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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者三部曲》第703章 塔拉(四)
“我只能盡力而為。”塔拉的國王最後勉強地說道,這下子就連這裡的羅薩達主任牧師也不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他對國王猶豫的原因也略知一二,但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說,讓國王僅有的一個孩子去死——不過國王的長子不但還好好地活著,而且國王也很清楚他的去向,以及落足的地方,也大出主任牧師的意外,畢竟那個時候,他們的長子曾經企圖手刃自己的母親,國王可以說是勃然大怒,如果不是受傷的王后一再阻止,那麽即便是王子,那位年輕人只怕也難逃一死。國王最後隻得剝奪了他的姓氏與繼承權,並且宣布永遠地流放他。

然後國王的長子就從塔拉消失了,第一二年還有商人們帶來有關於他的消息——據說他成為了一個吟遊詩人,不過這和平民與農奴們沒什麽很大的關系,在確定了國王的心意不會改變,王后也已經誕育下第二個繼承人之後,就連大臣與爵爺也不再對這個狂暴的凶徒感興趣了,不管怎麽說,誰也不希望自己將來的國王是個敢於弑母的邪惡之人,等到國王次子身體虛弱的消息傳出,這些人甚至願意王后再誕生一個兒子,或是女兒也可以,也不想讓這位曾經的第一繼承人回到塔拉。

與此同時,位於黃銅海岸的鱗片筆酒館,它的主人並不知道遠在千裡之外,正有人在談論有關於他的事情。他幾乎都已經遺忘了過去的種種,雖然他仍然對人們說,他曾經是個王子,但就連他自己,也只是將這個事實當做一個笑話,比起繼承他父親的王位,他更願意成為麥飯國王或是蘋果酒國王。

他開設的酒館有個特別的地方,那就是晝夜不息,雖然他和妻子一到星河橫過天穹就會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休息,但那個時候,酒館的門仍然不會關閉,就連其他的酒館主人視之如命的酒桶也依舊堆砌在吧台後方,只要願意,誰都可以去打酒來喝——他的妻子曾經憂心過有人會將所有的酒偷走,或是徒然地浪費,但酒館主人則保證不會。果然,在連續三天他們儲存的蘋果酒,朗姆酒以及麥酒都陷入了蕩然無存的窘境,而桌面上也不曾留下相應的銅幣與銀幣之後,這種狂妄的行為戛然而止,從第四天的夜晚開始,酒幾乎保持著原先的存量,即便少了一點,也有人留下叮當作響的錢幣,而且就連這些錢幣,也沒有人敢於佔為己有。

一些流民,沒有公會的盜賊,刺客,或是不願意與其他人混雜在一起的人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往來或是停留於此,深夜的鱗片筆是一個稠密繁忙的情報交易中心,酒館主人的妻子也知道丈夫錢財來源絕不是來自於酒,或是房間,但她的丈夫一直把她保護的很好,除了偶爾會被尖叫和哀嚎聲從睡夢中驚醒以外,沒有什麽值得抱怨的地方。

但今天的哀嚎聲來自於她的身邊,酒館主人的妻子從床榻上跳了起來,看向她的丈夫,這個一向是跌宕不羈,從容坦然的男性竟然就像是一個嬰兒那樣地蜷縮在地上——是的,他已經從床上摔了下去,他側臥在冰冷的石頭地面上,雙手抱著肩膀,將膝蓋提升到可以觸碰到自己的胸膛,雙腳的腳趾緊緊地卷曲在一起——他瘋狂地一聲緊接著一聲地低聲叫著,他的妻子連忙從床上爬過去,赤著腳跪在了他的身邊,伸出手想要幫助她的丈夫。

而就在下一刻,酒館主人突然轉過頭來,猙獰而充滿惡意地瞪著她,喉嚨裡發出呵呵的聲音,就像是一個怪獸在發出威脅的呼嚕聲。但曾經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的妻子卻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了,

