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宴上，軒轅烈一直遠遠盯著我和鳳麟看，那神情和李馳極為相似，一邊盯，還一邊打冷戰，明明覺得我邪性，但還是要看，那神情像是有什麽事情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軒轅祡，似乎並不把我或是軒轅昊的謀士玄鏡放在心上，因為，他從不看我們，說明他壓根就不信。

　面前是舞姬獻舞，我和玄鏡又是面對面坐著，我看著他，他看著地，我揚唇一笑，他渾身一僵，他是神鏡，即使不正面看著我，他也知道我在看他，他能看到這裡發生的一切，即使是他背後有蒼蠅飛過。

　他微微擰眉，拿起酒杯，定了定心神，抬起臉，終於，在和他見面半日後，他穩定了心神。

　他朝我舉起酒杯:“玄鏡敬刑姑娘姑一杯。”

　在他敬酒時，軒轅昊和紫垣的目光一起朝我們看來，即使面前舞姬舞姿妖嬈，也無法吸引他們的視線。

　而本就一直盯著我和鳳麟看的軒轅烈也立刻瞪大眼睛，像是不想錯過什麽。他對面的軒轅軒看向他時一愣，然後順著他目光也朝我們看來。

　我緩緩地揭下了帽簷，那一刻，我感覺到軒轅烈的呼吸都開始屏住，他是真的很好奇我的長相。

　當我揭下帽簷時，軒轅烈松了口氣，輕輕說了聲:“原來真不是老太婆。”即使我是泥身，他說得再輕我也聽見。

　我也拿起酒杯，笑看玄鏡:“謝先生的酒。”

　我們一飲而盡，我放落酒杯時，玄鏡再次開了口:“刑姑娘在昆侖山多久了。”

　我勾唇一笑:“是因為先生……”我抬眸再次看他，“看不出我的過去是嗎?”

　他微微一怔，眯起了如鏡般明亮的雙眸:“昆侖山我常去，但我從未聽說那裡有仙姑。”

　我也咧開了嘴:“昆侖山先生常去，可知山上的天上天裡，有神仙。”

　他抿住了唇，軒轅昊的神情變得有些緊張。

　紫垣的目光也開始變得深沉。

　看戲的軒轅烈也小心呼吸著。像是在看高手對決，而軒轅軒的目光一直定定地，落在我的臉上。

　終於，這裡的一切也引起了遠處老皇帝和軒轅祡的注意。

　玄鏡再次看我:“刑姑娘既是仙姑。我聽說仙姑不入塵世，是何原因，讓刑姑娘入了凡塵。”

　我邪邪地笑了，邪魅的笑容，卻是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我瞥眸看向了他:“是因為，你。”

　玄鏡一驚:“刑姑娘是為了玄鏡?呵……”他自嘲一笑，“玄鏡乃一介布衣，何德何能讓姑娘從昆侖山的天上天，下了這俗世凡塵?”

　我嘴角微揚久久看他，他的右眼，沒有鏡的光澤，我盯視那隻眼睛:“因為……你的眼睛，不能帶到凡塵。”

　玄鏡的眼神在我的話中閃爍了一下，我繼續看著他:“在你使用那隻眼睛時。你就應該料到，有人會來吧。”

　玄鏡的神情再次變得不安，軒轅昊立刻握住他的手臂:“玄鏡，你的眼睛到底怎麽了?”

　玄鏡眉峰一收，忽然猛然看我:“你果然是妖孽！”他“騰”地起身:“皇帝陛下，這刑姑娘不是人類，是妖孽！”

　“啊~~~~”登時，禦宴大亂，舞姬紛紛逃離，軒轅祡第一個起身護到老皇帝身前。老皇帝在他身後探出臉將信將疑地看玄鏡。

　軒轅烈也起身:“我就說她身上邪性！大膽妖孽，到底是何來路！”

　我穩坐筵席後，鳳麟看向我，我邪邪而笑:“哼。玄鏡，你，就是人了嗎?”

　立刻，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玄鏡。

　玄鏡轉臉看我:“玄鏡自然是人，玄鏡有父有母，戶籍可查！”玄鏡說得鏗鏘有力。證據確鑿。

　“住口！”紫垣沉沉厲喝，起身朝老皇帝一禮，“父皇，兒臣擔保，刑姑娘不是妖孽。”

　“你是被她迷住了吧~~~”軒轅昊唯恐天下不亂地壞笑，“沒準兒她就是狐狸精呢~~”

　“放肆！”鳳麟的身上殺氣立現，立刻，軒轅烈大喝:“大家小心！”

　鳳麟見狀，隱忍了眸中的憤怒，沉沉看軒轅昊:“我師傅是捉妖的！怎會是妖精！真正的妖精，是他！”鳳麟甩手指向了玄鏡，立時，整個禦宴的空氣，變得靜謐。

　鳳麟的一招以彼之道還治彼身，讓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因為，凡人難辨神妖。

　“你居然汙蔑玄鏡！”軒轅昊憤然起身，鳳麟也站起身:“是你先汙蔑我師傅的！”

　“你，你們到底誰是妖孽?”軒轅烈緊張地在我和玄鏡之間來回看。

　我揚唇勾笑冷冷看擰眉的玄鏡:“玄鏡，你膽子真是不小，你做了什麽，你自己最清楚。”

　玄鏡也朝我看來，臉上多了分視死如歸的神情:“你們是不能干涉人間事的！”他狠狠盯視我，像是在說你能把我怎樣?他已經猜到我的身份，是天人了。

　“到底誰是妖怪啊！”軒轅烈急了，“完全看不出啊！”

　“我覺得刑姑娘不像妖怪。”軒轅軒看著我微笑，“有時候，看著越像妖精的，才不是妖精，而看著越和普通人一樣的……”他看向了玄鏡，“才是妖怪。”

　“老五你別亂說！”軒轅昊登時憤怒起來，“玄鏡從沒害過人，怎麽可能是妖怪！我看你也被那女的迷住了，從她拿下鬥篷的帽子開始你就一直盯著人家看！”軒轅昊盯著軒轅軒甩手指向我。

　軒轅軒也有些生氣，儒雅的臉上浮出一絲怒意:“玄鏡先生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普通人，但是，我們普通人怎能看出對方是人是妖！他一口咬定刑姑娘是妖，除非，他也是妖！”

　“哈哈哈哈——”我揚天而笑，“說得好~~玄鏡~~現在，我們兩個都是妖了，妖，何苦為難妖呢。”

　玄鏡不甘心地看著我，我揚唇邪笑。

　“夠了——”老皇帝終於開了口，立時所有皇子們下跪，玄鏡也立刻下跪，只有我繼續穩坐筵席。

　老皇帝沉臉看軒轅昊，滿臉的不悅:“最近京城已經人心惶惶，蘇哲家鬧鬼是鬧得滿城風雨！你現在還非要弄出些妖孽來嗎！”

　軒轅昊一驚，不甘地仰起臉，顯然認為老皇帝偏袒紫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