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東大橋是一條橫跨漢江的橋梁,全長1065米,靠近江_南區清潭洞的路邊,滿滿當當搭滿了各種顏色的帳篷。
一個偏僻的角落,三個埋頭苦乾的身影在昏暗的燈泡下若隱若現,炒年糕、炒牛小腸、炒米糕、紫菜包飯、綠豆煎餅、豆漿冷面、拌飯泡菜之內的,琳琅滿目的擺滿了一桌。
“呼哧呼哧~”一大口冷面拌著牛小腸,李全棕覺得食管都幾乎要被堵住了,他連忙拿起大醬湯喝上一口。
大醬湯的溫度剛剛好,雖然味道一般,但好處是能使其他食物能夠順利下咽。
說實在的,全棕很喜歡韓國街邊小吃的那種氛圍。
特別是橋邊,江上的風呼呼的打在帳篷上,夜晚的寒氣有些凍人,在這種情況下,吃著熱食,喝點小酒,身邊還有兩個質量不錯的小妞,這是何等愜意啊~
吃飽喝足了,三人的話匣子自然也打開了。
“我說,對於以前的事,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麽?”
草娥的嗓音沙沙的很有磁性,壓低了聲線之後更是帶著一股小女人的風味,吹進全棕的耳朵裡,讓他的心裡也癢癢的。
忽然穿越到這裡,對於這句身體的過往,他沒有絲毫記憶,也就是說,他是沒有過去的人。
除了自己的名字,學歷、父母、工作什麽的,都是一片空白。
為了不被別人當做瘋子抓起來,或者弄到實驗室切片,李全棕當然不會說自己是穿越來的,於是便有了韓劇中最狗血的那種借口――失憶。
“嗯,我隻記得,我的名字是李全棕,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全棕歎了口氣,雙眼凝視遠方――的鐵板上還沒煎好的排骨餃子。
“全棕xi真可憐,我們一定會幫助你找回記憶的~”
雪炫的墨鏡掛在胸前,原本活波好動的她現在卻是有些抽噎。
原本挺翹的鼻子,尖尖處也變紅彤彤的,真不知道是被全棕感動的,還是被蝦尾辣出來的。
“How_no_matter_where_you_go!”
草娥正欲開口安慰,桌上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手機鈴聲正是最近AOA的大勢單曲《貓步輕俏》。
“喲不賽喲!我是草娥。”
草娥捂著手機向外走去,煎鍋的聲音太嘈雜了。
。。。
“你手機號多少?”
見草娥出去,雪炫猶豫了一下,還是紅著臉拿出手機,假裝不在意的問道。
“我沒有手機。。。”
全棕見口袋翻了出來,示意自己並不是說謊。
“那你現在住在哪裡?”
雪炫選擇相信,她收起手機,繼續問道。
“我?”李全棕剛想回答,卻忽然想起,自己似乎不記得回“宿舍”的路了,也沒有她們的電話,甚至叫不出她們的姓名。“我呆會找個旅館。。。”
“那以後我怎麽找你?”雪炫雙手支著下巴,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的眼睛。
“嗯。。。不如你把你電話寫給我吧,以後我打給你。”全棕偏開視線,對於以後,現在的他還很迷茫。
沙沙沙,雪炫將自己的電話和Line號碼寫在紙條上,然後遞給全棕。
全棕去接紙條,看也不看的塞進口袋裡,然後站起身來對一旁邊炒菜邊看戲的大媽說道:“大媽,我們吃好了,麻煩剩下的給打包,順便結帳!”
“好的,我算算。嗯,誠惠總共52400元。”大媽聽到招呼連忙過來。
額。。。李全棕將剛剛賣唱收獲的48825攤在桌上,剛想說排骨餃子不要了,雪炫便掏出錢包,向大媽走去。
“我這裡有零錢。”為了照顧全棕的面子,她如是說道。
“都說了是我請客!”李全棕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漲紅的臉上滿是尷尬和不自然。“大媽,錢在這裡,不夠的部分。。。”
他脫下那隻從醒來時就一直戴著的手表,將它放在紙幣上,“這塊表做抵押好了,下次我來贖。”
說完也不顧雪炫反對,將錢和手表塞進大媽的手裡。
大媽仔細打量了一下手表的外觀,又感覺了一下重量,才笑嘻嘻的點頭說沒問題。
雪炫見狀鼓起包子臉,她繞開全棕,徑直走到大媽面前,從錢包裡掏出4000韓元放在桌上,然後拿回手表。
作為天朝爺們,在李全棕的字典中,從來就沒有出門要女人付錢的習慣。
既然雪炫已經掏了錢,他表面上雖然無所謂,但心底卻是羞憤欲死,怎麽也不肯收回手表。
最後,雪炫隻得將手表戴在自己的手上,按全棕的話,就當是初次見面的禮物好了。
感受到手腕上手表殘留的溫度,雪炫悄悄抬起手臂抽了抽鼻子,嗯,果然有一股和全棕身上相同的味道。
。。。
草娥出去了半天,也沒有要回來的樣子,雖然有點失利,但全棕還是向雪炫提出了告辭。
他實在是有些害怕雪炫越來越異樣的眼神,於是在挽留和不舍中毅然離開了。
過了一陣,姍姍來遲的草娥才氣喘籲籲的跑回來。
“全棕xi呢?走了嗎?”
