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再過數日就得啟程趕考,朱平安這幾日在家中除了看書就是寫對聯了,過年家裡要用對聯,老宅那邊今年估計也會要自己寫,另外大哥未來大嫂家估計也會想要自己寫,除此之外,大哥新婚也要用對聯,所以朱平安這些時日就在家裡寫對聯了。
喜迎新春的對聯:
“爆竹聲聲辭舊歲,紅梅朵朵迎新春。”
“一家和睦一家福,四季平安四季春。”
“家接吉祥萬事興,門迎富貴百事旺。”
寫到興致頭上,朱平安還將自己的名字惡趣味的寫進了春聯裡:
“國興旺家興旺國家興旺,老平安少平安老少平安。”
當然,還有大哥大婚時需要貼的對聯:
“百年恩愛雙心結,千裡姻緣一線牽。”
“祥雲繚繞玉成鸞鳳偕秦晉,紫氣升騰共慶鶯燕譜新歌。”
在給大哥寫新婚對聯的時候,母親陳氏端著針線筐過來了,拿著一堆外套在朱平安身上比了比,然後用剪刀剪裁了兩下,便坐在一旁給朱平安趕做新衣服了。
“娘,你都給我做了兩套新衣服了,夠穿了。”朱平安放下毛筆,心疼母親陳氏連日給自己做衣服,黑眼圈都出來了。
“你懂啥,你這是要去天子腳下了,沒有幾套新衣服怎麽成,可不能讓人瞧不起。”
母親陳氏一邊對著陽光穿針引線,一邊給朱平安叮囑一些出門在外要注意的事項。
“娘,我來穿針。”
朱平安見母親陳氏嘗試了幾下都沒有穿上針,便將毛筆放在硯台上。從陳氏手裡接過針線,對著門外陽光,一下就穿上了,然後再遞給陳氏。
陳氏接過針線,很是滿意。在暖暖的陽光下開始做起針線活來,做一會,陳氏還會將針頭放在頭髮上擦兩下,然後再繼續做針線活。陽光下,衣服針線整齊又細密,如魚鱗一樣。保證衣服又耐用又結實。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啊。
“彘兒,你這是在寫什麽呢?”
陳氏將衣服做了一個大慨雛形的時候,看到朱平安還在寫對聯,便問了一句。
“寫對聯呢。這些是給我大哥娶親的時候貼的。”朱平安應聲回答。
聽到這,陳氏有興致了,給朱平安說道:
“嗯,那啥彘兒,給你大哥他們婚房的對聯寫上,娶了媳婦兒別忘娘。”
呃
薑還是老的辣。
母親大人有令,朱平安自然得聽從,稍微想了想。便提筆寫下一副對聯:
“娶妻莫忘娘,幸福萬年長。”
母親陳氏聽朱平安讀了一遍對聯後,很是滿意。讓朱平安在對聯上用毛筆做了一個小記號,說到時候就讓人把這副對聯掛在大哥朱平川的婚房門上。
看著陳氏煞有介事的樣子,朱平安忍不住想說一聲:我娘威武。
“到時候你娶媳婦兒,也要貼這麽一副。”陳氏看著朱平安將這幅對聯做好記號後,又給朱平安叮囑了一句。
“兒子到時候多貼幾副。”朱平安很狗腿子的笑道。
母親陳氏被朱平安狗腿子模樣給逗笑了,伸出手指在朱平安頭上點了一下。嗔笑道:“打小就嘴甜,中舉了還沒個正形。”
朱平安憨笑。
“看來娘得給你找個媳婦兒管管你了。省的你成天沒個正形。”陳氏見狀,笑道。
“那可得給兒子找個漂亮的。”
朱平安以為陳氏在開玩笑。就沒當回事的嬉笑道。
“行,給你找個漂亮的仙女似的媳婦兒。”陳氏想到了上河村的李姝,那小姑娘可不就漂亮的跟仙女似的嗎,於是笑著說道。
仙女似的?
那不是開玩笑嗎,朱平安也沒當回事。
到了傍晚的時候,朱父趕著牛車從靠山鎮回家了,在遠離就聽到了大黑牛脖子上的鈴鐺聲,母親陳氏一聽到鈴鐺聲就放下了手裡的針線活,第一時間往外走去。
“他爹,買回來了嗎?”
母親陳氏還沒走到門口,就向門外問道。
母親要父親買什麽東西了啊,這麽重視。要知道母親就是搜刮朱父趕車的錢也都是等朱父進了門才下手的,現在朱父還沒進門呢,母親陳氏就往外走了。
朱平安有些好奇。
“買回來了。”
朱父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帶著邀功的味道。
大黑牛將鈴鐺晃得格外響,以往這大黑牛到了家門口也沒把鈴鐺晃這麽歡啊,一切都透漏著有些不同往常。
唏噅噅
一聲馬嘶聲,忽然從門外傳了過來。
難道說有人來了?
朱平安好奇的往大門外走去,然後就看到了朱父正在門口和母親陳氏說話,牛車一旁拴著一匹黑色的駿馬,呃,或許也不能用駿馬來形容,跟傳說中的的盧、赤兔之類的千裡良駒相比,這哥們完全一副馬群中吊絲的既視感。
黑馬個頭大約在1米2或者1米3左右吧,一點也不高大。黑色的毛發,鬃毛很長,樣子不算神俊,馬頭上一撮毛落下來搞了個偏分,還蓋住了半隻眼,跟個非主流殺馬特似的,又矮又挫,完全是馬群中吊絲的趕腳。
大黑牛對黑馬有些不太友善,不斷的搖晃脖子上的那枚鈴鐺,示威一樣。
吊絲黑馬還有點小高傲,殺馬特的馬頭一扭,鼻孔都有些朝天了,無視大黑牛的挑釁。
“他爹,這一匹馬多少錢啊?”母親陳氏問道。
“十兩銀子。”朱父將黑馬從牛車上解開,捋了捋黑馬的鬃毛回答道。
“十兩呢?”母親陳氏有些肉疼,這十兩銀子快趕上以往沒分家時一年賺的錢了。
“這還是找的熟人,要是其他人還得貴一兩多銀子呢。”朱父不失邀功的解釋道。
“是嗎?”
一聽說比別人買便宜了一兩多銀子,母親陳氏有些高興了,看著一旁的黑馬,滿意的說了句,“嗯,有這匹馬就好了,彘兒去京城趕考就輕松多了。”
有這匹馬就好了,彘兒去京城趕考就輕松多了......原來母親讓朱父買來這匹馬是給自己進京趕考用的。
一陣北風吹來,卷起了地上的塵土,吹到了朱平安身上,寒冬臘月的風,卻感覺如春風撲面,滿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