她馬上舉起了始終沒有離開身邊的一塊符文牌——她的丈夫交給她的,告誡她絕對不能離開身邊的那一塊。然後她等待了大約幾個世紀那麽久的時間,她的丈夫在戒備而又憎恨的蹲伏著看了她許久之後,終於塌下肩膀,沉睡了過去。他的妻子也隨著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真奇怪啊。”她小聲地說道,她的丈夫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發生過這樣的狀況了,是因為最近來了一些格瑞納達的流亡術士的關系嗎?她試著搬動自己的丈夫,但他已經不是前幾年的那個他了,重得要命,妻子努力了幾次之後,也只能將毯子拉下來,披裹在他的身上,深夜時分,這裡還是有些冷的。

酒館主人在次日醒來,“我做了一個噩夢。”他說。

“我知道。”他的妻子說。

或許不僅僅是一個噩夢而已,但酒館主人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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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個我們見過的人呢。”露西厄說,她還記得那個酒館主人,因為他們比克瑞瑪爾更早的抵達哪裡,所以對於這個人類還是頗為熟悉的,他讓露西厄印象深刻的莫過於他宣稱自己曾經是個吟遊詩人,而他的身體卻足以裝下三個露西厄記憶中的吟遊詩人,他的妻子做的一手美味的燉菜,就連不那麽喜歡油脂的埃雅精靈也要承認,那些燉菜聞起來的味道香極了。

“這大概不會是一件小事吧。”阿芙拉環抱著克瑞瑪爾的手臂說:“不然國王可以讓他的法師,或是隨便什麽人去到那裡,然後把他的兒子帶回來。”

“這個你難道不清楚嗎?”露西厄反問道。事實上,精靈們都知道他們所選擇的會面地點正處於阿芙拉不為人知的領地之中,但和阿芙拉想的不同,凱瑞本之所以選擇鱗片筆,正是因為那座城市是屬於阿芙拉的,克瑞瑪爾是阿芙拉的監護人與愛戀的人,這就注定了他在那裡可以獲得最大程度的保護。關鍵在於,無論是有意為之的凱瑞本,還是心中明了的艾洛赫,都不會直接將這個秘密坦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問題是露西厄不,她和曾經的凱瑞本有著相同的身份,但與凱瑞本不同的,她誕生的時候,翡翠密林裡已經有上百年沒有新生兒了——哪怕每對精靈都會在締結婚約之後向生命之神安格瑞斯祈禱以及飲下生命之水——銀冠密林的生命之水也只是它的分支而已,也沒有什麽用處。

這讓埃雅精靈們不由得惶惶不安,他們是什麽地方做錯了,或是遭受了詛咒嗎?這種未曾呈現於明面,卻在暗處動蕩不定的氣氛一直延續到了露西厄降生,埃雅精靈們在歡欣鼓舞之後也終於得以安心——他們沒有犯下任何錯誤,也沒有詛咒可以侵害到這個世間僅存的純潔之地。

所以,露西厄是被愛護與寵溺著長大的,雖然埃雅精靈們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沒有誰能夠抵擋得住他們對於僅有的幼崽的愛憐,只有一直以來隨侍在女王身邊的艾洛赫才能讓露西厄略微乖順一點,這也是為什麽他會被派來與露西厄一同遊歷的原因,雖然依照以往的慣例與法令,露西厄應該孤身一人離開翡翠密林——不過顯而易見,艾洛赫是不可或缺的,就像是現在,他用一個嚴苛的眼神讓露西厄閉上了嘴,只是年少的埃雅精靈還是向阿芙拉眨了眨,如果阿芙拉只是一個真正的人類少女,或許早就被她激怒了。

但阿芙拉即便只是作為克瑞法的代理人,也已經經過了數十年的歲月磨礪,從某個方面來說,她堪稱……厚顏無恥。和露西厄爭奪克瑞瑪爾的時候,她可以毫不愧慚地假裝就是一個尚在豆蔻年華的孩子,而現在,即便露西厄撕開了她的偽裝,她也能繼續無辜地抱著克瑞瑪爾的手臂,做出什麽都聽不懂的樣子。

“如果可以使用傳送法術,”凱瑞本說,“我們可以很快回來。”

“時間不是問題。”亞戴爾說,而後其他人都沉默了,尤其是羅薩達的主任牧師,他感到難過,畢竟國王曾經和他是非常好的朋友,而且也非常虔誠,但就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陛下迅速地墮落了,或許,在國王的次子久病不愈的時候,他就應該向主殿求援——只是他還是有一點不甘心,他不想承認是自己對羅薩達的信仰不夠純淨,才無法讓那個孩子痊愈。

