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川玲子的職業關系,她可以隨意進入電視台,不過,如果企圖將詛咒錄像帶通過電視廣播,同一時間詛咒10萬人,事情就會變得複雜了。
日本有多少人?彈丸之地,地方電視台同時有10萬人收看電視,只有黃金時段的新聞廣播或者電視劇。輪回者的存活時間還有3天,為了不惹起更大的騷動,華峰希望可以無聲無色地播放錄像帶。
那就需要秦羽凡的想像現實技能以及他的……斷臂。
傷殘人士,總會受到各種各樣的照顧,同時也會讓人放松警惕的。
秦羽凡理所當然答應華峰的請求,畢竟他已經安然渡過了詛咒,接下來,就得為華峰的變強而努力。
自從華峰回來後,鄭天瑜變得不再徬惶了。華峰就像她的定心丸,將她的一切憂慮一掃而光。更甚者,受到華峰的影響,她終於走出了無法保護陳之桃的陰影。
趙建軍與孫慕蓮回來後,華峰與秦羽凡早就溜出了會所。新人們憤慨萬千,他們不怪責秦羽凡,反倒厭惡華峰的獨行獨斷,特別是孫慕蓮,明天,就有可能輪到她被貞子詛咒,現在身為隊長的華峰不僅僅不留在隊員身邊,反而借故拉走了秦羽凡,盡管秦羽凡斷了一臂,在新人們的眼中戰鬥力大減,不過資深者是新人們的精神支柱,留在身邊,總會給予他們活下去的希望的。
如今倒好了,小隊的隊員,走的走,散的散,剩下趙建軍、孫慕蓮以及鄭天瑜。趙建軍擁有不錯的分析能力及大局觀,同時,他也只不過是新人,是普通的書呆子,內心早已經有了打算,即使他不開溜,也會借故避開孫慕蓮以及鄭天瑜,以免當貞子詛咒她們二人的時候遭受魚池之殃。
孫慕蓮極度恐懼與無助,呆坐在一邊默不出聲,拿起的酒杯,裡面的酒揚揚而起,就像暴風驟雨中的海面,無法平靜。
在孫慕蓮眼中,小隊中最危險的人,是她。鄭天瑜擁有強大的驅魔力量,何況她還有一顆靈符子彈,要自保並不難。
那麽孫慕蓮呢?幸虧鄭天瑜並不像華峰那麽無視隊員,在她的安撫及堅定的信心下,勉強不至於發瘋……
晚上,秦羽凡跟隨華峰回到了淺川玲子的家,編了個謊言,就說秦羽凡是他從協會請回來驅魔及封印的通靈者。淺川玲子因為陽一的關系,當然歡迎之極,弄了不少好菜款待秦羽凡他們,吃得他們胃口大開。
“玲子,明天我同秦羽凡跟你進入電視台。你的責任,就是當我們的導遊,帶我們在電視台逛一圈,特別是新聞直播室。可以的話,最好讓導播員講解一次如何操作及播放錄像畫面。”華峰將自己表面上的計劃告訴了淺川玲子,事實上,他與秦羽凡暗地裡有另外一套不為人知的策略。
“這個……我與導播員的關系不太好……好吧,我一定做得到了。”初時淺川玲子臉有難色,但當她的目光移入陽一的房間,立時變得堅定起來。
只要能夠讓陽一擺脫詛咒的厄運,不管什麽事,淺川玲子都願意去做。
“你放心,我們不會暴露你的身份的。新聞播放開始之前,你設法引開導播員,然後就可以離開電視台,之後的事,由我們搞定。”華峰安撫道,他很體諒淺川玲子的顧慮。
淺川玲子點點頭,盡管有些胡來,但哪怕最終被抓住蹲牢子,她都不會後悔這次的決定。
因為這次的決定,關乎他兒子陽一的生死。
第二天,淺川玲子送走了陽一,又接到了高山龍司的電話,說找到了關於貞子的資料,所以她馬上前往高山龍司的學校。華峰與秦羽凡,則留在家中,做著準備工作。
華峰向秦羽凡求助,不無道理,只要有時間,秦羽凡可以現實極度逼真的人形面具。這些面具薄如紙,帶有極強的伸縮性,只要粘在皮膚上,甚至可以顯示出真面目的微弱表情,哪怕皺一皺眉頭,人形面具都可以將皺紋以及眉角因為肌肉拉伸而呈現的魚尾紋。
華峰確信,如果秦羽凡將這種面具帶回現實世界,絕對會讓現實世界的女士,特別是上了年紀的婦女歡喜若狂。
斷了一臂,並不影響秦羽凡的現實能力,而且經過了兩天的休養,他的精神念力恢復得不錯,花了一個上午,兩個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人形面具已經現實了出來。
華峰的人形面具,是一副長滿胡子的中年男人,它的原形,是電視台的導播員,是秦羽凡通過淺川玲子提供的相片悉心打磨的。
華峰戴上面具站在鏡子前,作出笑怒哀樂等各種表情,鏡子裡面的影像,簡直連他自己都看不出來。
正得意間,秦羽凡拿著電話推門而入,見到華峰在鏡子面前賣弄,忍不住譏諷說道:“華少,一個大男人的就別臭美了。”
“大男人就不能照鏡子嗎?嘻嘻。”華峰不以為然,笑道:“你這個易容術簡直是醜女的福聲,現在我才覺得,你的想像現實技能實在太強大了,弄得我都心癢癢的。回去輪回營地後,看來有必要掠奪。”
