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主審太倉銀庫盜竊案,認真負責到一副要鞠躬盡瘁、死在公堂上的架勢,中午的時候也只是著人取了一個大餅子,一塊一塊掰到嘴裡,連吞咽的時間都不想浪費,直接用茶水喝藥似的衝進了肚子裡,接著就又開始審案。
在場的旁聽官員對嚴嵩嘔心瀝血、認真負責的態度,紛紛表示敬佩,同時嚴嵩在公堂如此認真負責的情形,也傳到了嘉靖帝的幾案,讓嘉靖帝欣慰不已。
嚴嵩的認真負責,沒有白費,聽說,案情審理,進展神速。
聽說在嚴嵩縝密的邏輯推理以及高超審案水平下,案情已經快要水落石出了。
聽說有人已經招供了。
聽說有兩位旁聽的二品大員被牽扯其中,其中還有一位是嚴嵩的學生……
聽說嚴嵩大義滅親……
聽說追回了贓銀一百二十萬兩……
不過,這一切都跟朱平安沒什麽關系了,第一天休假,朱平安就被熊孩子睿哥兒和小蘿莉妞妞給纏上了。
這兩個小的是吃了中午飯後,聽說朱平安休假在家的消息後,邁著小短腿跑來就不走了,一個坐在床頭,一個坐在床尾,纏著朱平安講故事。
熊孩子睿哥兒的最愛聽的是神話故事,什麽葫蘆娃、封神榜之類的,熊孩子認真的聽起來,連屁都不舍得放;小蘿莉妞妞喜歡聽射雕英雄傳、神雕俠侶這樣的故事,當然只要是朱平安講的故事,小羅妞妞都愛聽。
兩個小的聽的有滋有味,朱平安就有些吃不消了,連著幾天都在集查太倉,勞心勞力勞神,才休息半天就被兩個小的纏著講了三個童話故事了,講的口乾舌燥,茶水都快喝一壺了。
熊孩子無所謂。
可是小蘿莉妞妞的亮閃閃的期盼眼神,讓朱平安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朱平安隻好灌了一杯茶水繼續講下來,“從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一位老神仙......”
好在很快有人過來解救朱平安於水火了。
“好大味兒,你剛才也出汗了,快去洗洗,不然……”
李姝沐浴更衣後翩然走來,櫻唇不點而赤,紅豔欲滴,肌膚越發嬌嫩勝雪,像是牛奶一樣,身著一襲大紅色宮裝,裙角繡著傲霜凌雪的臘梅,腰間用水綠色的絲綢盈盈系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苗條身段彰顯無遺,說不盡的嬌媚可人。
“你身上好大汗兒味,快去洗洗吧,不然……”
李姝翩然走到朱平安身邊,坐了下來,彈性十足的屁屁把朱平安往裡擠了擠,美目流盼掃了兩個小豆丁一眼,繼而又落在了朱平安身上,鼻翼翕動,嬌嗔道。
一副你不洗澡,就把你趕下躺椅不讓你睡的架勢。
“走,姐夫,五姐姐不讓你睡,我帶你去我六姐姐的床上睡!六姐姐可好了,六姐姐的床可大可舒服了!還香香的!”
熊孩子正聽朱平安講故事在興頭上呢,此時見李姝威脅朱平安洗澡,不由拍著胸脯,義憤填膺的跟朱平安說。
你妹!
你個坑貨!
你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不過,孝心……孝心個毛線啊!完全是湯裡有毒好吧!
“咳咳咳……是他說的。”
朱平安沒被熊孩子的話給嚇死,也快被李姝殺人的眼神給嚇死了,早在熊孩子話音未落的時候,李姝看向朱平安的水汪汪大眼睛裡的嫵媚靈動,就已經變成了我花開後百花殺了。
“不行,六姐姐睡覺不老實,姐夫去妞妞床上睡。”
小蘿莉妞妞也上來湊熱鬧,兩隻小胖手攥成拳頭揮了揮,挺著小胸脯激動的說。
你也來湊熱鬧啊。
朱平安無語的笑了笑,伸出手刮了一下小蘿莉妞妞的小鼻子。
“今兒天太熱了,我去洗個澡涼快一下,今天的故事就先講到這裡吧。”
朱平安借著李姝的話,順勢起身,對兩個小的說道。
“姐夫,你真膽小。”熊孩子抱著胳膊,鄙視朱平安。
“嗯,被你看出來了。”朱平安懶洋洋的說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向浴室方向。
朱平安的不按常理出牌,讓熊孩子頓時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小胖臉一愣一愣的。
“瑞哥兒過來……”
李姝坐在躺椅上,伸出粉白的手指對著熊孩子勾了勾,俏臉蛋笑的燦爛。
“幹嘛?”
