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城,太守府。
大敗而歸的周瑜在家喝著悶酒,眼中不時閃過點點寒光。
“公瑾,一人獨飲豈非無趣,我這裡有上好美酒,且與我共飲如何?”張超屏退左右侍從,將手中酒壇放在周瑜桌上,遂在其對面坐定。
“主公今日前來,莫非是要問周瑜的罪?”周瑜在反思之後,便知自己抗命的事會引起張超不滿。此刻見張超前來,便認定是來問罪的。
“呵呵,公瑾何罪之有,我此番前來,隻為與公瑾同飲,今日不談公事。”張超灑然一笑,他等的就是周瑜大敗的機會,只有這時,周瑜身上的傲氣才會稍稍收斂,他才可借機拉攏一番。
“主公有話請講,此次兵敗,在下難辭其咎,若非我一意孤行,也不致數千江東子弟慘死。”周瑜灌下一大口酒,並沒有聽進張超的勸。
“此次定有人在背後相助劉繇和嚴輿,火牛陣絕非出自二人之手,我估計相助之人應是會稽太守王朗,你可知此人?”張超在來時就已做好作業,揚州地區的世家之中,就有一個虞家在會稽。他原本還計劃找機會拉攏,但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幫助劉繇與嚴輿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王朗和虞翻。
“會稽王景興,此人甚得會稽百姓愛戴,具治理之能。但此人在戰略上卻不擅長,火牛陣應非出自其手。”周瑜在幫助孫策平定江東諸郡後,便將目標放在吳郡與會稽上,怎會不知會稽太守王朗。
“王朗或許不行,但其手下有一功曹虞翻,其智謀不下於公瑾。”張超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將虞翻抬了出來。
“虞翻?虞家!”周瑜聞言,雙眼猛地一瞪,口中喃喃地念著虞翻的名字,若有所思。
“公瑾可是想進攻吳郡?”張超見周瑜眼中漸漸恢復清明,便明白那個傲氣天成的周瑜又回來了,遂再次出言引導。
“多謝主公。”周瑜起身,向張超深深一揖。
提示:周瑜(公瑾),忠誠度(55)。
“呵呵,看來公瑾心中已有對策,明日議事之時,我準你率軍出征。”張超心情大好,起身來到周瑜身前,笑著拍了拍周瑜的肩膀,灑然而去。
“恭送主公!”周瑜聞聽張超竟許他再次領兵出征,身軀猛地一震。
提示:周瑜(公瑾),忠誠度(59)。
走出大門,張超回頭看了一眼送到門前的周瑜,滿意的點點頭。他相信,周瑜在他的連番暗示下,定然不會再強攻吳郡。
而張超之所以親自上門打消周瑜強攻吳郡念頭,其實還有另一層用意,那便是吳郡四姓,顧、陸、朱、張這四個江東豪族。
顧家家主顧雍,陸家家主陸駿,朱家家主朱治,張家家主張允(張溫之父)……
張超從郭嘉處得到四家的資料後,便開始謀劃著拉攏計劃。如果有可能,他確實是想將四家全部拉到自己一方,但郭嘉也給出了四家之間的矛盾,這讓張超也在欣喜之余,多了一些糾結。
面對這樣的情況,張超肯定不能讓周瑜貿貿然進兵,得罪四家。否則一個不好,那他可就真的要哭暈在廁所裡。
在這其中,張超最在乎的一家就是陸家。張超在來之前已經讓郭嘉打聽過,陸駿有兩個兒子,長子陸遜,字伯言,今年十歲。次子陸瑁,字子璋,今年八歲。
在歷史上,這兩個人可都是東吳鼎鼎大名的人物,陸遜的事跡不用說太多,單單一個火燒連營,大敗劉備就足以名震天下。而其弟陸瑁也不比遜差多少,在孫權掌管東吳後,陸瑁官至丞相,可謂是位高權重。
這兩個人早已被張超內定,他更是因此折騰了郭嘉一番,讓其詳細制定出攻略吳郡、會稽的方案,真可謂是用心良苦。而今天來找周瑜,也是他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
不管怎麽說,周瑜他肯定不會晾在一邊。這麽厲害的統帥,如果讓他給用壞了,張超自己都感覺說不過去。
明天議事之時,他要好好看看,周瑜是否能制定出與郭嘉相同的戰略,張超對此萬分期待。
周瑜站在門口,望著張超的背影遠去,心中思緒萬千。
這一戰之後,張超在他心中的印象有了極大的改觀。
不論是張超縱橫沙場,奮勇拚殺的血性,還是那種身先士卒,睥睨萬千的氣勢,均與他的結義兄弟孫策極為相像。
似乎有那麽一瞬間,周瑜甚至會把張超當成孫策去看待。這也是當時他會用那種抗命的語氣和張超說話的原因,而張超的表現也恰恰如孫策一般,並沒有當場對他橫加指責, 而是用認可,支持的態度來對待他。
想到這裡,周瑜重重呼出胸中一口濁氣,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何孫策會對張超如此忠心不二。或許,正是因為兩人那極其相似的性格,令二人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現在,他也有些拿不準,是否該繼續堅持自己的初衷。
江東,在周瑜的心中,並非只是一個地域的稱呼。在他看來,這代表著一種歸屬。他渴望能夠為自己的家園付出努力,渴望在亂世之中闖蕩出一片天,立下不世功勳。
與周瑜的動搖不同,張超一路上踏著堅定的步伐,直接回到府中去尋郭嘉。
“主公,看你春風得意的樣子,想必周瑜定是接受了主公的建議吧。”郭嘉在府門前迎接張超,見其笑容滿面的樣子,便猜到事情已然辦妥。
“呵呵,奉孝猜得不錯,周瑜確是放棄首攻吳郡,將目標轉向會稽。只是,我並沒有與他提及進攻會稽的具體事宜,不知他會選固陵正面進攻,還是從查瀆抄王朗後路。”張超回想了一下周瑜的態度,也是拿不準周瑜會如何去做。
“主公勿須為此事耿耿於懷,明日早間議事之時,不就可一見分曉。況且,依周瑜桀驁的性格,恐怕極有可能會選擇從固陵進兵。”郭嘉對張超沒有告訴周瑜作戰計劃的事,並不在意。在他看來,無論周瑜選擇那一條路,結果都只有唯一的一個,區別之不過是所耗時間長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