“循序漸進吧。”凱瑞本說。

他們首先要讓國王宣布在塔拉的境內,奴隸販賣是違背法律的,才能在人類認可的范疇中拘捕與審判那些狡猾的商人,然後從這些商人這裡追根溯源,尋找出被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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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麽?母親。”當來自於克瑞法的克歐與鷹首獅身獸旋轉著降落在王都中時,不但是平民,商人和大臣,居住在高塔上(因為這裡的空氣比較純淨)的國王次子也在難得的清醒時間裡看到了巨大的飛行怪物,基於每個人類都會有的對飛行的向往,他幼小的臉上也露出了因為激動而產生的紅暈,“那是鳥嗎?”

“是的……”他的母親遲疑著說:“是的,一種大鳥。”

次子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裡,直到看見那些“大鳥”再一次騰空而起,他在一隻格外龐大,渾身漆黑的“大鳥”脊背上看見了一個很小的白色人形,他迷惑了一會,就突然意識到那是一個人,也就是說,這些“大鳥”是可以用來騎乘的,就連馬匹都沒能觸摸過的孩子興奮地轉向他的母親,想要說些什麽,卻被自己母親哀傷的眼神驚駭住了,他的身體雖然孱弱,頭腦卻足夠清晰敏銳,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事情的真相。

“他們,”他壓低了聲音,雖然他不那麽做,聲音也不會高到什麽地方去:“他們是去找我的兄長的是嗎?”

他母親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別這樣,母親,”他繼續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您們並沒有什麽地方要對我感到抱歉——我知道您們為我付出了多少,我一直很感激您們,但塔拉,還有父親,都需要一個身體健康的繼承人,而我很高興那是我的兄長,我希望……”他咳了兩聲:“他能夠代替我,成為您們與塔拉的支柱,這樣……我也能夠拋下對於塵世的留念……”

“我的繼承人只會是你。”

王后與國王的次子抬起頭來,發現國王正大步走進房間,不但如此,他還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只有你,”他說,一邊將次子從椅子裡轉移到他的懷裡:“只有你,我的孩子。沒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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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就要離開這裡了。”酒館主人說,而他的客人們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是……”一個客人舉起了一根手指頭,這根手指上戴著一枚銀戒指,在這裡,幾乎代表著“銀指公會”的意思。銀指公會一直企圖將這個城市佔為己有,也快要成功了,憑借著本身的力量,酒館主人和他們僵持了好幾年,維持著微妙的平衡,但誰都知道, 這樣的平衡終究是會被擊破的,只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是酒館主人會率先屈服,要知道,如果不是他身上的尖刺足夠硬,牙齒還有毒,公會的盜賊與刺客也不會輕易後退。他們與鱗片筆互不干擾的平和局面也只是經過了分部首領的反覆權衡,發現有點得不償失而形成的。

“不是公會。”鱗片筆的主人說,“而是我突然厭倦了這裡,諸位,我畢竟是個吟遊詩人。”

他的客人們頓時嘩然,在這個酒館裡,最大的笑話就是鱗片筆的主人自稱曾經是個王子,而第二可笑的笑話就是他說自己曾經是個吟遊詩人。但既然是他們,就不會愚蠢到,或說狠毒到一定要查探出真正的原因,他們只是感到了深深的遺憾……以及確定在這裡的主人離開後,要對這個地方避而遠之一陣子——銀指公會是不會容許遊蕩在外的非公會成員在他們的視線下肆意地交換情報,雇傭或是被雇傭,又或是搶奪任何可能屬於公會成員的機會的。

“好啦,諸位,”酒館主人在吧台上敲打著自己的杯子:“高興一點吧,我宣布,從今天起,鱗片筆的所有酒,和食物都不要錢,誰想喝,誰想吃,就大大方方地說吧,我請客!”

他的話音剛落,高亢的歡呼與尖叫聲就幾乎掀翻了鱗片筆酒館的屋頂!

酒館主人的妻子微笑著注視著他們,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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