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的六月間,許昌郊區。
陸仁把徐州的事情交接完,二話不說的就上路啟程。說實話陸仁也不想在徐州再多呆下去。
陸遜已經回了吳郡,既然已經在孫策那裡露了面,再躲著也沒什麽意義,到不如早點回去,說不定還能應付一下可能會發生的變故。
趙雲暫時還沒有去處,所以和陸仁商量了一下之後,打算先隱藏一下身份,跟著陸仁到許昌去一趟。到也不為別的,趙雲是想和關羽碰上頭,然後和關羽一起離開許昌。而這裡面該說的那點事,陸仁也沒必要對趙雲隱瞞什麽。該走的始終是要走的,強留無益。
就這樣,陸仁一行人到了許昌這裡。令陸仁沒想到的是來接他的人恰好就是關羽。其實關羽要掃平汝南的那點黃巾賊根本就不是難事,回到許昌之後也是無所事事。聽說陸仁在徐州那邊和孫策幹了一仗,還把孫策給打傷了,關羽心裡的感覺也是怪怪的。或許是傲氣上湧的緣故,關羽也很想和孫策交一交手,看看傳聞中的小霸王到底有多厲害。可是當聽說孫策居然會傷在陸仁的手裡的時候,關羽卻又覺得孫策是不是名過其實了點。
不管怎麽樣,關羽和陸仁見上了面。而當關羽看到趙雲的時候當場愣住,陸仁則趕緊的關羽狂甩眼色,示意還沒到說話的時候。關羽又不笨,當然是馬上就明白了陸仁的意思,至於雲哥那還用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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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關將軍斬顏良、誅文醜,成就不世英名。”
陸仁與關羽碰上的時候正值天色已晚,於是便扎營一處合營歇息,至入夜時分,陸仁在自己的大帳設下了些酒菜,請關羽來小宴一番,也算是幫關羽慶賀一下。
關羽虛應了一下,彼此間再小飲了幾杯,陸仁就把帳中的人都轟了出去。於是帳中就只剩下了陸仁和關羽。
接下來陸仁就先把遇上趙雲的那些事說了一下,關羽聽完就不住的點頭。其實劉備老早就打過趙雲的主意,關羽和張飛都是知道的,也因此與趙雲的交情不錯。對趙雲的為人也比較了解。現在聽說趙雲是來投奔自己,然後和自己一起去找劉備,關羽並沒有懷疑什麽。
說完了這些,兩個人都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關羽便皺眉沉吟道:“之前關某在臨去汝南之時曾到府拜訪。糜家小姐向關某提及了一些陸仆射你所留之言。但容關某直言,當日的那些話,關某並未曾盡信,所以……”
陸仁擺了擺手道:“這不怪將軍,換作是我也不會那麽輕易的就相信了。不過我想將軍那天在聽了那些話之後,一定會差人出門去打探吧?”
關羽搖搖頭:“實不相瞞,關某身邊實在是沒有可派之人。當初下邳敗降的時候,關某隻帶了十來個老軍士照料嫂嫂而已。而到許都之後的新召之人,關某又實在是信之不過。”
陸仁心說你關羽也真是有夠那個的。暗暗的搖了搖頭,陸仁隨手取過一份地圖。展開之後指著圖中的某個地方道:“關將軍你如若信我,再過些時候就帶著子龍將軍往這裡去吧。我有派出族中子弟去四處打聽,打聽到這個地方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了個黑臉的大爺,把縣令趕跑之後自據了縣城。再觀其行止,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三將軍張翼德。”
關羽的眼睛當時就是一亮,手指也跟著動了兩下,但沒有下一步的舉動。陸仁看在眼裡心裡明白,就把這份地圖卷了卷再交到了關羽的手裡。再想了想,陸仁還是叮囑道:“接下來的這番話我想那時糜小姐有向關將軍提起,但我還是想再說一下。皇叔此刻必然就在河北袁紹那裡。但你現在去河北尋兄的話,搞不好會害了你自己與皇叔。
“袁紹這個人其實是個容不得人的人,而且相當的記仇。你若至河北,初時袁紹或許不會為難你。但稍遲一些必然會存心謀害。與其如此,你到不如先往汝南與三將軍相會,然後再使人暗中前往河北尋兄……嗯,要是我所料不差的話,再過一段時間,袁紹便會差皇叔去汝南連結劉辟、龔都。讓他們重新起事再擾許都,那時關將軍自然會與皇叔相遇。不過在這裡我也要再勸諫關將軍一句,你們兄弟三人相會之日不要急著去打,因為你們打不起,應該馬上去荊州投奔劉表。”
關羽又沉吟良久才向陸仁拱手道:“陸仆射教悔,關某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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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漸深,陸仁此刻正在目送關羽離帳而去。望著關羽的背影,陸仁心中暗道:“咱關二哥這會兒是很好說話,但是以他的傲氣,會把我先前說的話記在心上嗎?唉,心裡沒底啊……”
