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雖然簡陋,酒肉美食雖然簡單,但是在少女映襯下,一切都仿佛變得那麽美好,眾位學子觥籌交錯,把酒言歡,其樂融融。
你一句當浮一大白,我一句先乾為敬,氣氛好極了。
朱平安繼續坐在角落,一手拿著雞蛋餅,另一手把玩著手心裡的小三角白色紙包,目光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廟正中喝的歡快的眾人。
大約距離少女剛才敬酒十分鍾左右吧,正在歡快飲酒的眾位學子,忽然發現在擺放酒肉美食的碗碟叢中一隻比剛才嚇到少女更大的花蜘蛛。
再一次在少女面前展現自我的機會來了,眾人紛紛準備出手將這個鬥膽爬到碗碟叢中的蜘蛛處以極刑。
就在眾人正要伸手的時候
只聽
咻一聲
一道白光閃過
然後,那隻鬥膽的蜘蛛便被一把精致的匕首精準的釘在了地面上,匕首嗡嗡晃動,被釘住的蜘蛛掙扎兩下便不動了。
眾人咽了一口口水,目瞪口呆的順著白光射來的痕跡望去,只見原先那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的少女,此刻正笑吟吟的看著大家,纖纖玉手還保持著射出匕首的手勢。
怎麽個情況?
眾位學子搖了搖頭,揉了揉眼睛,難道說自己喝多了,看花眼了?不可能啊,怎麽會啊,絕對不會。
柔弱少女此刻的表現簡直和剛才山神廟外判若兩人,山神廟外少女像是一隻人君采擷的柔弱小白兔,此刻少女卻像一隻吐著分叉蛇芯的眼鏡蛇。
“咯咯咯......怎麽了嘛恩公,哎呦,別用那種眼神看人家嘛,咯咯咯......呦,算算時間該到了呢。”
少女撕掉了柔弱的偽裝,乾淨利索的解決掉落蜘蛛,笑吟吟的望著眾人,眼神裡帶著蔑視和不屑。
“你,呃......酒裡有......”一個學子臉色慘白,結結巴巴的指著少女。
酒裡有蒙汗藥
朱平安心裡默默地幫他補充,然後在學子話音剛落就順勢倒在了牆角,發出一聲輕響。
少女扭頭掃了朱平安一眼,便不再關注,又是輕蔑又是厭惡的看著眾位學子說:
“是啊,酒裡被我放了軟骨散,渾身沒有一絲力氣了吧,真是可笑,這麽大的人了,還想著英雄救美的戲碼,一群酸儒,醒醒吧,書裡都是騙人的。”
軟骨散?在牆角裝睡的朱平安,心裡無力吐槽,睜開雙眼,靠著牆角裝出和那些學子一樣的無力感。尼瑪,都是自己江湖經驗不足啊,小說裡不是都寫著打家劫舍都用蒙汗藥的嗎,怎麽用起軟骨散來了。幸好,那少女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並沒有多懷疑,軟骨散無力也有可能會摔倒的吧。
少女聲音落下,廟外就響起一陣哄堂大笑,然後原先離去的那五個地痞流氓走了進來。
“少東家神機妙算,這些肥羊被少東家玩弄於鼓掌之中,這次回去肯定能得到老東家誇獎。”
這些人收去了原先在廟外的輕浮,一個個恭敬的站在少女身旁,發自肺腑的恭敬,這足以見得少女不一般。
少女沒有理會這些人,走到碗碟之間,彎腰將自己的匕首從地上拔出來,似笑非笑的走到一個富家學子跟前,將匕首上的蜘蛛彈進了他的嘴裡。
那學子憤怒不已,可是卻手腳沒有一點力氣,又不敢開口咒罵唯恐嘴裡的蜘蛛落入喉中,只能憤憤的看著少女。
少女好笑的看著他,然後起身伸出腳,笑吟吟的落在那學子的手上,用力的碾壓,鮮血淋漓。
“啊......”富家學子一聲慘叫,然後又乾咳起來,因為慘叫的時候嘴裡的蜘蛛落入了喉嚨了。
“哦,呵呵,對不起啊,讓我想想來著,還有誰剛才摸我的手來著,哦,是你對不對?”
