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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三國一路人》第511回
輕風習習,孫尚香就這樣一直跪坐在墓碑前,話也始終沒有過一句。此刻她的心情很平靜,但與在江東自檻時的平靜卻已然完全不同。身在江東自檻時的平靜,根本就是一灘死水;而這時的平靜,卻有著一份釋然與解脫,是真正的平靜。

 這份平靜忽然被幾許輕輕的腳步聲所打破,孫尚香回頭望去時,見是陸仁和陸蘭帶著幾個人正在往這邊過來。彼此間目光交錯的時候,陸仁和孫尚香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就讓陸蘭把帶來的鮮花輕輕的放到了墓碑前。

 行完了該行的禮,彼此間少不了要客套上幾句,然後話題就扯到了孫尚香這回來夷州當人質的事情上。一談到這裡時,孫尚香猶豫了好一陣才道:“陸先生,說句真心話,我在仔細的想過之後,感覺我來當人質還真有些不夠份量。我這位二哥可不是你陸先生,他從來就不以我這個妹妹為意的。如果我是男兒身可能還好點,但可惜我只是一介女子。現在身為江東人質,二哥他於母親在世之時因為要顧全孝道,對我這個人質可能還會有所顧忌。可是母親一但亡故,只怕他就不會將我這個妹妹放在心上了。”

 陸仁表示無所謂的笑了笑:“郡主所說的這些,其實我早就考慮過了。這裡我也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什麽盟約、誓詞、質子,永遠都只是防得了君子卻防不了小人。而很不幸的,能夠在亂世中立足的諸候人主,其實都是些小人,甚至包括我自己。這並不是說人性如此,而是處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必須得是如此,否則根本就生存不下去。所以真正能夠令你我兩家之間的盟約牢固的,只有彼此間共同的利益與厲害關系。”

 孫尚香愕然:“那、那陸先生為何執意要向我江東索要人質,而不是與我江東就此和解?”

 陸仁歪了歪腦袋沉吟道:“在此事之上嘛……郡主且恕在下直言,前些時候的局勢已經到了很危急的階段,你們江東如果不弄點什麽大的動靜出來就會安撫不了民心,一戰則亂,亂則必敗,接下來我的夷泉各地亦勢不能保;反過來,我們夷州這裡也需要一個百姓們都能夠接受得了的和解之由。若是草率和解,夷泉百姓縱然不心生怨意,也會心不得安。”

 孫尚香稍稍恍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又不無憂慮的道:“那照先生的意思,豈不是說吳夷之間終歸還會有兵爭之時?”

 陸仁道:“也不盡然。郡主你現在在夷為質,或許吳候會不以郡主為意,但有曹公在江北陳兵伺機,吳候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在我看來,此次吳候與我修好,兩家之間至少可得十年之寧。而在這十年之中,我可以固夷泉之守,擴珠崖、交南之境,於外海還可取南洋之利,國力必然大增。所以在十年之後,我敢說我的實力足可匹敵江東,介時吳候又豈敢輕犯我疆土?我相信吳候是英明之主,介時也會明白對夷泉犯之則危,和則有巨利可得。所以真到那時,吳候才會真心的與我主結為盟好,互不相犯。”

 “哦……”孫尚香聞言稍稍心安:“那陸夷州又會不會犯我江東?”

 陸仁搖頭道:“不會,至少是我不會,因為這種仗打得沒什麽意思。再說得不客氣點,就你們江東的那一畝三分地,我半點興趣都沒有。兵爭為利,無利則爭之無益。而兵爭的利之所在,無非就是為了土地疆域。

 “如今的中原諸土群雄並立,勢力關系亦錯綜複雜。一時犯一州郡雖可得小利,但自損不輕,而且諸候寸土一失必然會發兵奪還。如此除非將一方諸候徹底討滅,否則兵爭之事將永不平息。即便是討滅之後,仍會有太多太多的隱患要去根除。

 “我這個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我沒有可以掃平天下的本事與氣魄,那麽與其去和中原諸候相爭自損,到不如將眼光放到南洋各地的無人沃土。至於南洋諸境的地域之廣、貲貨之豐,只怕就不是孫郡主你所能想像得到的了。這麽說吧,從我這一代人算起,只怕最起碼也得有五代人方能建出個模樣。而有著如此的巨利,我又何必去與中原諸候相爭不斷?當然,哪家諸候也別來吃飽了沒事來惹我就行了。”

 說著陸仁卻又向孫尚香呵呵的一笑,伸指指著自己的鼻梁向孫尚香問道:“郡主,你說在你的眼中,我陸仁又像是那種能夠成就王霸之業的人嗎?”

