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還算整潔的房間內,門口橫著一張桌子,一個軍裝筆直的女軍人坐在桌前,憔悴的臉上不見一絲笑容。
“李江濤。”
雲海淡淡應道,報出了大頭的名字。
“凌琪。”
雲月眨巴了一下眼睛。
“李江濤,你是力量型進化者,你的單間是7023號房間,按照基地的規矩,在普通幸存者食物供給的基礎上,你每天還可以領到一袋壓縮乾糧及一聽罐頭。”
“你的房間只有一張床,至於願意帶幾個人居住,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基地不會因此給你增加一丁點食物供給……”
女軍人一邊在花名冊上登記,一邊不停地解說一些規定。
“記住,你只能在七區和八區之間活動,其它區域,你們在沒有被允許的情況下出現,我們有權直接開槍擊斃。”
登記完後,女軍人抬頭鄭重其事地補充了一句。
“晚上我習慣了鍛煉,房間太小施展不開。如果在我規定的區域內活動鍛煉,應該沒事吧?”
雲海反問了一句。
“規定的區域內就沒有問題,不過不能太晚了。”
女軍人面無表情地說著,隨即將一枚黑色的金屬片遞給了雲海。
“喏,這是你的進化者徽章標記。”
金屬片做工很粗糙,上面只有一個“華夏”拚音的“HX”縮寫標記,雲海也沒在意,接過來就裝在了口袋當中。
“沒事了吧?”
“嗯,你們可以走了。”
女軍人擺了擺手,拾收好花名冊,轉身關上門就離開了。
順著通道走向相反方向,雲海倆人按著房間號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兩邊的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牆壁上都有一個可以旋轉的監控探頭,只是雲海原本預料中的機關炮、重機槍並沒有。
顯然,那些東西也不是每個地方都有的,無論是原本存在,或者後來加裝的,基地中只有一些重要的地方才會有。
沒走多遠順著通道拐了個彎,四個靠在一處房間門口聊天的覺醒者,見倆人走來,其中一個不禁撮嘴打了個呼哨,一臉流裡流氣。
“小妞,很面生啊,不會是剛進來的吧?”
打呼哨那個青年穿著乾淨的花格子半袖T恤,在這陰寒的地下基地也不嫌冷,此時雙眼發光盯著雲月,遠遠喊了一聲。
不像雲海在食堂見到的那些面黃肌瘦、死氣沉沉的幸存者,這幾個人起碼看上去就精神得多,而且衣物也很整潔,
眼皮也沒抬,雲海目不斜視抬腳走了過去。
雲月的反應就更加合理了,畏首畏尾地看了看他們,伸手抱住了雲海的胳膊。
“操你……”
那流裡流氣的青年,見雲海竟然視自己為無物,不禁勃然大怒,張口就罵。
最後一個“媽”字還沒出口,隻覺勁風襲來,那花格子青年連能力都來不及施放,眼前一黑就倒飛了出去。
身在半空噴出了一道血泉,還有數顆牙齒,花格子倒飛回去狠狠撞在架子床上,連鐵床都撞得起來,整個人軟綿綿滑到了地上。
毫無感情的冰冷目光,就跟鋼絲刷子一要在剩下三人臉上掃著,雲海收回右拳,轉身繼續前行。
“你……”
一個穿著軍裝五大三粗的漢子大怒。
“住嘴!”
另外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打斷了他的聲音,遠遠看著雲海的背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這速度、力量,按照那些當兵的說法,他絕對是B級實力進化者,咱們三個都是C級,這麽狹小的空間內,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眼鏡中年人小聲說著,猶豫了一下,又道:“你們去看看小三怎麽樣,不行趕緊送去軍醫那邊。”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下來,擺腿就朝雲海追了上去。
“這位小哥,你們是今天剛進來的嗎?”
眼鏡中年人略彎著腰,堆出一臉笑容,在雲海冷漠的視線下竭力表現著他的謙卑。
皺了皺眉,雲海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
“鄙人不才,姓田名源,原來是個教師,現在是個火系的能力者,被幸存者中的覺醒者推選為代表之一。其實也沒什麽權力,就是跟那些當兵的意見相左時,或者為咱們覺醒者爭取更大的利益時,我會打頭出面交涉。”
中年人也不在意雲海的態度,點頭哈腰自我介紹起來。
“軍方有多少人?”
雲海終於開口了,腳步卻是不停。
“這只是一個小型軍事基地,據說原來有六七百人左右,災難爆發後死了一部分,出去執行任務時又死了些,現在人數應該在三百左右。”
中年人田源連忙應道。
“他們中間的覺醒者數量呢?”
雲海又問了一句。
“這個不好說。”
田源搖了搖頭,又道:“所以我們這些覺醒者才要團結在一起,畢竟不管當兵的有多少覺醒者,整個軍事基地全由他們掌控,我們這些覺醒者和更多的幸存者,都得仰望著他們的臉色過活,想要爭取更大的利益……”
正說話間,雲海已經走到了標有“7023”的門前,用鑰匙打開門,等雲月進去後,這才轉身關上了門。
見雲海有了交談的欲望,原本以為還能拉攏一個厲害的角色,鼻子差點撞在門上的田源愣了半晌,這才轉身悻悻離去。
“大家怎麽看?”
基地監控室內,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上校也沒心情喝,皺著眉頭看著監控屏幕上剛剛被雲海關上的鐵門。
“我建議先接觸一下……”
一個下巴滿是濃密胡茬的中校猶豫一下,繼續說道:“不管他登記上來的名字是真是假,顯然他跟雲朵一定有著某種關系。”
“我也這麽認為。”
另外一個年青的少校也開口了,說道:“一個B級進化者,再加上其他不安分的覺醒者,如果真要鬧起事來,也是麻煩,可能還會威脅到基地的安全。”
“胡剛,晚點你去跟他接觸一下,有啥說啥,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如果他真跟那個女孩是親人的話,還得感謝咱們。”
上校點頭做出了決定。
“還聯系不上首都嗎?”
抿了一口苦澀的咖啡,上校揉了揉眉心,振作精神扭頭問了一句。
監控室角落中,一個正在操作儀器的女軍人放下耳機,搖頭應道:“聯系不上。”
“都已經一個多月了,怎麽連簡單的通訊連接都完成不了,我們這些和平年代的軍人,真正面臨危險時,就一無是處什麽都搞不定嗎?”
上校情緒激動起來,伸手就將手中的杯子摔了出去。
“嗖!”
上校身後一個年輕戰士身軀一閃,隨即又回到了原處,仿佛根本沒有動過。
“上校,這可是最後一杯咖啡了。”
將杯子放到桌子上,年輕軍人又束手站到了上校的身後。
“空氣中能量場干擾太強,無法遠距離通信。我們現在只能采用地下通信的方式,這必須在地下工事及深層隧道、礦井中,使用大功率發射透過岩層傳播才能完成。”
“地下也不是沒有干擾,只是比大氣中要弱許多,但距離太遠的傳輸,信號仍舊很不穩定,根本無法正常通訊。所以我們現在唯一能聯系上的,只有華南剛剛建立的新紀元基地。”
女軍人戰戰兢兢地解釋著,頭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