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嗎?”雲馨兒累透了，剛才的一戰，她不僅僅憑著龍晶與“絕對領域”在血道中頗受折磨，還要與強大的妖魔近身肉搏，真氣與體力都損耗嚴重。但她那張蒼白的臉孔上仍然散布著一層像冰霜般的冷漠，一雙足已殺死人的雙眸，狠狠地瞟著華峰，讓華峰涼及心窩。

　“華峰，給我過來。”雲馨兒突然間冷冰冰地說道，她獨自就往外走，同一時間，一股殺意飆升，所有人的內心就像被針刺了一下一樣。

　華峰聳聳肩，無可奈何地跟著走。

　“兩位，這裡是血穴入口，相當危險，不如……”段雷連忙說道，但秦羽凡揚了揚手，笑道:“算了吧，他們未說完話之前是不會離開的，我們就在這裡稍等一下。”

　段雷一臉不解地望了所有輪回者一眼，其余人同樣表現得欲哭無淚的樣子，但卻沒有一人製止雲馨兒的鬧劇，所以他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只能凝望著遠處的血穴，全神戒備著。

　走了百余米，雲馨兒停下了腳步，一臉冰冷地轉過身，盯凝著華峰。雖然不說話，但其怒意已經表露無遺。

　華峰笑了笑，搶先說道:“既然現在四下無人，你可以說一說，為什麽居然過來救我?你還與同伴們合作無間，不像你呢。”這個疑問就是華峰順意跟過來的唯一目標，也是他希望可以探知本體人格的雲馨兒為什麽在最近的兩部電影劇情中有那麽大改變的原因。

　“救你?”雲馨兒繼續用冰冷的眼睛盯著華峰，只不過她仍然用“千裡傳音”的技法與華峰說話，所以就算旁人在身邊，也不可能聽得清楚她到底在說些什麽。

　華峰在聽著，面對雲馨兒的戰鬥人格，他只能發問，至於能不能獲得答案，那就不是他可以主宰。如果雲馨兒不想說，他就算繼續追問，也不可能得到答覆的。

　同樣地，如果雲馨兒要說，華峰也難不住。

　“蠢貨，你除了戰鬥之外的時間都是白癡嗎?”雲馨兒劈嘴就罵，對於旁人來說，她只是嘴唇輕動，但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對於華峰來說，就像一個擴音器正湊到他耳邊，然後播放著貝多芬的大調樂章一般。

　“說那麽大聲幹嘛。”華峰怒道。

　“蠢貨，你與我相處那麽長的時間，難道還不明白我到底在想什麽嗎?”雲馨兒滿臉怒容，言辭銳利，每一隻字都震得華峰的耳膜“噔噔”作響。

　“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直接點吧，別讓我猜。”華峰對女人有豐富的經驗，但僅限於逢場作慶，他還未真正談過戀愛，對於女人的細微心理自然一無所知，所以一旦認真起來，他自然不敢胡亂猜測。

　“蠢貨，她在自卑，她在自責，她甚至不敢面對你……你想一下你到底讓她幹了什麽?”雲馨兒咆哮了起來，但她一直用“千裡傳音”，所以不管她怎樣大聲叫罵，除華峰之外，其余人都不可能聽得見的。

　“本體人格……自卑與自責?”華峰的腦袋“嗡”地響了起來，過往的回憶就像錄像機播放一樣重放了一次。

　“我讓馨兒幹了什麽?”以這個疑問在回憶中搜索，華峰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保護同伴、變強、以武入道……”這就是華峰從回憶中找到的答案，這樣的要求對於華峰而言並無不妥，事實上他也是這樣要求所有同伴的，但是，為什麽會對雲馨兒的本體人格造成壓力?他雖然一直被戰鬥人格罵是蠢貨，但事實上並不蠢，一瞬間，他就明白了一切，同時臉容也陰暗了下來。

　望著華峰的表情，戰鬥人格的雲馨兒的臉容也稍稍放寬了，沉吟說道:“如果不是她在懇求我，我會救你嗎?我會與你的同伴合作嗎?你絕對不知道她向我請求的代價的，那就是，她永遠藏起來，讓我代替她完成你的重托。”

　“什麽?本體人格居然……”華峰驚得張大了嘴巴但再也無法合攏了，那就意味著，雲馨兒的本體人格永遠消失，戰鬥人格一直主宰肉身。

　“你現在明白了吧?”雲馨兒原本寬容的雙眼再度綻放出如冰一般的寒氣:“她已經不敢面對你了，盡管她渴望著永遠與你粘在一起……這種強烈的願意與矛盾，使我不得不答應她的懇求……”

　“不，你給我將她放出來，你……”華峰脫口而出，雙手捏著雲馨兒的雙肩搖晃了起來。這樣的失態，並非出自他的主觀意願，而是本能。

　因為雲馨兒剛才的那一番話，就等於說，華峰永遠不可能再與本體人格的雲馨兒見面了。他一直認為自己很灑脫，凡事都看得很開，很樂觀。但是，唯獨這一刻，他的內心徹底崩潰了，內心有一種感覺:就算死，也必須讓雲馨兒的本體人格回歸。

　雲馨兒並沒有作出任何的抵抗，就那樣被華峰搖得身子就像紙一樣晃動著，好幾秒後，華峰才恢復冷靜，才放下雙手，咀嚼著雲馨兒的說話，內心就釋然了。

　如果戰鬥人格已經代替了本體人格，那麽戰鬥人格還為什麽特意與他說這番話呢?那就是說，戰鬥人格仍然沒有完全替代本體人格，又或者說，戰鬥人格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替代本體人格……

　“看來你已經發覺了。”雲馨兒觀臉察色，點了點頭，說道:“這麽快就恢復了冷靜，孺子可教。”她突然間甜甜一笑，這種笑容，與戰鬥人格的冰臉截然不同，但也不同於天真爛漫的本體人格。這種笑容，簡直就是戰鬥人格與本體人格的混合體所發出的，非常可愛，非常真實。

　“沒錯，我明白了，雖然責任不在我這裡，我也不算太過嚴厲，但是，我忽略了，你們這些小女生，本來就是非常敏感的……你……不，她對我的情感，我明白，但我仍然太粗心了……”華峰沮喪了起來，因為這一次，雲馨兒用“蠢貨”來形容他，是非常恰當的。

　華峰再聰明絕頂，戰鬥觸覺再驚人，但他始終都是20多歲的青年，對於男女之事總是粗枝大葉，無法細心體會女人內心的真正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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