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沁和沈如晗同時站起來。
弄月說道:“桂嬤嬤剛剛已經將風夫人和風大娘子請去垂花廳看茶了,婢子先伺候姑奶奶更衣吧!”
蕭沁笑著點頭,讓閨女沈如晗先去招待客人,自己回房換了衣裳。
蕭沁到了垂花廳的時候,發現荊氏竟然也在那兒,正與張氏說著什麽,二人臉上皆掛著淡淡笑意。
蕭沁眸底飛快的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便掩藏起來,邁步走進來,聲音輕快:“蓉娘來了?!”見荊氏看過來,便笑著喚了一聲大嫂。
荊氏點頭致意,說道:“風夫人過門是客,我身為主人家,可不好躲著不見客。”
她這話聽著像是解釋,可蕭沁卻覺得有些刺耳。
荊氏是在提醒自己,她才是蕭府的女主人麽?
蕭沁心裡有些不舒服,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上前與張氏寒暄幾句,這才對荊氏道:“蓉娘跟我是自家姐妹,她個性隨和,不拘這些個虛禮,況且大嫂最近心情不好,身子也虛弱,劉醫生交代要好生養著,這才沒有讓人叨擾你!”
說起這事兒,張氏也低聲附和,忙問荊氏的身體狀況以及蕭七郎的情況。
荊氏一一答了,又問起了風大郎的兩個孩子。
受害小郎君裡,就屬風不屈的兩個孫兒年紀最小,此番又是親眼目睹同伴在眼前被虐殺,受了不小的驚嚇和刺激。雖然人已經安全回來,可晚上睡覺不踏實,還是會被夢魘所困,驚醒後,哭鬧不止。
張氏心軟。說起那兩個繼孫的情況,眼眶一片濕潤通紅。
荊氏比張氏更能體會這種心情,她可是有切身的體會。兩個平素沒什麽交情的人總算在這個話題上找到了共鳴,彼此關懷寬慰一番,倒是把蕭沁生生晾在一邊。
蕭沁在一旁陪坐著,環顧一圈後,這才發現風毓和沈如晗並不在垂花廳裡坐著。
“晗姐兒和毓姐兒呢?”蕭沁問身邊的碧柔道。
“風大娘子跟著表娘子出去了。表娘子剛剛跟夫人交代過了。說帶著風大娘子逛逛園子!”碧柔小聲回道。
蕭沁點點頭。
自打風毓生病後,張氏那邊就閉門謝客,這倆丫頭也許久沒有相見。原先這二人就處的好,如今見了面,只怕是有許多悄悄話要說,便由著她們去了。
......
風毓跟著沈如晗在蕭府後院的園子裡逛了一圈。一路上幾乎都是沈如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而她則顯得沉穩許多。嘴角一直噙著不淺不淡的笑意,適時的應上幾句。
風毓心裡是不耐煩應付沈如晗這樣的小丫頭的,她覺得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心智上不過是個孩子。在思想和談吐上能與自己產生什麽共鳴?
但她又不得不應付她,因為在原主的記憶裡,她們從小就有往來。還是關系比較親密的。
不過回想起原主纏綿病榻的這一年來,沈如晗去風府看望她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心裡又不免有些嗤然。
什麽好姐妹兒?
不過是嘴上說的動聽,惺惺作態罷了......
“毓姐姐,去我閨房裡坐坐吧,我新學了一種雙面繡法,做了幾個香囊,想著行及笄禮那天送給你們的,先給你瞧瞧!”沈如晗笑著邀請道。
風毓嘴角牽動,點頭道好。
沈如晗就帶著風毓繞出園子的小徑,往她起居的院落走去。
她的起居小院坐落在內院南側,是一棟精致小巧的二層小閣樓。
以前沈如晗是跟著母親一起住的,就在攬月閣後面的抱廈裡,沒有配備耳房,也沒有單獨可待客的地方。
蕭沁眼看著女兒就要行及笄禮,是個大姑娘了,且她年紀漸大,也該有自己的小交際圈子,便讓蘇管家著人將小閣樓重新修葺一新,收拾出來給沈如晗住。
這事兒是荊氏來了之後才安排的,修葺了十來天才完成,中途碰到蕭景浩失蹤的事情,暫停了兩日。
“我才剛搬進來住兩日,毓姐姐你可是我這小院的第一個客人!”沈如晗說道。
風毓就表現出與有榮焉的神情。
沈如晗有些小得意,拉著風毓在一樓轉了一圈,一面介紹道:“樓下是用來待客的地方,中間堂屋裡的布置,都是我自己安排的,毓姐姐你看.....”
“還有這邊,配備兩個小耳房,那邊還有一個小廚房,偶爾做幾個小點心什麽的,還是很方便的!”
風毓隨意的看了幾眼,含笑讚好。
“表姨母待阿晗你真好!”她說道。
沈如晗嘻嘻笑起來,“難道表姨母待毓姐姐不好麽?”
“母親.....”風毓頷首,微一沉吟後才道:“我娘待我自是極好的。”
沈如晗嗯了一聲,拉著風毓的手,踩著木階上二樓。
“樓上是閨房。”沈如晗說著,回頭對風毓神秘道:“毓姐姐,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什麽?”風毓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模樣。
“我也是住進來才發現的!”沈如晗壓低聲音,回頭見秋菊和晚霞也跟著她們上樓,便擺手製止道:“你們兩個去樓下煮茶,再備上一些茶點!”
二人急忙停下腳步,齊聲道了聲是,轉身下樓去了。
沈如晗就拉著風毓往閨房裡走。
楠木雕花大門推開的瞬間,一股清淡芬芳的香氣撲面而來。
風毓抬眸望去,觸目一片淺淡粉紅,閨房內的布置,素雅溫馨,盡顯小女兒情態。
風毓並不喜歡這種格調,她的閨房,永遠都是大氣典雅的,黑白是她最喜歡的顏色,也因此,病愈之後, 她的房間內幕簾帷幔,皆換上了雪白色,而幾桌衣櫃,則是清一色的黑檀木,視覺上顯得空間較大,又十分乾淨利落。
“阿晗喜歡粉色啊!”她說道。
“是啊,毓姐姐不知道麽?”沈如晗笑著,挽住她的胳膊,眼眸熠熠,小聲道:“九曲胡同外面不遠處,有個蹴鞠場,以前我要跟著四哥去,娘總是不同意,說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模樣,不讓我往男人堆裡去湊趣。現在我長大了,就更不許我黏著四哥到處跑了。“
沈如晗歎了一口氣後,旋即又笑了笑,伸手推開內廂房的一扇大窗,拉著風毓指著不遠處道:“毓姐姐快看,現在我不用去蹴鞠場,也能看到酣暢淋漓的蹴鞠盛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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