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尾骨緩緩舒展開來,隨後大量的觸手在震顫中漸漸伸開。
仿佛沉睡了幾個紀元一樣,終於清醒過來的雲月抬起了頭。
“這是哪裡?”
“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抬頭的一瞬間,她就朝飛過來的伽諾茫然地問道。
然而在之後當她看到了不遠處紋絲不動的雲海時,下意識飛了過去的她,警覺地豎起尾骨對準了靠近過來的伽諾。
也難怪她會做出這樣的反應,雲月怎麽可能感覺不到能量護罩的存在。
“智能微觀文明”艦隊用能量護罩將異形大軍擋在外面,雲海又在能量護罩范圍內昏迷不醒,從來沒有懷疑過異形會對自己的“主宰”不利,雲月的第一反應就是伽諾終於造反了。
伽諾顯然也猜出了雲月在想什麽,它謹慎地停在距離雲月不遠不近的地方,隨後下達了指令。
無形的能量護罩形成的巨大的蛋型屏障消失不見,更多焦急的異形頓時就如開閘的洪水一樣湧了進來,在包圍雲海和雲月的同時,不知是死了還是昏迷的菲洛米娜被一隻異形一尾骨直接抽飛了。
看到這一幕,諾蘭鼻子都險些氣歪了。
知道這些異形無法理喻的她,一個閃爍抓住了炮彈似的飛行的菲洛米娜,在確定了她只是昏迷過去後這才放下了心。
“你不記得發生什麽了嗎?”
伽諾謹慎地閃避著蜂擁而至的異形大軍,在越來越多的異形擠過來時它不得不退到更遠的地方,同時遠遠向雲月問道。
“發生了什麽?”
“這裡是異星?我們怎麽回來了?”
“我們不是在暗區?”
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至少確定了伽諾大概沒有造反的雲月還是有些茫然。
“暗區,藍色變異蟲子,精神力攻擊,你現在記起來了嗎?”
伽諾很清楚這是因為雲月長時間昏迷,再加讓靈魂意識被詭異能量侵襲造成的記憶混亂的緣故,並不著急的它試圖慢慢地喚醒雲月的記憶。
“我記起來了。”
“那隻藍色變異蟲子攻擊了我!”
“可現在這是怎麽回事?”
伽諾的誘導終於讓雲月想起了什麽,她連忙追問道。
接下來,伽諾細致地將之後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她,最後又說道:“就是這樣,主宰放棄了和蟲族之間的戰爭,我們緊急撤退了回來。在她們的幫助下,主宰用暗能珠救了你,而這顆暗能珠中的能量太過恐怖,那個人將大多數能量導進了主宰的體內,這種能量和他本身的能量發生了衝撞,暫時昏迷了過去。”
“原來是這樣!”
“這麽說,主宰應該沒事吧?”
雲月平靜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
“應該沒事,我一直在掃描監測,主宰的生命機體沒有任何變化,而在他體內衝撞的能量現在也已經平靜下來,沒什麽意外的話他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還有,你就不想說點什麽?”
伽諾回應了雲月,之後又反問道。
“說點什麽?”
雲月有些莫名其妙地回應了伽諾。
“你不知道暗能珠的重要性?”
“知道啊,我又不是沒見過它在瞬間秒殺了數千億的蟲子。”
“那你覺得自己和暗能珠,哪個對異形聯盟更重要一些?”
“廢話,當然是暗能珠,我再能打,別說數千億的蟲子,就數百億都殺不完。”
“那主宰為了你,放棄了對蟲族最具殺傷力以及震懾力的暗能珠,你覺得這很合理?”
“是啊,因為他是異形主宰,而我是雲月啊。”
對話進行到這裡,伽諾放棄了。
以它的邏輯思維能力,卻是一直沒有辦法理解雲海的判斷和決定。
所以,它很想從雲月這裡知道答案。
但現在伽諾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了,因為它突然反應過來,感情這種東西不是它的邏輯思維能力可以理解的。
“你是誰?”
弄清楚了並不是“異形聯盟”發生了內訌,雲月也就徹底放下了心,至於失去了“暗能珠”這種小事,她根本不在意,卻是向遠處的諾蘭發出了精神信息。
沒有“暗能珠”的時候,該是怎麽打還是怎麽打,該打誰還是打誰,至少雲月從來沒有忤過誰。
她現在只是有些好奇,看上去有些熟悉甚至生命氣息都有些熟悉偏偏又陌生的諾蘭是誰。
“我是誰,你很快就知道了。”
“雲月,你是全宇宙中最幸福的……的存在。”
遠遠地看著被異形大軍包圍起來的雲月,諾蘭語氣中不無羨慕地說道。
“多大點事。”
“別說一顆暗能珠了,就是比暗能珠更重要的東西,只要能救我,只要他能拿得出來,他絕對不會猶豫的。”
“因為同樣的情況下,我也會心甘情願地為他做同樣的事情。”
“多簡單的事,你們想那麽複雜幹什麽。”
雲月被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煩躁了。
“就算用你的生命去換他的生命?”
這時,諾蘭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她這個問題,卻是讓雲月糾結起來。
大約過了十幾秒,雲月這才猶豫不決地做出了回應:“那也不一定, 如果用我的生命可以換回他的生命,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這麽做,因為如果我這麽做的話,活過來的他一定會活的很痛苦,無論他能活多久。”
“也許,我不會這麽做吧。”
“也許,我會這麽做。”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怎麽回答。”
“還有,別再問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了,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說著說著,雲月就煩躁了起來。
然而在瞬間之後,她便呆住了。
一個閃爍從異形群中衝了出來,借著諾蘭不遠處一個光團散發出的熒光看清了她懷中昏迷不醒的菲洛米娜,雲月徹底傻眼了。
“這……她是雲……雲朵?”
看著有著八分相似卻又有些不同的昏迷的“雲朵”,雲月結結巴巴地問道。
“呃,你可以這麽認為。”
諾蘭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雲月,似是而非地回應了一句。
雲月的性情,通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諾蘭已經很清楚了。
雲海或許還有理智可言,雲月也不能以常理來判斷。
諾蘭根本不確定,如果自己說出“雲朵”的真實身份,雲月是不是會進入徹底暴走的癲狂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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