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國對賤民的歧視已經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連普通百姓都以與其接觸為恥,顧曉曉生出憂心,她真的能夠改變天下人的眼光麽。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在這個階級分明的社會,她想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是否太過異想天開。顧曉曉在通讀史書之後,不斷籌謀著走上帝王之路的規劃,兵馬對她來說最為重要。
但是以賤民為兵卒,她的想法又是否太過天真。
賤民坊市位於京城西南臨近郊區,顧曉曉雇了馬車,兌了銀票帶著牛二和孫三,一起去京內最大的賤民販賣市場。
京城規模宏偉布局嚴謹結構對稱,以皇宮及內城為中心點,向外輻散。顧曉曉從城中熱鬧坊市,一路往西,房屋建築風格從大氣磅礴到中規中矩再到小門小戶,接近西南城郊時已經到處可見茅草屋了。
富貴貧賤,從城東到城西,如一場浮世繪。
這還是太平年裡的光景,若到了天災人禍之年,餓殍滿地,到處都是衣不蔽體的災民,連一間棲身的茅草屋都沒有。
馬車停了下來,牛二和孫三殷勤下車,一人打車簾,一人扶顧曉曉下人,她們倆能在京城混出點兒名堂,憑的就是這份兒眼力勁兒。
別人見了外地來客穿金戴銀,恨不得當成羔羊宰一通,她們老老實實的賺賞錢,積累下了口碑,以後長期合作,比起一錘子買賣強多了。
外地來的富戶初來乍到縱然容易受騙,但她們反應過來時,那些行騙的人未必有好果子吃。
顧曉曉腳落了地。環顧四周,旁出矮牆林立,唯獨掛著人市牌子的賤民坊,牆足有丈高,最上面還壘有活瓦,一碰就掉用來防盜防賤民逃跑。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騷味兒,顧曉曉坐了許久的車。猛然問道頓覺反胃。於是拿手帕掩了口鼻。
牛二見狀,機靈的遞上了一小盒香膏,扭開後空氣中滿是近似於薄荷的冷香。
“小姐。您將這香往鼻下抹一點兒,臭味兒立馬就淡了。”
顧曉曉拿手帕蘸了些,果真如她所說,那股難聞的氣味淡了些。
那男子伸手去攔人販子,等待他的卻是一鞭就著一鞭,雨點般落下的懲罰,還有鞭子落到了他的臉上,他臉色疼的泛白。
“住手!他們兩個本小姐買了。”
開腔的是陽瓊華,她就站在顧曉曉對面,挺直了身子目光中帶著銳氣。
顧曉曉嘴角貼了一顆痣,頭上戴著巾,上面裝飾著綠瑩瑩的玉石,一身錦繡袍子端莊風雅,倒像一個儒商。
原主膚色白皙,顧曉曉將臉色塗得焦黃,又貼了些眉毛,鼻翼也用粉墊高了些,巧手易容五官後,與陽瓊晚打了照面,她竟未曾認出她來。
“憑什麽,這兔崽子是我先看上的!老王,多少錢,跟以前一樣,我直接帶走。”
一句話,能看出這女子已經是老主顧了,人販子猶豫了,伸出了五個手指,女子伸手就去掏腰包。
陽瓊華見狀,著急道:“五十兩銀子,我買了,我這裡有銀票!”
人販子原本想借這個機會將價格抬到五兩,沒想到今天來了個肥羊,一開口就是五十兩,她生怕對方反悔,當即對先前準備掏腰包的女子說:“花姐,您看,我這裡還有不少好貨色,您不如再看看?要是沒滿意的,後天我這裡就來新貨了。”
花姐被五十兩銀子鎮住,愣了下朝地上啐了一口對陽瓊華說了句:“敗家女。”然後帶著下人,擠出人群離開了。
陽瓊華的護衛此時已然看出她們著了道,被當肥羊宰了,陽瓊華卻高興自己買下了兩個美男子,擔心別人跟自己搶,掏出一張銀票瀟灑的甩給人販子,拿到了兩個賤民的身契。
從頭觀看了這幕劇的顧曉曉,從周圍人的眼神中,看出了那個叫花姐的和這個人販子很可能是一夥的。
她們故意在人前虐待賤民,再進行爭執,為的就是引起旁人關注,借機抬高價錢,將賤民高價賣出。陽瓊華被騙了猶不自知,讓護衛將兩個男奴帶走。
整個賤民坊中,比這兩個人可憐的大有人在,比他們美貌英俊的卻寥寥無幾,陽瓊華憐惜他們多因為愛美之心。
人的底線都是不斷下滑的,陽瓊華剛穿越時純情無比,堅持一夫一妻製,後來嘗了甜頭半推半就下,享受起皇女特權,開始和幾個美人談起了一對n的戀愛。
如今幾年過去了,陽瓊華已經完全適應了青蘿國的民俗,見了美男子會主動出手了。
得了美男之後, 陽瓊華不再向方才那樣一路走一路發表感慨,而是壓低了聲音,和新買的兩個男子說話。她的護衛神色尷尬,目光落在賤民身上時一臉嫌惡,為自家主子買賤民一事發愁。
若陛下得知皇長女竟然在關禁閉期間,買了兩個賤民回來,她們定然會被問責。
等陽瓊華走遠時,顧曉曉忽的響起,方才那個讓她眼熟的印哥像誰了,他若換身衣服,好好打扮一番與從榕能有五分相似。
不知從榕在皇廟中青燈古佛,若知心上人買了個和自己相似的賤民會是什麽反應。
顧曉曉在坊中走了兩回,第一回只是看觀察別人如何談價格,第二回才開始買人,避免了被人當冤大頭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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