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來了,書評區有人批評紅腸發菜沒去過澳門,說實話,窮啊去不起。。
紅腸發菜是作者的筆名,這裡面的含義很深奧,非常深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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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輪轟鳴著在毛料上緩緩推過,火星迸射,煙塵彌漫。
這塊黑烏沙的毛料表面凹凸不平,兩條寬大的蟒帶纏繞其上,整塊毛料表現的中規中矩沒什麽特點。
王卓的這一擦,正好在整塊毛料的中央開出了一道兩公分寬的長窗,足有十公分長,礦泉水一淋,看客們就頓時炸鍋了。
切漲,大家誰都見過,頂多興奮一下,感歎幾句,也就完了,但這麽囂張的喊著號子,隨便拿塊毛料連位置都不挑就下手,還真切出了大漲的效果,可就不多見了。
“油青?不太像。”
“這是藍水的吧?快看看,起瑩沒有?”
“看著水頭很足,別是玻璃種的吧?這麽大一塊,發達了!”
“我勒個去,這小子真神啊,說漲就漲了?他有透視眼吧,哈哈!”
“有沒有搞錯啊,好石頭都被他切了!”
議論聲不絕於耳,人們紛紛圍過去看毛料,連王卓都被擠到了一邊。
一個看完毛料擠出人群的老頭感歎著說道:“大漲了,玻璃種藍水料子,無棉無霧,飄淡花,起瑩光,漂亮。”
藍水就是偏淡藍色的意思,既然帶一個水字,顯然對種的要求非常高,起碼也是冰種以上才行,那些糯種或冰糯種的藍色翡翠被稱為藍水,其實是欺騙消費者。
起瑩的意思是翡翠的通透性好,光線經內部折射後產生的效果,只有透明度高、內部結晶細膩的翡翠才有這種效果,如果翡翠的顏色較深,或者結晶不理想,就無法產生這種效果了。透度差一些,就叫油青了。
齊非和丘路已經不知該說什麽好了,王卓的形象已經上升到了令他們仰視的程度,隨手切一塊石頭就是塊玻璃種藍水,簡直神了!
估計著看過毛料的有十多個人了,王卓揚聲說道:“這塊料子我要賣,有出價的嗎?”
“聽到沒,他要賣這塊料子!”
“快,給咱們老板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看看。”
“我出二十萬!”
“二十萬?靠邊吧你,我出二十五!”
齊非和丘路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王卓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兩人剛想上前詢問,被王卓使了個眼色製止了。
“他什麽意思?”齊非有些不解,小聲問丘路。
丘路苦笑搖頭:“我也不知道……”
轉眼間,這塊毛料的價錢就被抬到了四十萬的高度,誰都不傻,打手電從開窗的部位瞧進去,裡面的翡翠深不見底,光能看到的部分就夠出一對個手鐲了,賣到幾萬塊錢一個根本不成問題。這麽大一塊料子,要是整塊的藍水料,那絕對是天價,就算只有一部分,也虧不了。
價錢抬高到六十萬的時候,終於分出高下了,有幾個覺得不劃算的競價者不再出聲,加價的人也猶豫不決起來,反覆走到毛料前重新觀看。
一個南方口音的小胡子男人問道:“朋友,這塊料子你是打算就這麽賣了,
還是再切一兩刀?”
王卓反問:“你什麽意思?”
小胡子笑了笑,說道:“我也想買這塊料子,但如果你還要切的話,我現在出價就沒什麽意思了。”
王卓沉吟了片刻,用力一點頭:“好,那我就再切最後一下!”
……
“江老板,那塊料子到底怎麽樣?”
看料的江祥和一回來,李部長就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江祥和感歎的搖搖頭:“大漲了,這小夥子今天真是神了,不知道上輩子怎麽修來的。”
鄭銘順皺眉問道:“你看能值多少?有沒有必要拿下來?”
“現在還不好說,他還要切呢,已經畫好線了。”江祥和說著一指人群裡面,那邊王卓已經在毛料上畫了個小圈,把工具交給了丘路。
李慶在一邊嗤笑了一聲:“這個刀刀垮現在也牛起來了,上回那塊帝王綠就是經他的手切出來的,今天的大白菜也差不多。”
“如果他的第二刀再漲的話,咱們就一人一半,把這塊料子買下來,怎麽樣?”鄭銘順一本正經的對江祥和說。
這已經相當於開口索賄了,掏錢的事肯定是江祥和一個人的,分錢的時候,鄭銘順的那一半可含糊不得。
“好!”江祥和點頭答應。
李部長一聽,心頭頓時有了計較,笑道:“哎?我說鄭局,江老板,我老李在這也站了半天了,這事能不能算我一份?”
