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雲海在來地球之前就已經考慮過了。
芷寒和雲葉差點遇險,但也僅僅只是危險而已,從她們的敘述和伽諾的補充當中,他確定無論“地球”上和她們交流的是什麽,至少對方沒有殺死她們的意思,否則對方早動手了。
而且就她們描述中的狀況,雲海有百分百的信心可以在瞬間離開“地球”,或者說脫離險境。
飛船,緩緩地降落在了地面。
雲海選擇的是一片平坦的草原,在飛船平穩地降落在柔軟的草原上後,他和薇薇安一前一後走了下來。
看了一眼遠處高聳入雲的山峰,雲海不等那隻發現了異常的巨禽飛過來,也不等遠處疾奔過來的巨狼接近,他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了一股恐怖的氣息。
能在末日生存下來並且成長到現在,這些生物沒有一隻傻的。
無論虛空中急速飛過來的巨禽又或者地面迅速接近的巨狼,在感覺到了雲海散發出來的恐怖的氣息後,隨即掉轉身軀逃似的遠離了。
相比它們,遷徙似的變異牛群看上去就笨得多能生存到現在它們靠的顯然是繁殖力和數量。
距離雲海不算不遠的它們,仿佛沒有察覺到任何氣息或者說變化,數萬頭野牛疾奔向前,幾乎就在距離雲海數百米的草原上呼嘯而過。
“開始吧。”
“我要你確定,這顆星球是不是有古怪,或者就像你說的那樣,這顆星球是活的。”
沒有再注意周圍的異常,雲海看向薇薇安說了一聲。
點了點頭,薇薇安沒有再說什麽。
在雲海的精神感官當中,機器人內部的薇薇安,她那人類大腦似的身軀出現了一些變化。
生命光度從一點篝火變成了熾白的燈盞,同時那些伸展到了機器人內部的神經網絡似的能量絲線,卻是穿透了機器人的鐵殼子,迅速地延展出來。
探到了空間當中,探到了地下。
那些能量絲線就像是具備生命的活物,在接觸的地面的同時它們與小草粘連在了一起,在鑽入地下的同時它們鑽進了蟲子的體內。
一直在延伸的能量絲線甚至以媲美光的速度,迅速地到達了更遠的森林當中,卻是與更多的生命體結合、粘連。
雲海也注意到了,隨著能量絲線到達更遠的空間、鑽到更深的地下,機器人腦袋中的薇薇安,她那類似人類大腦的生命形態開始了迅速地縮小。
卻就在這時,雲海突然一陣心悸。
精神感官中沒有任何意外,但是雲海卻隻覺一陣心悸。
隨時都做好了迎戰準備的他,整個人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然而在這個瞬間雲海卻是不知所措。
沒有任何異常,至少雲海的視線或者精神感官中沒有任何的異常。
無邊的草原上,在微風的拂動下綠浪陣陣。
遠處有些喧囂的森林中,因為薇薇安的能量絲線的進入也安靜了下來。
更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中,不時傳出幾聲鳥唳獸吼。
地下,大量的蟲子安靜地移動、覓食或者休憩。
在他身後遙遠的大海中,波濤陣陣,不同的變異生物正常地行動、生活著。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平靜、正常,但是知覺告訴雲海有一些事情發生了。
心悸,只是一種感覺。
一個年輕的男孩走進教室,當他看到教室中安靜坐著的少女時,哪怕後者什麽都沒有做,他可能都會產生一種被高壓電擊中的感覺。
但是,少女只是讀或者寫字,她並沒有做什麽,也就是說看上去什麽都沒有發生。
雲海現在的情況,恰恰就是這樣。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甚至不是看到少女的男孩,其實更像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少女。
自己不會無緣無故有這種感覺,至少到目前為止,雲海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感覺,因為他的感覺還沒有出過差錯。
警惕著一切可能存在且並沒有被發現的異常,警惕著隨時可能出現的異狀,雲海有心精神交流問薇薇安有沒有什麽發現,卻是瞬間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從薇薇安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應該是盡了全力在探察“地球”可能存在的異狀,雲海並不確定這種狀況下的她,是不是可以被打擾的。
想了想,雲海還是決定靜觀其變。
能從強大的“本源體”體內脫困,能從恐怖的蟲潮中全身而退,強大的實力就是雲海自信的來源。
“地球”上無論發生了什麽,他只是好奇或者說有些迷惑,卻從來沒有恐懼過。
剛剛那瞬間的心悸感已經消失,雲海開始靜下心來,只是警惕著。
當他平靜下來時,又一種古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雲海隻覺有什麽在觀察著自己,而他卻又不能確定是什麽。
他甚至不能確定,這種觀察來源於哪裡。
換句話說,就像是有什麽隱形的事物在看著他,但這種觀察來源於四面八方。
虛空中灑下來的陽光。
輕拂而過的風。
地上的青草。
遠處的雪山。
一切的一切,無論是雲海視線當中或者精神感官中,這種觀察到處都是。
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宇宙中根本不存在絕對的隱形,這一點雲海早就確定了。
而現在的雲海,他有自信可以察覺到身邊的隱形的生物。
就像“本源體”這種古怪的生命體,哪怕在黑暗的虛空中它們完全不可見,但在接近時雲海都能感覺到它們的生命光度以及輻射氣息。
但這一次卻是不同,雲海明明感覺到了有什麽在觀察著自己,但他卻不能確定它是什麽又或者在哪裡。
“難道,地球真的活了過來?”
“觀察我的,是地球?”
“所以我才會感覺到無處不在的觀察,那只是因為我就站在它的身體上,龐大的身體上。”
心中訝然,雲海乾脆控制精神力再一次穿透了地下,直向“地球”的核心區域鑽了進去。
卻就在這時,薇薇安突然開口了。
“這顆星球,有古怪。”
“我不能確定它是不是跟寶藍星一樣,是個特殊的生命體。”
“但是我可以確定,這顆星球上有一個意識的存在。”
精神交流中,薇薇安的語氣有些疲倦,卻又非常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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