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黃色的星球,黃沙漫天。
就像大多數和“蟲族”有過接觸的文明的認知一樣,“蟲族”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而它們長時間棲息的星球,更是毫無意外都會演變成一顆荒涼的死星。
“薩爾那加族”的母星也不例外,這顆原本生機勃勃的星球,現在卻是徹底地變成了一顆荒涼的死星。
狂風卷積著黃沙,無情地抽打在“英雄阿巴瑟”的臉上,不緊不慢的它仿佛沒有任何感覺一樣,緩緩地飛向了巍峨的“聖殿”。
地面上,那一片看起來毫無規律和美感而言的建築群中,在經歷了短暫的恐慌過後的“悉斯人”,一個個抬頭看著從高空掠下來的“英雄阿巴瑟”,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阿巴瑟大人?”
“悉斯人”不敢問,一直守著“聖殿”的“利維坦本”仿佛沒有看到星球軌道處的“機械蟲群”,也仿佛沒有看到飛過來的“英雄阿巴瑟”,然而隱隱有些激動且不安的薩蒙忍不住發出了精神交流。
只是,“英雄阿巴瑟”並沒有理他。
緩緩落下來,“英雄阿巴瑟”看都沒看下意識迎向它的薩蒙,而是一步步走向了“聖殿”。
“聖殿”還是那個樣子,好像這麽多紀元下來一直沒有過變化。
走進“聖殿”大門,緩步來到大殿前,看著那祭台似中央氤氳不定的能量光團,“英雄阿巴瑟”用“蟲族”特有的禮節深深地埋下了身軀。
這不是它第一次向“主宰”行禮,但這可能是它最後一次用這種方式對“主宰”表示尊敬了。
“你還是沒聽我的,對不對?”
“英雄阿巴瑟”還沒有開口,事實上它不知道自己該從哪裡說起,而這時“主宰”的聲音在它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是,我違抗了您的命令,又一次!”
緊咬著牙關,“英雄阿巴瑟”有些艱難地回應道。
“這在我的意料之中。”
“英雄阿巴瑟,我們異蟲一族與其說是我一直在領導,倒不如說是你在領導。”
“到今天為止,我為異蟲一族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帶領著你們突襲擊敗了薩爾那加族,並且從他們的家園飛船上找到了更多的優秀的基因,讓異蟲一族擁有了一個健康良好的開端。”
“而後的一切,都跟我沒關系了,異蟲一族走到今天,是你和那些領主的功勞,是死去的那些異蟲的功勞,與我無關。”
“阿巴瑟,其實你比我更適合做異蟲一族的主宰。”
然而在聽到“英雄阿巴瑟”的回應後,“主宰”並沒有生氣,只是慢慢地說道。
“主宰,您高看我了。”
“我只能做異蟲一族的基因工程師,其它方面我甚至還比不上那些領主。”
“這麽多紀元以來,我們異蟲一族根本沒有碰上過足以威脅我們存在的文明。”
“在那樣的情況下,根本不需要什麽智慧、戰略,蟲潮戰術足以毀滅任何文明。”
“本源文明的出現,暴露了我自身的問題。”
“當我開始放棄干涉基因而去幹涉異蟲一族的戰爭時,現在我才認識到這是多麽錯誤的一個決定。”
“主宰,我知道自己做過頭了。”
“從違抗你的命令開始,我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但是我……”
“英雄阿巴瑟”的語氣十分的複雜,有悲哀也有痛苦,有不甘也有內疚,只是它的話並沒有說完,便被“主宰”打斷了。
“不用但是,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阿巴瑟,你錯了。”
“我是主宰不假,但我不會是唯一。”
“如果我死了,異蟲一族必然會誕生新的領主,這一點根本不需要懷疑,而且我們是上已經討論過了。”
“異蟲一族的利益,高於一切。”
“主宰的利益和異蟲一族的利益相衝突時,你應該知道我會做出怎麽樣的選擇。”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本源體呢?這些是被它的能量輻射變異的異蟲嗎?是不是一切已經失去控制了?”
“主宰”幽幽地說著,最終平靜下來問道。
“英雄阿巴瑟”自然不會再隱瞞什麽,從“本源體”開始進攻到“異形文明”入侵“暗區”,直到“靈”突然的反叛。
“原來是這樣。”
“看來,異形文明掌握了一個可以改變蟲族命運的神器。”
“靈,為什麽你不敢來見我呢?”
前面兩句話“主宰”還只是對“英雄阿巴瑟”在說,而最後一句話,卻已經變成了足以籠罩整顆星球的意識。
“不是不敢見,而是必要的尊重還是要保持的。”
“畢竟,沒有你就沒有我們異蟲一族。”
“雖然我要殺死你了,但在最後,我還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向你表示尊敬。”
然而在下一秒,無論蟲子或者“悉斯人”,包括薩蒙在內都感覺到了一個意識,“靈”的意識。
“尊敬?”
“異蟲一族並不需要這種東西,我們有的只是源於基因中的臣服和畏懼。”
“還有,靈,不要再說自己是異蟲一族了。”
“你原來是,但現在不是。”
“主宰”平靜地說道,卻仍舊用的是剛才的方式。
站在“悉斯人”的最前面,肩膀上長著一個奇醜、惡心無比的肉瘤,看起來非常虛弱的薩蒙昏暗的眼眸陡然亮了起來。
“主宰,你錯了。”
“我仍舊是一個異蟲,哪怕從基因層面發生了變異,但我不會忘記這一點。”
“靈”馬上做出了回應。
“你非要咬定自己異蟲的身份,為的是什麽,大家都清楚。”
“變異的蟲子,大概全部都在這裡了吧,我看也就上億隻左右。”
“你們就是再強大,蟲潮淹沒過來,你們不逃最終也只有被毀滅的下場。”
“異蟲一族只能由異蟲來主宰,所以,你才一口咬定自己異蟲的身份,難道不是嗎?”
“主宰”用異常平靜的語氣戳穿了“靈”的陰謀。
“那又怎麽樣?”
“難道現在的我,不比你更適合領導異蟲一族?”
“靈”並沒有因為被戳穿陰謀而惱羞成怒,卻是反問了一句。
“適合,你絕對比我更適合領導異蟲一族。”
“假如你是一個異蟲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告訴所有異蟲,你就是異蟲一族新的主宰。”
“可惜,靈,你已經不是一隻異蟲了。”
“主宰”語氣依舊平靜,卻終於激怒了“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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