少女自言自語,臉上掛著笑,走到另一個學子跟前,巧笑嫣然。
少女此刻的笑在眾位學子眼中,不亞於書中描述的吃人心肝的妖女。
少女可不管不顧,笑吟吟的,將每一個曾經不懷好意的學子,挨個踩了一個鮮血淋漓。
大伯朱守仁是最後一個被踩的,握筆寫字的右手也被踩了個鮮血淋漓,老淚縱橫。
挨個踩完,少女將沾滿鮮血的繡花鞋放在大伯朱守仁青布衣衫上碾擦了幾下,摩擦掉繡花鞋上的鮮血。
“呵,多大的人了,哭成這樣也不嫌害臊。”
少女碾擦完繡花鞋,看著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瑟瑟發抖的大伯朱守仁,不由露出嫌惡的表情。
少女這個時候才轉過身看向恭敬站在一邊的五個人,揮了揮手。
“少東家。”五人恭敬道。
“你,你,你。”少女伸出纖纖玉手隨意點了三個人,“你們去挨個搜他們,先搜行囊再搜身,搜仔細點,這些個趕考的酸儒可都是肥羊,一個子都別放過。”
說完,少女又指了下剩下的兩個人,超朱平安的方向奴了奴嘴唇。
“那個小弟弟很不乖,要不是最後露了馬腳,差點都把我騙住了,你們看好他。我要帶回去,好好玩。”少女虛空點了點朱平安,櫻唇發出一聲嗤笑。
在牆角裝無力的朱平安,此刻無奈的笑了笑,原來那個時候少女已經懷疑了,只是故作無恙騙自己放松警惕而已。
兩個賊眉鼠眼的漢子走過來,走到朱平安身邊,遵守少女的命令,牢牢地盯住朱平安。
“這位姐姐好厲害。”
朱平安手在地上裝做用力,快速將手裡的打開的小紙包藏在草堆裡蓋住,然後苦笑著起身。
“乖一點,可別妄想在我面前耍心機,心機玩不過了我就會玩刀子,我可不想讓小白染血。”
少女似笑非笑的看著朱平安,蓮花移步走到朱平安跟前,纖纖玉手捏著匕首伸到朱平安下巴下,將朱平安的下巴托起。
“哦,你們也是,配合著點,軟骨散兩個時辰就消了。若是不配合,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少女笑吟吟的執著匕首指向眾人,滿意的看著眾人被嚇得連連點頭。
整整二百三十兩銀子零六百五十七文。
眾位學子,包括朱平安,全部身家都被搜刮走了,這些人都是專業的,真是一個子都沒留下,某個學子藏在褲襠裡的一張十兩的銀票都被搜走了。
朱平安不僅被搜走了十兩銀子, 人還要被少女帶走。
“咳咳,這位姐姐,能不能讓我喝口酒,呃,那個沒有被你下藥的壇子的酒,我眼饞了好久了,如果可以的話,讓我也吃塊肉吧,就是衙門殺頭也給個上路飯吧。”朱平安一副酒壯慫人膽的模樣,抿了一下乾癟的嘴唇,看向少女。
“廢什麽話!”負責看押朱平安的一個男子,用力的往朱平安頭上打了一巴掌。
尼瑪,痛,老紙記住你了,朱平安牲畜無害的看著那漢子腹誹。
少女扭頭盯著朱平安看了一會,這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看樣子也是被嚇壞了,聰明又怎麽樣,膽子還是小,如果換成自己的話,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指出自己的騙局,提醒那些酸儒,結果也不至於這麽樣。
想到這,少女開口了,“你倆去把那一壇沒開的酒也拿上吧,估計也值不少錢呢。恩,給他嘗一口。”
得到少女命令的漢子,屁顛屁顛的跑去將那壇沒有動的酒抱來,他們也是眼饞這些美酒好久了,打開粗魯的將酒遞給朱平安,朱平安雙手接過酒壇,喝了一口,就被嗆的面紅耳赤,連連咳嗽,抓著酒壇的手也不住顫抖,酒壇一陣晃動,然後朱平安臊紅著臉將酒壇還給那個漢子。
“噗!”
五個漢子紛紛恥笑朱平安,推搡著將朱平安推到廟外,大笑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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