四處不見全棕,草娥看起來有些交集。
“嗯,他走了。”
雪炫有些悶悶不樂,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打量著腕上的手表。
“怎麽就走了呢?你怎麽沒把他留下啊!”
草娥聞言頓時滿臉驚慌,連忙質問雪炫。
後者沒好氣的回答:“我又不是他什麽人!人家要走,我憑什麽不讓人家走?”
草娥轉頭走出帳篷,不一會又返回,她問道:“走了多久了?往哪邊走了?”
“木拉~(不知道)。”雪炫打不起精神,隨意敷衍道:“走了快20分鍾了吧。”
“哎~我怎麽跟初瓏交代啊。。。”草娥一屁股坐在她旁邊,單手扶額做痛苦狀。“而且這小子,走也不等我回來,真是。。。”
90年的草娥今年25歲,比全棕大了5歲,叫他小子倒也沒有什麽,但“跟初瓏交代”又是怎麽回事?
雪炫將頭轉向後者。
後者歎了口氣,回答道:
“剛才我們不是拍了照片麽?”
雪炫點點頭。
“我為了炫耀,發到line裡面去了。。。”
“哎。。。真是。。。。”雪炫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她差點也發到Line上去了。。。
“然後,初瓏。。。就是APINK隊長樸初瓏看到了,剛才就是她給我打得電話。”
“麽?”
“她說,全棕xi是她很親很親的親故,現在因故住在他家。”
“你怎麽認識樸初瓏xi的?”
“你忘記了?我以前也在JYP呆過,認識她很正常啊。”
“然後內?”
“她還說,全棕xi身上沒什麽錢,現在跑出來了,既然剛好被我們遇到,就麻煩我們照顧他一天,她們的行程出現變故,要明天下午才能返回首爾。”
“所以內?”
“所以我急匆匆就跑回來,結果你跟我說他走了。”
“大姐!你出去了半個鍾頭啊!半個鍾頭!”
“我知道~我本來就是要去衛生間的,衛生間在清潭洞街那邊。。。”
“我真是。。。”
“哎雪炫!你去哪?”
“去找全棕!”
“你知道他去哪了?”
“不知道!”
“那你去哪?”
“去找全棕!”
“我真是。。。哎!你等等我!”
。。。。。。
時間:晚上2點半,地點:清潭洞街心花園。
好吧。。。實在沒地方可去,隻認得這裡的李全棕,終於還是回到了這裡。
剛才和雪炫分手後,李全棕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遊走。
這條街雖然臨近清潭洞街,但與之相比卻顯得那麽的昏暗和孤寂。
路燈將他的身影拉的時短時長,若不是還沒有找到今晚的歸宿,興致不高的全棕說不定會現場表演一首約瑟翰・龐麥郎的《我的滑板鞋》。
摩擦摩擦~在這光滑的地板上,
摩擦!
旁邊晚歸的女子捂著臉,笑著跑開了,李全棕閉上嘴,一頭黑線的繼續前進。
好吧,其實他確實唱出來了。。。
冷!首爾的夜確實很冷,全棕扣上風紀扣,最終將前進目標轉向他唯一有印象的地方――清潭洞街。
他記得那裡有條長椅的,將就睡一晚應該沒事吧。。。
。。。
即便是號稱首爾最繁華的清潭洞街,在這初春的夜晚,也沒有什麽人轉悠了。
剛好,沒人打攪老子睡覺。
李全棕悠然自得的躺在長椅上,哼著莫名小曲,雙眼無神的看著漫天的星空。
“我這是要變成流浪漢了嗎?”
全棕還是第一次在外露宿, 微微刺眼的燈光和遠處傳來的喧囂,讓他的思緒有些混亂,卻沒有那麽容易睡著。
“或許。。。”
剛才吃夜宵的地方,草娥和雪炫就曾建議他,尋找警察的幫助,或者可以尋找到他的身世。
但全棕卻不太敢,為什麽?
因為他對自己這個身體的身份一無所知,未知者無畏,全棕的性格,注定他不會去探索他未知的領域。
但靜下心來思考,卻發現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原因很簡單。
想保證生存,必須的保證吃喝住。
想保證吃喝住,必須的有錢。
想有錢,必須得去工作。
並不是次次靠著賣唱就能賺到錢得,說不定哪天就碰上警察叔叔,抓到派出所,哦應該是警察局吃牢飯去了。
這要想找個工作,就必須要身份證。
和天朝不同,不論你是什麽人,即使是個洗碗工,都必須有相應的身份證明。
而他,什麽都沒有,除了去警察局之外別無出路!
哎~穿越者什麽時候這麽難做了~
迷迷糊糊,全棕嘟囔著什麽,逐漸沉沉睡去。
看不清的半空中,漫天的烏雲在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