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剛提到的幾個文明,那是在我對你們地球人類文明的歷史及文化做了一定程度了解後,通譯過來的。”
“就像是精靈文明,這個好戰的種族並不像你們文化傳說中那個崇尚大自然的精靈,雖然他們的體型外貌大體相當,但性格完全不同。”
“他們的血管裡流淌的是戰鬥的血液,侵略、廝殺、戰鬥充斥著他們的一生。記住我的忠告,如果將來在宇宙旅途中碰到了精靈族,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徹底地瓦解他們的戰鬥力,千萬不要被他們俊美的外形和氣質欺騙。”
“相反,獸人卻是最好相處的人類文明分支。他們誠實、勇敢,他們淳樸好客,在茫茫的宇宙中流浪漂泊,遇到一個善意的獸人文明,你一定會有回到家的感覺。”
“我給你舉這兩個例子,就是想告訴你,千萬不要用固有的思想去面對未知的宇宙,那樣的話,你們還不如待在自己的母星慢慢地沉積發展,直到有一天被陌生的文明發現,或者終於有能力展開星際探險、旅行。”
目光緊盯在窗外因為高速飛行而有些扭曲的光影上,愛麗絲侃侃而談。
“謝謝。”
不管對方說這些是出於什麽意思,雲海還是真誠地道謝。
彼此的相遇,已經有了一個很不好的開頭。
雲海對愛麗絲倆人的印象很差,而愛麗絲對於他,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好的認知。
不過沒有什麽不是不能改變的。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驅使,又或者具備了共同的目標,個人觀點、態度根本無足輕重。
確實就像愛麗絲說的一樣,對於茫茫的宇宙,地球人類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根本沒有一丁點了解。
“如果能夠通力合作,不再是單方便趾高氣揚的脅迫,那麽我會好好考慮考慮。”
雲海在心裡對自己說了一句。
用抱臉蟲寄生愛麗絲和卡魯。通過控制他們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這就是雲海冒險隻身登上外星戰艦的原因。
然而抱臉蟲是不是能夠成功地寄生,這還是個未知數。
就算抱臉蟲不負期望達成了自己的使命,雲海首先要考慮的不會是從他們口中知道什麽。估計得面對他們的反噬。
一個是美麗驕傲而又強大的“騎士”,一個是刻板的軍人。
想要通過寄生以性命威脅他們,這未必就是什麽好主意。
所以用抱臉蟲寄生,就是雲海最後的底牌。
“到了。”
半晌默不作聲的卡魯雙手飛快地在控制台上操作著,同時冷冰冰地說了一句。
高速飛行的戰艦瞬間放慢了速度。當艙外扭曲迷離的光影恢復如常時,看著不遠處的異相,雲海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投影畫面,跟置身現場去看,那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最起碼,現在雲海有了參照物。
邁阿密,南佛羅裡達州都市圈中最大的城市。
如今,它變的跟地球大多數城市一樣,破敗、荒涼。
當然,雲海現在沒有興趣去觀察。這座龐大的都市到底有多少他感興趣的事物。
從看到它的第一眼,雲海就被深深的震撼了。
沿海一片建築上空,大約離地七八百米的虛空中,一片混亂。
大片的虛空扭曲著,就跟混沌似的,雖然還遠隔數千米,雲海直產生了一種空間甚至是時間上的錯亂感。
混沌扭曲的空間中心,是一個巨大的渦流。
緩慢地流轉著,充斥著電光和迷蒙光影的渦流中,一個猙獰恐怖的獸首探了出來。
太大了。雲海如今的感觀無比的犀利,他可以百分百的確定,就算是地上雄偉的高樓大廈,也比不上那獸首的龐大。
雲海完全相信。這異獸只需要一個噴嚏,就能在建築密集的地面上清出一大片空地。
“能看出什麽名堂不?它是什麽異獸?有什麽樣的攻擊手段?”
暫時放下了一切芥蒂,雲海緊盯著不時晃動巨顱的異獸,澀聲問道。
“不知道。”
愛麗絲的聲音乾巴巴的。
“你以為異獸是什麽?我們曾經到過三個星系,真正親眼目睹異獸,這還是頭一次。”
卡魯冷冰冰地插了一句話。不過從他略微有些顫抖的手,雲海可以看出來,他應該不是害怕,而是同樣被震撼到了極致。
“從發現它出現到現在,按你們地球時間計算,已經過去二十分鍾左右,而它也隻探出了獸首和前爪,我估計極端不穩定的蟲洞無法容納它龐大的軀體通過,想要掙脫出來並不容易,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愛麗絲的語氣平靜了下來,幾步走到主控台前,目光接連在面前光屏上怪異的字符上掃過,神情有些猶豫不定。
顯然,這個女人不知道該使用哪種武器攻擊異獸。
“它這樣在極端不穩定的蟲洞中掙扎,有沒有什麽問題?”
雲海突然問了一句。
“非常的危險!擁有了強橫的軀體,卻沒有與之匹配的智慧頭腦。這個蠢貨大概還不清楚,如果它非要蠻力地衝撞擠壓通過,那麽在蟲洞能量爆發時,萬一蟲洞彌散消失,就算它再強橫也會被徹底撕碎。”
愛麗絲還不及回答,應該是啟動了某種智能系統開始對異獸進行掃描分析,卡魯同時帶著情緒回應了一句。
“異獸相比某些人類,智慧上或許有些欠缺,但我不覺得它們會愚蠢到連生命安全都不顧及的地步。”
雲海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地球在你們眼中也只是一個原始的星球,在這個異獸眼中大體也是相當。”
“這樣的話,就有些不可思議了。一頭強大的宇宙超級異獸,冒著生命的危險要通過極端不穩定的蟲洞來到地球,這裡到底有什麽吸引它的?”
“我們這些隻配做它食物的生命?按照你們的理論,我們最強大的個體在你們眼中也不算什麽,吃下去除了變成糞便又有什麽用?”
聽到雲海的話,愛麗絲身軀一僵,忍不住轉頭看向了他。
“你的意思是它是逼不得已才想要通過蟲洞?你的意思它是在逃命?躲避比不穩定的蟲洞更致命的威脅?”
“這只是我的看法,怎麽想,是你的權利。”
雲海淡淡一笑,扭頭從側窗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