富之地,以至於宋廷南渡時不得不設行在於此。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現狀之後,讓蕭銑心中對於未來隋煬帝的歷史功績有了一個更加直白地認識:這位君主雖然好大喜功,濫用民力,但是要說做實事還是做了不少的。就算工程經費上有些奢靡浪費,被官僚階層貪墨了不少,至少也比後世杭州城裡修了挖挖了修的三橫一縱腎(這裡的腎字要以果粉慣用的讀法讀)要廉潔不少。

  閑言休絮。一路行程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凡是能水路的情況下就走水路。一來水路不顛簸,二來隻要有換班的操船人手,就可以晝夜行船,不會影響坐船的人休息。如此一來,眾人不過五天便趕到了京口(鎮江),隻要渡江便可到揚州了。

  ……

  長江浩渺,隔了千年再看,著實令人心曠神怡,尤其是如今的江上既沒有橋梁,便是沙洲淤積也比後世少得多,所以江面極為宏闊。蕭銑倒也不是沒見過長江,而是他這具肉身當初在建康駐留時還不過四五歲年紀,記不清事兒,所以如今對長江的印象基本還是來自於後世那一半靈魂。

  船行江上,很快南北兩邊都已經看不到江岸,隻有兩座小島立於江中,指引著渡船的方向。智立在艙外觀景,蕭銑侍立一旁,智便指著一處小島低聲對蕭銑解說道:

  “阿彌陀佛,居士且看――此洲便是金山洲,此寺便是金山寺。昔年梁武帝時,便曾在此寺內開壇,作了有史以來第一堂水陸法會,上供十方諸佛聖賢,普施無遮齋食,據說一次舍齋僧尼十四萬余眾;那時老衲還未出生,還是少年時聽老衲的祖師言及。不過武帝享國48載,他晚年時的一些崇佛善舉,倒是老衲親歷身受了。”

  揚州和京口之間,自古有雙島,在南者稱金沙洲,其上便有自東晉時所建古刹金山寺。在北者稱瓜洲,後世陸放翁詩詞中的“樓船夜雪瓜洲渡,鐵馬秋風大散關”所提的瓜洲渡,便是此島了,乃是長江鎖鑰,南北要衝之所在。智指著金山寺給蕭銑講解他祖宗當年的崇佛之舉,蕭銑心中聽著卻是隻感受到了一絲絲自嘲。

  唉,四次舍身入同泰寺,一輩子給佛門捐獻布施的錢財都抵得上好幾個國庫了,結果還不是最終隻換來了南朝國力虛耗越來越弱,北人偷渡一個侯景過來,就鬧得天翻地覆?倒是同期的北周武帝宇文邕,名列後世“三武滅佛”之一,殺和尚清佛田毀寺廟,讓國家稅源兵源充裕,奠定了後來隋朝一統天下的基礎。有時候有沒有信仰的優劣,還真不好說呢。

  當然了,梁武帝享國48年,活了86歲才餓死。宇文邕滅佛後不過三年就突遭橫死,而且歷史上滅佛的三武一宗好像都是短命,不是急病暴斃就是被人弑君殺害。從這個角度來看,似乎滅佛也著實是有損個人福緣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如今的蕭銑還有求於智,而且這個高僧畢竟庇護自己多年,有恩報恩之下,蕭銑也不好說出不敬佛門的煞風景言語,當下不管本心如何,唯有挑一些上台面的言語吹捧了。

  打定了主意要順著智的口風往下說之後,蕭銑便在心中琢磨著後世來金山寺旅遊時從野導遊那裡聽來過的一些應景的古詩詞,想著能不能剽竊一把――21世紀的時候,蕭銑也陪客戶來過兩次這裡,隻是21世紀時金沙洲已經和鎮江市區連成一片了,北側的瓜洲也已經和揚州市區淤塞在了一起。為了確保金山寺四面環水的景致,鎮江人挖空心思確保了寺廟四周挖出一個人工湖,硬生生保留了一個人造的金沙洲,又哪有如今這般闊朗?

