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如麻的洛可王,終究還是沒能攔住芷寒。
她甚至拒絕了洛可王想要調撥一艘巡洋艦給她的提議用,用芷寒的話來說,她只是放心不下跟去看看,黑色的更纖小的偵察艦,混在異形群中反倒是更隱蔽一些。
呆呆地站在主控室內,看著蘇珊駕駛著偵察艦,載著芷寒追向異形。
在那浩浩蕩蕩的上億的變異異形在初代皇后的帶領下,很快進入了光速後,洛可王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無法建立通訊連接。”
這時,主控台前通訊員站了起來,他的神情有些頹敗,低聲向洛可王說道。
“什麽意思?”
洛可王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我剛才按照守則在第一時間嘗試是否能保持通訊暢通,然而被異形控制的三號巡洋艦無法建立通訊連接,就連剛剛脫離艦隊的一百零八號偵察艦同樣無法建立通訊連接。”
通訊員回答道。
布滿了褶皺的臉龐上,滿是濃濃的擔憂,洛可王什麽也沒有說。
“為什麽呢?”
愛麗絲不解地又問道。
“這些被異種寄生過的異形,還有那隻控制了三號巡洋艦的你們說過的異形皇后,它們能散發出一種奇特的能量輻射干擾。”
“先前離得近,戰艦之間的短距通訊雖然受到干擾,但是在我的信號過濾、加強處理後,通訊還算正常。”
“但現在距離遠了,本身宇宙中各種射線、能量輻射就很多,在加上它們本身散發出的能量輻射干擾,所以通訊根本無法建立。”
這次回應愛麗絲的,並不是那個懵懂的通訊員,而是主艦上的超級智腦。
“不過現在隨著它們的遠去,留下來的都是沒有被異種寄生過的異形,能量輻射干擾已經不存在了,也就意味著我們可以和其他人聯系了。”
“一共有十六個通訊連接請求,其中有皇帝陛下、軍事委員會以及其它幾支艦隊所屬的信號區間號碼,還有一個屬於皇家艦隊擁有的信號區間號碼,幾乎是以三朗鍾一次的頻率,不停地講求通訊連接。”
超級智腦不停地說著,同時將它說過的最後一個連續發出通訊連接請求呈現在了虛擬光屏投影中。
“接通吧。”
洛可王深吸了一口氣,下達了命令。
通訊連接瞬間建立,當畫面中雲海明顯有些焦躁的面孔出現時,偌大的主控室沒了任何聲音,刹那間寂靜下來。
“說吧,出什麽事了?”
顯然從洛可王及其他人臉上已經能看出一些什麽了,雲海沉聲問道。
沒有寒暄,沒有客套,洛可王直奔主題,盡可能用簡短而有條理的敘述,將廢墟中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雲海。
“芷寒要走,我也攔不住。她大概是在十朗鍾以前離開的。”
“因為變異異形或者異形皇后散發的能量輻射的影響,我們現在聯系不上她。”
“所以異形皇后帶著過億的變異異形到底去鱷人的星空幹什麽,我們現在只是猜測,並沒有絕對的答案。”
說到這裡,洛可王停止了長時間的敘述,靜靜地看著雲海。
眉頭緊擰起來,雲海長時間不語。
半晌,當一些人類忍受不住這充滿了肅殺意味的死寂時,在他們眼中雖然是人形狀態但遠比任何事物都要恐怖的異形主宰,終於開口了。
“預計還有半個朗時,我會趕到廢墟,到時候再說。”
說話間,雲海沒有給洛可王再說什麽的機會,伸手結束了通訊連接。
“完蛋鳥……”
不提洛可王等人的忐忑不安,“巨鯨別墅”中,雲月難得地從自己偉大的工程中脫身而出,扭頭看向雲海,她神情古怪地說道:“好不容易碰上一個願意和你生個小異形的美女,這上趕著又去送死了。”
“想說什麽就直說,陰陽怪氣不是你的風格。”
雲海轉頭訓斥了一句。
“還在廢墟中停留個鳥啊,直接追上去就行了。跟那些人類囉嗦個蛋。”
“時間,你難道不清楚在大家都擁有相同速度的前提下,一朗鍾的距離都能決定生死,更何況聽上去我們已經落後了將近一個朗時了。”
“就算你能舍棄芷寒,你難道還能舍棄初代皇后不成?”
“話說初代皇后可是太不老實了,不是讓它好好躲起來麽?怎麽默不作聲就混在異形中跑去廢墟了!”
雲月一臉唯恐事兒不大的表情,不停地叫囂著。
雲海沒有說什麽,他走到別墅的窗前,抬頭看了出去。
透明的鋼璃瞭望窗外,是無盡的扭曲光影。
他的精神感觀,牢牢地鎖定了巨鯨異形不遠處的異形肉球。
前後已經九天時間了,異獸異形和其它二十來萬異形,仍舊沒有任何動靜。
蜘蛛抱臉蟲寄生宿主後,只需要一到三個朗時就能光速似的成長起來。
破胸而出的異形幼生體,在保證充足的食物能量供應下,同樣一到三個朗時內就會蛻皮成長起來。
異形皇后的進化,不過也是三天的時間。
在氣態巨行星中,從信使異形到異形皇后,它們的“偽進化”也只是需要兩三天的時間而已。
而這一次,九天的時間過去了,第一次真正進化的異獸異形,包括二十多萬隻形態不一的其它異形,卻仍舊沒有絲毫動靜。
如果不是特殊的精神聯系還存在,雲海甚至懷疑它們是不是已經死了。
精神感觀在異形肉球上停頓了片刻, 那就像是無盡巨網似的精神感觀,又探向了更多的異形。
去蒙哥斯裡特恆星系時,雲海帶上五千萬異形。
然而現在,在一場幾乎佔據了一個恆星系的戰爭結束後,他現在還擁有六千多萬異形。
這其中,有三千多萬異形是誕生不久的靈子異形。
它們甚至還不能在宇宙中太空中飛行,如果不是宇宙太空中沒有阻力,這三千多萬異形的“運輸”都是很大的問題。
“怎麽,你不打算跟去了?”
顯然新的突發事件,讓沉迷於特殊信號和超距通訊儀改裝工程的雲月,又有了新的想法,她湊到雲海身邊眯眼問道。
“去,怎麽不去。”
雲海不假思索地應道,隨即猶豫補充道:“只是我還確定該怎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