其實陸仁之前對關羽泄露這些“天機”的主要目的不僅僅是在修正歷史走向,真正最主要的目的是把劉備調離袁營、把關羽調離曹營。老實說,這二位如果還留在袁、曹兩營之中的話,會引發出什麽樣的變故陸仁真的是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對陸仁的復仇之望來說,如果袁紹因為關羽陣斬顏良、文醜的事,真的把劉備給喀嚓掉了那自然是好事,關羽鐵定會全力幫助曹操去打袁紹,但問題就在於劉備的應變能力超強,在原有的歷史上幾句話就把袁紹給哄過去了,現在要哄一哄袁紹詁計也不會太難。如果這兩兄弟在陣前相遇,關羽臨陣聽從劉備的意思而倒戈,詁計曹營這邊就得吃不了兜著走。所以為求保險起見,陸仁還是寧願修正這條歷史主線,讓劉備和關羽到古城相會去。
此外陸仁在時間的把握上還是耍了一點小花招的,也就是讓關羽直接到汝南古城去等劉備。因為陸仁也得考慮一下劉關張三人一會合,劉備可能會急著抄曹操的後方的事。而關羽如果是在古城那裡先與張飛相會,然後再派人去河北找劉備,再到劉備從袁紹那裡出來的話,這一來一回間得花掉不少的時間,而沒準就是這麽一拖,袁紹那裡就出了什麽事也說不定。反正一句話。你劉備還是老老實實的往荊州跑的好。
而陸仁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關羽會不會聽從他的建議。關羽心底的那份傲氣有多重,陸仁那是心中有數的。仔細翻閱一下史料,不難得出關羽幾乎除了劉備的正規命令之外,那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的結論……諸葛亮初出茅廬時為了能讓關羽聽從調動都還得去借用劉備的劍。碰上這麽一位傲得出奇。幾近於剛愎自用的人,此時的陸仁當然會心裡沒底。只希望關羽能把自己的那些話介時轉告給劉備,然後由劉備去聽從自己的建議了。
甩了幾下頭先不去想這些,陸仁自己也有些累了,便回到帳中寬衣睡覺。只是因為心中有著很多的心事。陸仁在榻上也著實有些睡不安穩,翻來覆去也只是半睡半醒而已。既然睡不安穩,陸仁索性起身離榻,反背著手在營中散起了步,順便也當是巡視一下營盤。
夜靜更深,整個營盤都靜悄悄的,陸仁在營中轉了一陣便轉到了營邊上。抬頭仰望星空,陸仁的心裡忽然湧上了一陣陣的無力感。為什麽忽然會這樣,陸仁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的很累。卻又沒有可以讓自己真正好好休息一下的地方。
歎了口氣,陸仁的眼光平視向了遠方,心中暗道:“現在都到了許昌的邊上,明天走快一點,午後左右就能抵達許昌城。至於接下來的事……我得想辦法去官渡戰場。本來按說能親身體驗一下歷史上有名的以弱勝強的戰役是件很不錯的事,可是……嗯?”
黑夜之中,陸仁好像忽然發覺稍遠處的情況似乎有那麽點的不太對勁,似乎黑夜之中的原野下有那麽些人影在閃動。因為天黑有些看不真切,陸仁一反手就從腰間摸出了望遠鏡再拉開細看。而這一看之下,陸仁的臉色馬上就為之一變。急向一邊值夜的士卒喚道:“快,快去鳴警鑼!有賊人夜襲劫營!”
警鑼響起不過片刻,關羽和趙雲便急匆匆的趕到了陸仁的身邊,而陸仁此刻仍在舉著望遠鏡向遠方探視。口中呐呐自語道:“不對頭不對頭!這幫賊人絕不是一般的山野草寇……”
“陸仆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陸仁回過神來,向關羽和趙雲道:“我適才巡夜,發覺遠方有人影在向我們營盤潛行過來,於是就鳴鑼示警。”
關羽捋須冷笑道:“些許草寇能有何作為?且容關某率本部兵馬出營將其擊退便是!”
陸仁慌忙攔阻道:“關將軍你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我剛才還說這些賊人絕不是一般的山野草寇。二位武勇過人是不假,可我們這裡不過七、八百騎。未免有些勢單力孤。而且對面的那些賊人雖不知人數多少,但我敢肯定是有備而來。再說他們現在離得尚遠就被我發覺,營中也已經鳴鑼警戒,他們已知我軍早有提備,夜襲劫營已難成事卻還敢往前衝,搞不好……要是我沒推算錯的話,這些賊人的人數不會少,而且還是袁紹麾下的正規軍兵。”
關羽有些不以為然的皺了皺眉,趙雲卻接上了話道:“很有可能。這裡離官渡並不遠,袁紹兵馬亦眾,要分出些兵馬越河而至襲擾許都不是難事。”
陸仁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心說難道袁紹采用了許攸的那個策略?而真要是那樣的話,曹操這頭豈不是危險了?
PS: (鄭重道歉,昨天周日被同事拉去喝酒,喝得稀哩糊塗的時候回來開電腦上傳,沒注意是把427和428的兩回給貼了上去……429和430是在公司裡碼的,所以是存在U盤裡。到家裡開電腦的時候點的卻是電腦的D盤,喝高了沒注意。現已更正,望大家海涵……話說這本破書還有幾個人在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