熊孩子一副拽拽的樣子,斜眼看著李姝。
“突然想起大伯明兒就要回來了,我想大伯回來肯定會要睿哥兒再背《回鄉偶書》的,不知道睿哥兒你背下來了嗎?”李姝笑眯眯的問道,貝齒潔白,跟只在陽光下撒歡兒的小狐狸似的。
“我當然背下來了。”熊孩子自信驕傲的一揚腦袋,用下巴對著李姝,拽的跟個二百五似的。
上次他爹讓他背《回鄉偶書》,結果因為某個無良姐夫的誘導,致使他一句“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胖子你是誰”,差點沒被他爹打死。
如此慘痛的記憶,熊孩子當然不會忘記。
熊孩子也知道他爹明天就要從南京回來了,也知道這次他爹回來肯定會再次讓他背這首詩,以前就是這樣,凡是他背錯了的或者是不會背的,他爹總會一直提問到他背會才為止。
所以,熊孩子早就把這首詩背的爐火純青了。
“我卻是不信的。”李姝搖了搖臻首。
“我真的背下來了。”熊孩子著急道。
“那你給我背背看。”李姝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好......我為什麽要給你背。”熊孩子想也不想就答好,過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拽拽的梗著脖子又反悔了。
“哎,好可惜啊,本來還想著某人背的好,就把這個獎勵給他的。”李姝纖纖玉手捏著一顆銀裸子。
銀裸子=糖葫蘆=很多好吃的......
“因為你是我五姐姐,我當然要背了。”熊孩子看著李姝手裡的銀裸子,眼睛都直了,在熊孩子字典裡好像節操這個詞。
“咯咯......真乖,那你背吧。”李姝咯咯笑了起來。
“少小離家老大回......”熊孩子張口就背道。
“咦,不是少小離家老二回麽?”
熊孩子才背了一句,就被李姝咦了一聲打斷了。
“少小離家老二回......不,不是,是老大回,沒錯,就是老大回。”
李姝的質疑,讓熊孩子一愣,下意識的陷入了自我懷疑,不過很快熊孩子就肯定了自己。
“可是我怎麽聽人背少小離家老二回......”李姝眨了眨大眼睛。
“怎麽可能是老二,那老大幹什麽去了。”熊孩子搖了搖頭。
“老大嫁作商人婦呀。”李姝又眨了眨大眼睛。
“嗯?老大嫁作商人婦,好熟啊這句,我好像背過的......”熊孩子又產生自我懷疑了。
李姝眯著眼睛,笑的像隻小狐狸, 你當然背過了,前幾天還聽你碎碎念《琵琶行》,背地裡罵你們西席先生了呢。
“不對,老大嫁作商人婦,這是另一首詩裡的。”熊孩子反應過來了。
新來的西席腦袋進水了,為了證明他自己教得好,非讓自己背那又長又難背又不懂的《琵琶行》......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睿哥兒你到時候,可千萬別把‘少小離家老大回’背成‘少小離家老二回了’,別跟那‘老大嫁作商人婦’背混了呦。”李姝很是好心的提醒熊孩子道,說到少小離家老二回和老大嫁作商人婦的時候,還特意加重了音調提醒熊孩子。
“那是當然。”熊孩子拽拽的回道。
接下來在背《回鄉偶書》的時候,李姝又特意提醒了熊孩子好幾次。
“我肯定不會背成‘少小離家老二回’的。”
熊孩子一臉興奮的看著贏到手的銀裸子,毫不在意的揮了揮胖爪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