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蘅一把勾住顧曉曉的脖子,另一隻手在她面前晃,低下頭笑嘻嘻的說:“快猜,快猜。”
顧曉曉被她勒的難受,輕輕推了開了些她的胳膊,然後狐疑的問到:“又從誰手裡討來的寶貝,稀罕成這樣子。”
“哼,才不是問人討的。嘻,雪嬌你看這是新出的胭脂,名叫雪裡紅,跟你名字重了一個字呢。看著漂亮極了,我為你塗一下。”
胭脂,雪裡紅,別致的名字讓顧曉曉產生了不祥的預感。她別過頭,躲過了青蘅作怪的手,笑著說:“別鬧了,我不愛塗這個,你讓我瞧下這到底是什麽稀罕物,入了你的眼。”
青蘅也不藏私,大方的將胭脂盒往顧曉曉手裡一扣,豪氣的說:“喏,看吧,盡管用,這胭脂成色真的極好的。”
冰涼的盒子握在掌心,顧曉曉不用打開就看出了這出自溫易之手筆。只因,她回師門前,溫易之曾雙手奉上胭脂,被她拒絕了。為了確認心中所想,顧曉曉將瓷瓶倒過來,底部果然有如夢字樣。
溫易之作為現代人十分具有生意頭腦,他為了讓自己的產品打出名氣,所以給不同的胭脂水粉起了不同的系列名字。雪裡紅恰好屬於如夢系列,顧曉曉在心底感慨溫易之著實有手段,細細打量著眼前胭脂。
殷紅的胭脂周邊是如玉般的瑩白色,好似紅梅臥雪一般,敞開蓋子後馨香四溢沁人心脾。單從質量和香味上說,溫易之的手藝著實不錯。
“成色是極好的,只是你現在年紀小,細皮嫩肉的。這種東西用多了會傷皮膚的。《百草經》中有雲——”
不等顧曉曉說下去,青蘅垮了臉,嗔怪道:“好啦,好啦,你也不比我大多少怎麽說話老氣橫秋的。說的那麽嚇人,我都不敢用了,香梨師姐剛好想要。我乾脆讓給她得了。”
“嗯。胭脂水粉用多了,都對皮膚不好。你要喜歡這些,最好到成年後再用。”
青蘅用崇拜又豔羨的目光望著顧曉曉。有些誇張的說:“雪嬌,你好厲害,什麽都懂還天生麗質。我要是和你一樣生的這麽美,才不用胭脂水粉呢。”
女人都愛美。青蘅和齊雪嬌交好,看著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出落的亭亭玉立,在美人如雲的百花門也能稱得上絕色。青蘅若在山下也算小家碧玉,但在山上卻難以出彩。
面對青蘅的恭維,顧曉曉將胭脂還到手中:“紅粉骷髏。一切皆是夢幻泡影。”
她的回答,讓青蘅哭笑不得埋怨道:“你啊你,人家誇你一句。你還要提骷髏,多嚇人。”
“這胭脂是哪裡來的?”
“呀。雪嬌你竟然也對這些雞毛蒜皮感興趣。不過說起這胭脂來,我可聽人說,這是山下一個俊俏的小郎君送來的。如果師姐妹們喜歡,他願意將上品胭脂隻供給我們百花門。”
聽到俊俏小郎君這一稱呼,顧曉曉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冷笑,溫易之這人生意頭腦倒是好。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急性子的青蘅便拿著胭脂去找梨香師姐,將手中胭脂轉手給她了。青蘅看似毛躁大大咧咧,但是她十分聽人勸。顧曉曉說年紀太小擦胭脂不好,她就把受好不容易得來的胭脂退了。
溫易之的胭脂水粉在百花門成了香餑餑,采買見狀和他聯系了下一次交易時候。溫易之難得邂逅了齊雪嬌那樣身世好氣質佳的小蘿莉,不舍得離開,修書一封讓手下帶著貨趕來,自己則在百花門附近租了間民宅,靠著嘴甜面善跟百花門中女弟子套著近乎。
這一切,顧曉曉看在眼裡惱在心中,也不知是不是原主的情緒在作怪。溫易之日子過的多姿多彩,她就心煩氣躁,想提劍上門跟他鬥個高下。
許是溫易之功法未成,年紀又小,所以他一直表現的彬彬有禮含蓄內斂,漸漸贏得了百花門中不少弟子的喜歡。
當然這種喜歡,只是姐姐對弟弟的喜歡照拂,而非情人之間的喜愛。
照這個勢頭下去,顧曉曉只怕再過幾年,溫易之要在百花門交下多位紅顏知己。為了斷絕溫易之財路,顧曉曉到山下買了一些胭脂水粉,然後按照古書上以及現代配方改良著,做出了成色能與溫易之相媲美的成品。
顧曉曉隻為給溫易之添堵,並不是以此謀財,她將自己做成的胭脂連同方子,賣給了山下被溫易之搶了生意,存在近百年的老胭脂鋪。得了顧曉曉的提點,山下胭脂鋪很快就研製出了比溫易之所販售品相更好的胭脂水粉。
溫易之打著物以稀為貴的名頭,千裡迢迢的將貨一點點送到萬霞山。山下的胭脂鋪卻靠著量多優惠,很快又將流失的顧客給攬了回來。
完全不知哪裡出了問題的溫易之, 這一局輸的灰頭土臉。他在生意上失了利,決定打道回府,找找別的發財途徑。離開前,溫易之鬼使神差的想要見齊雪嬌一面。他難以解釋心中的那抹悸動,每次只要想到齊雪嬌沉寂如冰雪的容顏,他都有種她的笑容只能為他一個人展現,她將會是他未來妻子的錯覺。
在這種情緒的推動下,溫易之難免有些自作多情。他自詡為穿越者,來自更先進的文明,這個朝代的人對於他來說,都是未開化的人種。哪怕是美麗無暇如齊雪嬌,在溫易之眼中,也只能勉強和他相配。
當顧曉曉拐彎抹角的接到了溫易之的書信後,展開一看,幾乎被他氣瘋了。信紙上纏綿悱惻的詩句,盜用的全是後面朝代的大詩人作品,一句句催人心肝,好像兩人是私定終身的戀人。
古代男女七歲不同席,雖然顧曉曉年紀尚小,但若被人看到這封書信,她亦將百口莫辯。顧曉曉匆匆掃到信的末尾,底下是溫易之辭行,以及邀請她在離別前再見一面的話語:萬望四日後戌時相聚,百花門外二裡涼亭。
顧曉曉簡直被溫易之給氣樂時,本想反手撕了這封信,又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