江祥和立刻面露難色,這種事他可不想有外人摻和:“李部長,真對不住,你看,我已經和鄭處長說好了的……”
“說好了也沒關系嘛,這不是還沒掏錢麽,你們帶我一個又不麻煩,有錢大家賺嘛,還能降低一些風險。”李部長卻認準了死纏爛打起來,他是個信氣運的人,見王卓連賭連漲,他也想分一點甜頭。
江祥和為難的看向鄭銘順,他不清楚鄭銘順和這個李胖子是什麽具體關系,事情發展成這樣,隻好讓鄭銘順做主了。
鄭銘順其實心裡也膩歪的要命,可是這李部長像皮糖一樣,還非把他粘住了,對付這種不完全在體制中的企業領導,他還真沒什麽辦法,如果生硬拒絕的話,沒準這李胖子以後會往外瞎說什麽,那樣可就被動了。
無奈之下,鄭銘順隻好點頭答應,還要帶著笑容,讓李部長覺得他沒有什麽不滿,這份難受勁就甭提了。
這邊剛做下決定,人群中再次傳來驚呼,第二刀又漲了!
這一刀切在整塊毛料上略為突出的一個犄角處,隻擦出個一角硬幣大小的窗口,下面露出的翡翠和剛才的那一處如出一轍,很多人已經在樂觀的猜想著,連開兩窗都是藍水,而且兩窗的距離還挺遠,從蟒帶上看也互相不關聯,該不會整塊料都是藍水的吧?!
“這位大哥,你可以出價了。”王卓向那個南方口音的小胡子笑道。
“再不切了?”小胡子看向王卓,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擠進了人群。
有人走上來向王卓套近乎:“兄弟,剛才那個白菜你不賣了,這個半賭的藍水可得賣給我。”
王卓嘿嘿一笑,說道:“我這個人最認錢,還是價高者得吧。”
嘴裡雖然這麽說,他心裡卻想,你就是出價再高也沒用,這塊料子是給姓鄭的那夥人量身定做的,別人出多少錢都不賣!
聽貨主確定要賣了,第二輪叫價立刻開始,起步價直接就是一百萬,而且還是那個出一百萬買大白菜的家夥,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他故意的。
價錢叫到一百六十萬的時候,已經有人漸漸退到了外圈,鄭銘順一夥湊了過來,看上去並沒有參與的意思。
卻不知王卓早就注意到他們的行止了,知道他們肯定會參與競價,就等著把這塊毛料賣給他們呢。
趁競價的間歇,齊非上前把王卓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你又不缺錢,這麽好的一塊料子為什麽急著賣呢?拿去北京或上海那樣的大城市,可以賣更高的。”
“是啊王卓。”丘路也低聲說道:“我敢說,就算你讓我和齊姐代工,做出來的東西也比賣料劃算,這種水準的料子現在已經很少了,可遇不可求啊。”
王卓扁了扁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朋友的勸說完全是出於是一片好心,可他總不能告訴他們,這塊料子其實就值十萬八萬的,別說兩個手鐲,頂多能雕刻幾個花件罷了,除了那兩個窗口附近,其它地方全是石頭……
“我出二百萬!”小胡子終於第一次開價了,直接把剛才出了一百八十萬的一個古玩店老板擊敗。“我退出。”
其他人紛紛搖頭,小胡子挨個問了一遍,確認那幾位都不再出價之後,剛要和王卓說話,一直在幾米外旁觀的鄭銘順一打眼色,江祥和終於說話了。
“我出二百一十萬。”
探花居就在這條古玩街上,參與競價的人倒是有一半認識江祥和,見他突然參與競價,立刻上前寒暄,王卓隱約聽見江祥和向朋友解釋這塊毛料是他和鄭局長、李部長三人合賭的,心底暗笑,沒想到自己布的這個局居然一箭雙雕。
小胡子淡淡一笑,說道:“我加十萬。”
“我們再加五萬!”鄭銘順輕松寫意的說道。
小胡子微皺眉頭,想了想剛要說話,卻聽到一邊的王卓突然說道:“好,成交!”
“哎?別呀!”小胡子頓時急了:“我還要再加錢呢!”
“呃……”王卓露出意外的表情。
“都說好成交了, 你可不能反悔啊。”李部長也急了,這個價錢比之前商量好的限價還低了二十五萬呢,這便宜可撿大了!
“這個、我,可是……”王卓一臉為難,好像猶豫不決的樣子。
旁邊的丘路也急了,就要上前幫忙說話,卻被齊非拉了一把,使眼色讓他不要說話。
王卓的演技可謂出神入化,就連丘路都被他給騙了,但齊非卻知道王卓的性格根本做不出來這種事,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見王卓為難,小胡子趁熱打鐵,大聲說道:“朋友,我出二百五十萬,你難道和錢過不去?”
李部長冷笑一聲,對小胡子說道:“朋友,做人要厚道啊,我們已經談妥了的生意,你再跟著攪和,可就不地產了吧?”
見對方虎視眈眈的盯著,小胡子終於有些退縮了,不過他還是不甘心就這麽退出,隻好用眼睛盯著王卓,希望王卓被金錢打動,把毛料賣給自己。
鄭銘順一臉和氣的看向王卓,說道:“小夥子,男子漢大大夫,就要做到一口吐沫一個釘,說一不二,可不要年紀輕輕就走錯了路。”
李部長也連連點頭:“就是啊,在場有這麽多人見證呢,你可不能食言而肥。”
王卓看看鄭銘順,又看看李部長,轉頭向小胡子無奈的一攤手。
“不就是二十五萬嗎,我輸得起!”王卓做出個忍痛咬牙的表情,扭頭一揮手:“二百二十五萬,你們贏了!錢拿來,東西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