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吃不飽沒說話,我只有自己感應他的位置。
我閉上眼睛,尋到我當年留在吃不飽身上的神印,神思風馳電掣般穿透世界,看到了吃不飽趴在一片碧池之上,身下是一塊圓形的碧玉的平台。
他也立時感應到了我,抬起那張肥臉:“娘娘……”
“怎麽沒人帶你去活動!”
他臉上露出一抹心虛,不敢看我的轉開臉:“因為……我總把……人家吃了……”
“什麽?!”我的頭一陣脹痛,這是本娘娘自自由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即使知道麟兒學了我的神術卻不用,我也未曾如此!
“娘娘……你……不要嫌棄我……”吃不飽諾諾地轉回臉,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我以為我們的感情是超越一切的,比如……我現在的樣子。。。。。”
“行了行了,給我呆著。”我嫌棄地看他兩眼,實在受不了他現在這副熊樣,“稍後我來找你。”說罷,我收回神思,睜開眼睛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需要發泄一下。
我落於我的宮殿前,望進去,他們都在大殿裡,小竹和鳳麟正焦急等待我回來,天水倒是沉靜無言地坐在如同妖藤纏繞白銀的椅子上。
我看看他們,走入殿內,他們還沒去參加晚宴。
“師傅!”鳳麟急急朝我走來,脖子裡的珠簾叮叮作響,小竹安心地松了口氣,天水朝我看來。
鳳麟上上下下細細打量我,似是在檢查我有沒有受傷:“師傅你到底去哪兒了?”
我看著他擔憂的神情邪邪地笑了:“我該帶你學學的,因為,你是個男人了。”我把他再三強調的話還給他。
他一怔。目露困惑,但似是察覺我說的必不是好事,目光忽然深沉,瞬間原本帥氣的少年臉上帶出如同仙尊一般的老成:“師傅,你又去做什麽壞事了。”
“哼哼哼哼。”我沒有回答,反是瞥眸看向殿內天水,“稍後。我要你帶妖皇來這裡。”
天水的臉色立時難看。完全不想說話的模樣。
“師傅,你怎麽確定師兄能把妖皇帶來?”鳳麟目露困惑。
我自信地冷笑:“哼,憑我對帝琊的了解。他一定會約天水。只要他約,天水,你不必理他。”我再次看向天水,他的臉色更加難看。我陰邪地笑看他,“很好。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更能吸引帝琊嗎?”
“我!”天水氣鬱至極地看我一眼,鐵青著臉再次甩開。
我繼續看著他:“你直接回到這裡,帝琊必會跟來!”
“然後我們就在這兒伏擊他!”小竹面無表情地說,綠眸閃閃。“主子,宴會開始了,我們是不是該送天水過去了。”
天水的臉色更加陰沉一分。
“不用。”我揚起唇角。“現在那麽多人怎麽讓帝琊好好看清我們天水的獨一無二?”
“別再說了!”天水憤然起身,厲喝回蕩在宮殿之內。雙眼瞪到最大,他氣呼呼地看我一會兒,眸中百般地掙扎,他咬咬牙,拂袖再次坐回原處,胸脯起伏,讓自己平靜。。
鳳麟同情地看他:“師兄,如果我可以,我願意替你……”
天水不說話,搬起身下的華椅直接轉身繼續生悶氣。這次,他是真生氣了,連鳳麟說話,他也不理。
我看看殿內:“我們先要做點事情。”我抬手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鳳麟大驚:“師傅你在做什麽?”他心疼地匆匆扯開自己的發帶,長發散落披散在他煙灰的罩紗上,和他額前的劉海合在了一起。
鮮血從我指尖滴下,黑氣繚繞,它滴落在我所站之處,立時泛起黑紅色的神光。
我揚手阻止鳳麟給我包扎,邪邪而笑:“我要設下血印,增加我的神力!”我甩手而出,鮮血如同黑色的絲帶劃破空氣,形成巨大的三角,一道月形神紋位於中央,黑氣繚繞,神光閃閃,周圍的燈光也跳躍抖動,宛如在因為懼怕而顫抖。
血印從空氣中緩緩降落,經過天水面前時,他揚起了臉,站起了身,驚訝地看著血印墜落地面,在地上燒出黑紅色的痕跡,然後緩緩消失。
一切,再次恢復原樣,地面上乾乾淨淨,絲毫看不出已經埋下陷阱。
這不是抓一隻野豬,而是抓一個神!好在,這個神有弱點,而高高在上更讓他們驕傲自負,不把別人放在眼中。他們從不會擔心身邊人會設計害他們,因為他們實在太厲害了!
我的傷口在鳳麟微微緊張的目光中愈合,他放心地垂下手拿發帶的手,發帶在妖風中微微飛揚。
我轉身看向殿外:“現在這個時候,差不多了。”我冷笑地咧開嘴角,我必須成功,帝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妖皇正宮大殿外的台階上已經空空蕩蕩,連妖兵也不見一人,因為帝琊是神,還有誰!敢在神的地盤上放肆?!
所以,他不需要別人的守衛與保護。
這就是月神為何會被我偷襲成功的原因, 他們沒有防備人的習慣,因為千萬年來,沒人,敢襲擊他們。
我手中是鳳麟的珠鏈,我們不能把鳳麟單獨留在殿內,我和小竹跟在天水身後,我牽著鳳麟一步,一步走上長長的,白玉石的台階,天水聖潔雪白的華袍緩緩拖過台階。他的身上,散發著只是仙袍的華光。
鳳麟快走了幾步到我身旁,輕問:“你也給師兄一件仙服?”
“當然。”我輕語,天水在前面腳步微微一頓,然後繼續前行,我嫌棄道,“難道讓他昆侖的衣服?”
鳳麟看看天水,不再說話,繼續跟在我的身後,老老實實做他的食物。
光芒越來越亮,天水站在了正殿的門口,巨大的殿堂裡擺滿了筵席,中央舞姬正在歡舞,妖嬈的人影之間,遠遠可見帝琊豔麗的藍發。
當天水出現時,位於門口的人先看了過來,目露淡淡的驚訝,天水現在是一張像是全天下欠了他債的冷臉,他面對這樣的任務已經無法再溫柔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