 孫尚香愣了愣,反反覆複的看了陸仁很久,這才搖搖頭道:“還真不像……回想起來,在最初與先生你相識的時候,就是因為有些看不起先生,才會覺得先生你配不上秀姐姐。”

 再說清楚一下,陸仁所定下的方針,就是在夷州完全能夠自保的前題下,借鑒歐洲大航海時代的西班牙與英國,走適合自己的發展路線。這兩個國家憑借著強大的海上實力,在兩個時代裡幾乎稱霸了全球,弄得到處都是他們的殖民地,可他們的本土才有多少土地與資源?

 稱霸中原有什麽意思?真鬥還不見得能鬥得贏曹劉孫。要玩就索性玩大一點,眼光也放長遠一點。你稱霸中原?老子就去稱霸七海!那時才比較一下,老子的成就就比你曹劉孫還要大得多,而且即便是後人不爭氣,還不是一樣有的是能去的地方?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在現時點吧,稱霸七海的事,以老子的能力能夠做得到!

 卻說孫尚香在聽完陸遜的話之後,心終於基本放了下來,目光也重新望向了墓碑。良久過去,孫尚香輕聲長歎道:“我對不起長眠於此的姐妹們啊……陸先生,或許我也得代我孫氏一族,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陸仁楞了楞,但馬上就回過了味來,很淡然的搖了搖頭道:“這就是亂世,我不殺你、你不殺我,但旁人或許就會殺了你和我,而令兄仲謀會執意偷襲泉州,也是出於這種心態。要我說,郡主你沒有對不起長眠在這裡的姑娘,因為你一直在為吳夷交好之事而努力,只不過事情的發展已在你的能力之外。真正對不起這姑娘,還有泉州戰死的諸多軍兵的人,是我……我明知對令兄吳候不可掉以輕心,卻仍疏於防備。若是那時我多用心提備一些,至少至少,這些原本應該活蹦亂跳的姑娘們,現在也不會長眠於此。”

 說到這裡陸仁再沒有了言語,只是低下了頭去長歎不斷。孫尚香抬頭望去時,望見的是陸仁那張並不是很帥氣,卻又帶出了幾分憂鬱神情的臉,心中也忽然升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覺。反正就是在這一刻,孫尚香憂鬱男子非常的有好感,只是一時之間卻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

 沉吟了片刻,孫尚香自己都覺得很莫明其妙的笑了笑道:“世上的事好像真的很奇怪。你我二人本應是世仇之人,可是現在卻在這裡相對長歎,所歎息的也都是自己所犯之錯。就是不知道我們這樣算不算是同病相憐?”

 陸仁聞言之後也沒來由的笑了笑道:“或許正是如此吧。此時此刻,郡主若是男子,陸仁到真想請郡主一起共飲幾杯,只是……”

 孫尚香的眉頭立時一皺:“怎麽?就因為我是女兒身,所以不屑於與我共飲?”

 陸仁愕然一怔,但馬上就想起來孫尚香的脾氣,很有些大女子主義的傾向,所以趕緊擺手解釋道:“郡主誤會了,陸仁是說恐惹嫌隙。”

 孫尚香不滿的道:“這裡是夷州,又不是他處。”

 夷州這十多年下來,風氣比較開放。這個開放也不是那種開放,反正男男女女一起坐到酒館裡喝酒聊天很平常;陸仁則是沒了轍。他平時是個什麽樣子?這會兒忽然說出那樣的話,自己想想都覺得可笑。

 再想想, 陸仁就笑道:“那走吧,我做東,我們去喝幾杯。郡主你知道的,雖然在名義上、政治上你是人質,但我陸仁卻始終是把你當成好朋友。”

 孫尚香點頭:“多謝陸先生,尚香也知道陸先生說的是實話。我們之間本有家仇國恨,若是能夠杯酒以釋仇隙,那就最好不過了。對了,陸先生你並不限制我的行止,那麽我先向陸先生打個招呼吧……哪天得閑,我還想去泉州那裡看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

 不提孫尚香與陸仁是如何離去,隻說離公墓老遠的地方,陸遜與陸績正在一座小亭裡站著。他們本來也是想來祭拜一下的,可是遠遠的望見孫尚香與陸仁在那裡談話時,陸遜就及時的把陸績給拉了回來,然後就躲到了遠處觀望。此刻眼見著二人一邊聊天一邊離去,陸績就若有所思的摸起了下巴道:“伯言,你看郡主與兄長之間,是不是冒出了那麽點的意思啊?”

 陸遜小嚇一跳,有如看怪獸一般的望向了陸績,但好一會兒之後卻又默然的點頭道:“如果兄長與孫郡主之間真的可以……那就真的是太好了,因為那樣就表示我陸氏與孫氏之間的仇怨可以淡忘去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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