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射擊最佳陣地其實對於敵對雙方來講都是相互的,赫曼斯基的艦隊能夠輕松的將炮彈傾瀉到陸戰隊的炮團陣地上,那麽同時陸戰隊的火炮也能輕松的覆蓋到戰艦身上。海峽內的密集彈雨激怒了華族炮團指揮官,他們放棄對俄國陸軍的轟炸,調轉炮口向大海上射擊,炮聲隆隆淺灘處礁石被炸的四分五裂。
赫曼斯基眼看著一艘艘戰艦變成了活靶子,表面上鐵甲能夠抵擋一部分炮彈,可是蟻多咬死象,敵人龐大的基數是海軍沒法比的,分艦隊的覆滅結局已經是注定的了。
“艦長!分艦隊全部抵達射擊陣地……現在已經壓製住敵人的火力……”副官哽咽著敬禮道“現在艦隊已經全體失去動力,我們必將戰鬥到最後一兵一卒……現在,請就請將軍乘坐小艇離開吧……”
“什麽?”赫曼斯基怒目而視“混蛋!你想幹什麽?你敢對我下命令……”
赫曼斯基已經做好了和艦隊共存亡的思想準備,棄船逃走的事情他可做不出來“戰鬥已經到了同歸已經的階段,你想讓我當逃兵?再廢話小心我槍斃你……”
要放在平時,艦長的怒吼絕對能嚇的這群士兵屁滾尿流但是今天,這名副官已經和其他人都共同商議好了,這是下層軍官的集體決定,集體的力量是強大的,大到連準將都沒法違逆。
“對不起將軍,這是我們集體的共議,您必須離開這裡……活著回去,活著告訴國內的那些腦滿腸肥的政客們,告訴他們我們經歷了什麽,還有我們這些犧牲者家人的撫恤金,也得您來操心……”
“有時候死不是一種勇敢,活著把真相帶出去,這才是真的勇敢……”說道這裡副官大吼一聲“聽我命令,請將軍立刻離開這裡……下他的槍!”
“你跟!你個王八蛋,混蛋……”可是這時候一群眼含熱淚的水兵衝上去就把將軍控制住了,赫曼斯基還想掏槍嚇唬人結果讓強壯的士兵上前就把手槍給搶走了。
“對不起了將軍!您必須跟我們走……”四名強壯的士兵控制著連踢帶踹的將軍,就往小艇上推,半路正好看見從底艙裡衝出來的那十幾名煤黑子。
“你們幾個,趕緊跳上小艇,給我劃船去……快快快!”鍋爐倉裡幸存的十二名兄弟不敢廢話趕緊放小艇入海,然後士兵把將軍塞了上去,一群人不顧赫曼斯基的怒罵,劃著小艇就往不遠方的瀨戶內前進。
“嗚嗚嗚……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放開我!艦隊沒了,我豈能獨活……”哭聲中赫曼斯基的旗艦正中一炮,火光中士兵的屍體被炸上了天。
從鍋爐倉內逃出生天的這群煤黑子們,已經被面前的一切所驚呆了,劃船這一路,長長的船槳總能打在各種各樣的雜物上,其中就有很多熟悉的身影。
大海已經被屍體鋪滿了,隨著潮水來回起伏,那些作戰士兵早已經習慣了這一幕,可是在這些常年不見天日的鍋爐工來說這就是地獄。
哇的一聲好幾名鍋爐工趴在船舷上哇哇的吐,本來就沒吃什麽東西結果吐的連黃膽汁都出來了“我們為什麽來這裡?我們到底為什麽要打這場仗啊?”
赫曼斯基傻愣愣的聽著水手的疑問,下意識的說道“為什麽?還能為什麽?當然是為了沙皇陛下的黃金,還有帝國的土地了,除此之外還能為什麽?”
那名鍋爐倉內年輕的金發水手顯然是沒什麽人生經驗,年輕人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他居然膽大妄為的說道“黃金?土地?這不是人家中國人的嗎……”
這句無意的話可算惹禍了,
赫曼斯基勃然大怒如同瘋虎一樣撲了上去,雙手死死的扼住士兵的咽喉“你說什麽?叛國賊,你這個叛國賊……”“遠東是我們沙俄帝國的土地,這裡的金子全都是沙皇陛下的金子!這都是我們用命拚來的!這是我們的……”
士兵在掙扎,赫曼斯基拚命的用手掐他的脖子,旁邊人拚命的拉架,一片混亂中小艇一下子就翻了。
眾人落在水中赫曼斯基還不松手內“叛國賊!你這個叛國賊!遠東是滿清割讓給我們的,這是我們的土地,這座島上的黃金染滿了俄國勇士的鮮血, 我們用命換來的金子,那就是我們的……”
眾人一看將軍這就是瘋了啊,四名士兵下死力氣這才把兩人分開,那名金發水手已經就剩半口氣了,在鍋爐倉眾人的攙扶下努力的踩水。
小艇又被翻了回來,眾人依次爬了上去,這時候氣氛就有點尷尬了,除了那四名士兵之外剩下的人全都下意識的躲準將遠遠的,天知道這個瘋子什麽時候會犯病。
一片沉默中,小艇漸漸向旗艦聖彼得號駛去,漸漸的人們的情緒也平複了起來,赫曼斯基突然開口打破了平靜。
“你是不是不服氣?你覺得我很不講道理?用你那愚蠢的腦袋去想一想吧,我們生存的這片天地到底是誰的?”
“遠東的土地是中國人的嗎?放屁,中國人所說的白山黑水這片土地包括遠東,是滿族的!根本跟中國沒有一丁點關系,也許在漢唐時期中國人在遼東土地有一點存在感,可是剩下更北方的土地,都是蠻族的,哪裡從來就沒有被中國人統治過……”
“再用你那白癡的腦子思考一下吧,遠東和白山黑水是滿人的嗎?放屁!現在這片土地上的蒙古人、鄂倫春人都是哪裡來的?大風刮來的嗎?”
“愛新覺羅家在明朝時候只是叫建州女真,他是吞並了海西女真和野女真的土地之後,才有了和明朝抗衡的實力,遠東土地那時候更多都是野女真和鄂倫春人的,你說這片土地真的屬於愛新覺羅家?”
“算了,我實在跟你們這群白癡講不明白道理,你們永遠也理解不了國家的概念……接著劃船吧,你們這輩子的命也就是劃船、鏟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