秦羽凡聳聳肩,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說:“鄭天榆給我打來了電話,她說今天一早,外出閑逛的趙建軍偶遇離隊的孫彩武,二人就一起回來了。”他搖了搖頭,說:“趙建軍那小子,可能因為渡過了詛咒危機,不想再被鄭天瑜及孫慕蓮連累,所以很少呆在旅館的。”
“哦?遇遇?”華峰身子顫了顫,說話的聲音由歡欣向低沉凝重轉變,就像刺激的過山車,由陽光明媚的高處一直下降至地面。
秦羽凡不明其意,還以為華峰厭惡擅自離隊的隊員,所以不以為意,說:“他活著總是好的,想不到離隊4天,他居然也活得不賴。”
“不是這個意思。”華峰撕下了人皮面具,表情嚴肅起來,說:“秦羽凡,或者你在現實世界一直都躲在學校,不明白社會的陰暗。趙建軍那小子,既然害怕被鄭天瑜及孫慕蓮拖累,又怎會將還未曾被貞子詛咒的孫彩武帶回來呢?恐怕就算偶遇,他也會裝作不認識地避開,免得遭遇貞子詛咒的漁池之殃。”
“你想說什麽?”秦羽凡不太明白,望了望電話,又望了望華峰。
華峰沒有回答,而是喃喃自言自語:“是孫彩武纏著趙建軍,硬逼著他將孫彩武帶回來的吧?”他突然搶過了秦羽凡的電話,撥弄了一會,將電話放在耳邊,說:“鄭天瑜是嗎?你身邊沒有其她人吧?哦,孫慕蓮在身邊?沒事。我想問問你,趙建軍回來的時候,有沒有被威逼過的神色?身體有沒有被毆打過的傷痕?”
聽著電話裡面鄭天瑜的描述,華峰不住地點頭,他最後說:“你關好房門,不管發生什麽事,你們二人也不要與孫彩武見面,我同秦羽凡現在馬上趕回來。”掛了電話,他凝重的臉色全部得到了放松,將電話遞回秦羽凡,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鍾,說:“我們還有時間,先回旅館一趟吧。”
“你到底心裡打什麽主意?”秦羽凡不太明白,但見華峰之前的神色轉變,絕對不會因為惱火於孫彩武的擅自離隊。
秦羽凡理解華峰的性格,華躲在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事實上,他知道華峰根本就沒有將孫彩武的離隊放在心上。
華峰冷哼一聲,出乎於華峰意料之外,說:“日本那麽大,你們又已經搬了好幾次旅館,孫彩武偶遇趙建軍,也太巧合了。叢林小隊,不是旅店,不是別人要來要來,要走就走的地方。不管孫彩武回來的目的是什麽,我們都有必要回去。至少,可以嘲笑他,笑他當時出走的無知。”他翻了翻白眼, 露出了一種難以明了的眼神,讓人猜不透他的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麽。
“那播放錄像帶的事呢?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淺川玲子很快就會回來帶我們去電視台,難道你不著急的嗎?”秦羽凡越來越不明白華峰到底打什麽鬼主意。嗜好輪回點如性命的華峰,居然為了新人,而冒著有可能無法執行支線任務的危險?
“嘿嘿,相比於1000輪回點,那邊的情況更有趣。”華峰毫無在乎地說:“何況,我們還有時間的。淺川玲子視我們為救星,就算讓她等上我們一百年,她都會等待的,走吧,我們回旅館,只要趕在傍晚新聞直播之前回來就行了。”
秦羽凡滿腹疑慮,但華峰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也只能陪著華峰一起任性。他理解華峰,信任華峰,哪怕明明知道華峰心底裡瞞藏了一些信信,他也不再追問。
下午的太陽非常猛烈,照得大地都冒著絲絲蒸氣,路面熱悶,導致有輛小輛自燃,惹起了交通阻塞。華峰與秦羽凡二人坐著出租車,原本不用半小時的車程,他們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才回到旅館。
華峰依然淡定,秦羽凡看在眼裡,疑在心裡。
華峰到底心裡打什麽主意呢?為什麽花費如此多的時間,甚至有可能趕不上播放詛咒錄像帶,也要趕回旅館與鄭天瑜會面呢?秦羽凡簡直是毫無頭緒。
但很快,他就會有答案了。旅館的一樓大廳,他們看到了趙建軍與孫彩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