  “此處景致如此雄峻不凡,果然是‘卒然天立鎮中流,雄跨東南二百州’啊……”

  “卒然天立”二句,隻要是後世來過金山寺玩的人,都是肯定知道的――因為宋孝宗寫的這兩句詩,是被金山寺刻在匾額上供起來的,人人進寺都要看見。所以蕭銑縱然前世不是文科生出身,也是信手拈來。

  此語一出,智也是眼神一亮,頗有讚許,蕭銑跟著他多年,除了佛經和尋常文字是他傳授之外,其他詩賦文章方面多是歐陽詢等人出力教導。畢竟智可不是打算讓蕭銑一輩子當和尚的。此刻聽了蕭銑作出這般詩句,也是暗暗心驚,對其多年學業成就高看了幾分。

  “其後呢?這似乎該是一首七言絕句吧?”

  智大師開口詢問,連一旁同船的劉校尉乃至少數幾個軍中識字之人也湊趣看了過來。隋唐時民間好詩之風盛行,一行人同行數日,對於這個據說蕭姓的智俗家弟子也是頗有好奇――按照智對外的口徑,蕭銑隻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家或者沒落家族的蕭姓孤兒,自己從小收養教訓,至於是否要正式出家,全看隨緣。那些軍官們見智大師對這個少年俗家弟子如此看重,當然也會好奇這少年有什麽過人之處了。

  卻不知,隨口說出了前兩句之後,蕭銑卻是心中發苦:當時他想都沒想就順口吟來,而這首詩後兩句本該是“狂虜每臨須破膽,何勞平地戰貔貅。”是後世宋孝宗自勉瓜洲險隘足以抗拒金兵,使之不得南渡。若是此刻蕭銑把這兩句也抄過來,豈不是非常不應景,還容易顯得自己有野心,和經歷不符?

  可是,旁人都看出蕭銑這是打算作詩而不是說對聯了,不補完下不了台,說不得,隻能牽強附會地改字,弄得低水平一些了。

  “嗯,本意倒是著實想要作詩一首,可是吟了上闋之後,總覺得後文怎得搭配都不如意, 說出來倒是教諸位見笑了――北風一掃越塵淨,明月還照故吳鉤。”

  “好詩!當真是好詩啊,讀來朗朗上口,風雅氣勢兼備,當真是……”鑒賞水平二把刀級別的劉校尉第一個叫起好來,雖然他聽著總覺得此詩有些說不出的別扭,但是越是如此,就越要表現得似模似樣。

  智大師乃至剛剛聽到動靜後走出艙來的歐陽詢二人,聽到蕭銑念完詩時卻是心中暗驚;幸好見到劉校尉和那群粗人沒聽出問題來,才強笑著符合了一番,把事情揭過去了。

  牽強,別扭。一首詩,前兩句還在說鎮江金山之地雄峻壯闊、堪為南朝攘除外侮的屏障,後兩句卻突然立場反轉,變成了歌頌北朝天兵南下,勢如破竹,一統天下。而且“故吳鉤”三字,說不出的傷懷。同情關切蕭銑的人,隻要是懂行的,自然要捏一把汗:這種詩詞的生硬反轉,豈不是容易讓人懷疑蕭銑的出身,懷疑蕭銑心懷南朝!

  “率更,讓你師弟今後人前少作些詩,能夠不作便不作吧。”看著那些軍頭散去,智拉著歐陽詢低聲說了一句。歐陽詢連忙表示了解,私下找機會勸解不提。

  船又行了兩個時辰,一行人很快拋下了江中作詩這件插曲,因為他們已然過了瓜洲渡,踏上了江北揚州的土地。諸人棄船登岸,重上車馬,交割過印信後緩緩入城,直奔兼做總管府的晉王府而去。一路上坊市繁茂,人流熙攘,總算是有了些東南極盛之地的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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