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霍雯汐帶著陳昊交給她的幾首歌的demo，回到了香江。

　　飛影唱片集團，錄音棚中。

　　一群人聚在調音台前，專注地傾聽著剛錄好的人聲主旋律。

　　坐在最中間的少年，約莫十八九歲，面容冷峻清秀，眉宇間透著一股叛逆不羈的味道，正是近兩年爆紅的香江娛樂圈新星——謝凌峰。

　　音樂播放完畢。

　　製作人李瑞嫻伸手抓了抓頭髮，搖著頭，有些煩躁地道，“不行，還是太普通了，沒什麽特色。”

　　說著，將手中卷成圓筒狀的曲譜，重重摔在調音台上，惱怒地道，“只有這些嗎?統籌部門的人都死哪去了?給他們那麽多時間，就收到這些東西?”

　　一片安靜。

　　周圍的錄音師、混音師等工作人員，彼此對視一眼，誰也不敢開口。

　　“V姐，別生氣了，實在不行的話，不如把時間往後延一延……”謝凌峰有些疲憊地閉上雙眼，伸手揉了揉眉心，側臉被錄音室的光線勾勒出俊朗的線條。

　　李瑞嫻雙手按著調音台，雙眸緊閉，沉默了會兒，終於平複下焦躁的情緒，低沉地道，“Sorry啊，可能是我太急了一點。”

　　“V姐，不要緊，大家都能理解。”

　　“是啊。V姐，你已經連續好幾天沒回家了，不如你回去休息下啦?”

　　周圍的工作人員紛紛出言寬慰道。

　　就在這時，錄音棚大門突然被人打開，眾人齊刷刷轉頭望去，只見剛從內地回來的霍雯汐，還沒卸下行囊，便風塵仆仆地闖了進來。

　　“Mani，回來了?”謝凌峰面無表情地打了聲招呼。

　　專輯主打歌至今依舊沒有著落，身為當事人，謝凌峰心情之壓抑，比李瑞嫻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哇，怎麽人這麽齊的，也好，省得我浪費時間叫人。”霍雯汐衝謝凌峰點了點頭，走到李瑞嫻身旁，笑著道，“V姐，幹嘛臉這麽臭啊，有人欠你錢啊?”

　　“欠我錢倒沒有，要我命就有。”李瑞嫻揉了揉太陽穴，有氣無力地應道。

　　“就知道你在煩專輯主打歌的事，呐，Mani姐我救你命來了，快點起身吧。”霍雯汐說罷，從鉑金包裡取出幾張CD，衝李瑞嫻搖了搖。

　　“這什麽來的?”李瑞嫻精神一振，連聲問道。

　　不僅李瑞嫻，就連謝凌峰和旁邊的工作人員，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還能是什麽，當然是demo啦，說起來我都覺得好不可思議……”

　　霍雯汐鄙視地看了李瑞嫻一眼，旋即興奮地把在京華聽說陳昊、到向他邀歌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並且，不忘把陳昊超凡的見識，狠狠給誇了一番。

　　“哇，是不是真的這麽神啊……”

　　“Mani姐啊，你沒搞錯吧?京華人喔，還是個學生仔，他會寫粵語歌?”

　　旁邊幾名工作人員都有些不太相信。

　　“別講那麽多廢話，Eric，放歌。”

　　李瑞嫻做事同樣十分雷厲風行，想都不想，直接下達了指令。

　　“收到。”

　　一名工作人員立刻起身，從霍雯汐手裡接過那幾張CD。

　　三首歌，分別是《I

　　Believe》、《改造人》、和《非走不可》。

　　歌詞已經吩咐工作人員打印出來，每人發了一份，李瑞嫻一邊聽著陳昊錄好的demo，一邊翻看著手中的歌詞。

　　剛開始，所有人臉上還有些漫不經心。

　　然而，隨著陳昊乾淨的嗓音從音響中流淌而出，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變得越來越專注，有些人甚至用手拍著大腿，悄悄數起了節拍。

　　“停！”李瑞嫻突然開口道，“倒回去……對，就是這首，重新放一遍。”

　　工作人員不敢怠慢，按照李瑞嫻的吩咐又重新放了一遍。

　　如此反覆，幾乎每首歌都至少過了兩遍，尤其那首《非走不可》，更是反覆重播了三、四遍，而李瑞嫻雙眸的光芒，也變得越來越亮，胸膛微微起伏，臉上滿是激動的神情。

　　“Bingo！”

　　李瑞嫻猛地起身，打了個響指，振奮地道，“就是它了！”

　　此刻，音響裡傳出的，正是那首《非走不可》。

　　“V姐，真的用這首，你確定?”旁邊的工作人員一下子傻眼了。

　　不是這首歌不好，恰恰相反，很好聽，連他們也覺得十分意外，這麽好的旋律和歌詞，居然是個十幾歲的高中生寫出來的?

　　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不過，更讓他們吃驚的是，李瑞嫻竟然這麽快就拍板做了決定！

　　困擾了他們好幾個月的難題，就這樣迅速解決了，也難怪他們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對，就這首！我確定！”

　　李瑞嫻情緒明顯有些亢奮，“無論是前奏還是副歌，都寫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真是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學生仔寫的，Mani說得沒錯，這個後生仔，真的是個天才！”

　　從業近十年，李瑞嫻對於音樂的把握，現場自然沒人懷疑。

　　“怎麽樣，我沒說錯吧?”霍雯汐得意地揚起了下巴。

　　“知道你Mani姐厲害啦！等下去嘉麟樓，我請客，行了吧?”李瑞嫻高興地摟住霍雯汐，狠狠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哇，要死了你！那麽多口水！”霍雯汐便即誇張地叫了起來。

　　“V姐啊，不知有沒有我們的份呢?”一名工作人員腆著臉，諂媚地問道。

　　“那還用說，當然有啦……”李瑞嫻故意笑著道， 待那名工作人員喜笑顏開，她的笑容卻突然一斂，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句，“記得自己買單啊！”

　　那名工作人員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轉而變成了一副苦瓜樣。

　　旁邊的工作人員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算了吧你，大把年紀了，還那麽天真?乾活就有你份啊，還想吃嘉麟樓，你以為V姐是李守信咩……”

　　李守信，華人首富，香江人對他的情緒可以說是愛恨交加。但是，提到有錢人，幾乎每個人都會下意識地想到他。

　　正事解決，每個人心情都變得輕松起來，也有了說笑的心思。

　　不料，就在這時——

　　“等等！”

　　一直沉默不語的謝凌峰突然開口，望向李瑞嫻，皺眉道，“V姐，我不同意！”

　　刹那間，整個錄音棚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下來。

　　所有人都一臉呆滯地看向謝凌峰，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出言反對。

　　“理由?”

　　李瑞嫻黛眉一挑，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

　　*

　　這章寫得極痛苦。

　　因為腦海中的聲音都是粵語的，要把它們“翻譯”成文字，真的是個挺困難的工程，好在終於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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