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裡被非法審判的罪犯還不是最慘的一批人呢,最慘的是那些巴黎郊區的非法報社還有地下印刷廠。
首當其中的是支持布朗基思想的《馬塞報》《民主報》《燈籠報》這三大非法刊物,早就被便衣觀察許久的這三家報社突然衝進來數不清的暴徒。
這些手持砍刀、手槍、鐵棍、煤油桶的暴徒,見人就砍見東西就砸,整個報社頓時雞飛狗跳了起來。
“砸!砸碎一切!讓你們亂寫!全都砸了……”
“住手!我們是合法的報社,我們有登記的!”
“去你媽的登記……”為首的暴徒一鐵管砸在主編的腦袋上,鮮紅的血漿噴出多老遠。
“陛下給你們臨時牌照,是要讓你們知道知道好歹的!這是要讓你們知道進退!不是讓你們胡說八道的!”
“敢散播謠言?那就是非法刊物!打……”
暴徒的鐵棍狠狠的砸在主編的腦袋上,四五下之後主編就被活活的打死在了桌子旁,鮮血和*噴的到處都是。
為首的暴徒這時候才直起腰來,一把抓過桌子上剛寫了第一遍還沒有修訂的新聞草稿。
“東弗裡西亞海戰?帝國之大恥辱之戰?重金打造的聯合艦隊全軍覆沒?混蛋……再晚來一會你就發表了對不對?殺光他們……”
憤怒的暴徒掄起鐵棍在主編的屍體上又砸了好幾下泄憤,順便還把那份證據踹在了懷裡!
“兄弟們!一個也別放過,全都殺光!今天的獎金雙倍!”
“萬歲!”暴徒們興奮的狂吼著,他們下手更黑更狠了!
只見一名暴徒把一名年輕的女編輯按在桌子上,惡狠狠的吼道“賤貨,我讓你寫!我讓你寫……”
怒罵一句,手裡的砍刀就猛砍一下,最後活生生把女編輯的雙手都給砍了下來!
“砸!砸碎所有印刷機!”鐵錘掄圓了砸下去,油墨印刷機被砸的粉碎。
這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那些鉛字工人們一看這不行啊,性命堪憂啊!被逼無奈的他們抄起身邊可以戰鬥的東西,開始了反擊。
“開槍!打死這些敵人的奸細!反對皇帝的人……殺無赦!”
啪啪啪……手槍輪番開火,印刷車間的工人們一個個被打倒在血泊之中。
暴行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藏在村莊裡的報社還有印刷廠,一共六十多人全部遇難!
十多輛黑篷馬車停在了門口,殘破的屍體被抬了出來丟到了車廂內,刺鼻的血腥味讓馬匹焦躁不安,一個勁的尥蹶子。
“撒煤油!燒光這裡的一切……”
熊熊大火燒了起來,報社頓時被火焰所吞噬。整整一夜《燈籠報》《民主報》《馬塞報》全都被付之一炬,二百多編輯、記者還有工人慘遭毒手。
更讓後人悲憤的是,所有人的屍體被拉走後根本就沒人知道是怎麽處理的,也許是找了一個萬人坑掩埋了,也許是丟到了大海中。
後期的戰爭極大的破壞了社會結構,這些施暴的暴徒最終也都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失去了口供又沒有留下文字,結果這二百多冤魂連葬身之地都成了一個謎。
無數後人只能在報社的遺址建了紀念碑,在每年的這個悲劇紀念日裡來這裡吊唁!
蒙托邦的殘酷手段頓時震驚了整個巴黎,一時間就連布朗基手下的工人自衛隊都有所收斂了。
尤其是三座小報社的悲慘遭遇,讓巴黎其他的報社機若寒蟬,所有老板強令手下的編輯們絕對不能胡說八道。
在這個敏感時期,寧可閉嘴也要保住性命!
皇后和八裡橋公爵總算是暫時穩定住了巴黎的局勢,東弗裡西亞海戰的消息居然被生生的壓住了。
雖然民間很多人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但是所有的報紙全都不敢報道,那麽也就相當於沒有任何一個信譽度機構發出聲明。
這讓焦慮到快要崩潰的法國民眾多少有了一絲心存幻想的機會。
但是平靜沒有持續多久,總有人是不甘心被屠殺的,就在皇后將巴黎的局勢一五一十的發電給殺戮的法皇之時。
布朗基手下那些激進的工人們開始了行動!
眼下的巴黎,最激進的組織應該就是布朗基主義者了,因為布朗基有過鬥爭的經驗,他參與過多次針對法皇的武裝暴動。
而且信奉布朗基的人都是真正的藍領工人,絕大多數都是重工業裡的從業者,全都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和中年人。
這些人可不是任人魚肉的,當他們知道無數戰友被抓走生死不知,報社遭到襲擊烈焰升騰之時,這些人就坐不住了。
在沒有布朗基命令的情況下,銅匠出身的泰斯率先發動了武裝襲擊,足足一百五十名手持武器的工人,突襲了巴黎蒙魯日地區的一個哨卡。
凌晨四點四十五分,在整個城市都進入夢鄉,就連軍營都已經沉沉入睡的時候,一百五十名工人手持尖刀、鐵棍、扳手、刺刀……還有六把手槍,偷偷的靠近了蒙魯日哨卡內。
一個連的駐軍就在這裡休息,這個時間只有四名哨兵在站崗,而這時候哨兵的注意力也已經到極限了。
嗖嗖嗖……黑夜中衝出了幾條黑豹一樣的身影,雪亮的刺刀捅進了哨兵的心髒,沾滿油汙的大手死死的按住哨兵的嘴。
“同志們!進攻!殺死帝王的走狗!繳獲所有的武器!”
“殺!”
一百五十人瘋了一樣衝入沉睡中的哨卡!
禁衛軍的連長腦袋都是暈的,他揉了揉眼睛做了起來,身邊那個大屁股的妓女還不耐煩的扭動著。
“起來!該死的, 外面怎麽這麽吵!發生什麽了……”
話還沒說完呢,就聽咣當一聲,門被撞開了,驚醒的妓女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啊……叫聲中兩個強壯的身影撲了過去,尖刀直奔連長的咽喉而去!
“上帝啊!有敵襲……”這時候再掏槍已經來不及了,生死關頭連長徒手就抓住了雪亮的匕首。
鋒利的刀刃把他雙掌都給割破了,一根小手指頭都掉在了地上,血噴的滿床都是!
劇痛的連長發出絕望的吼叫,他猛地一腳踢開了襲擊者,但是匕首又割斷了他兩根手指。
這時候另外一名襲擊者已經一刀抹斷了妓女的脖子,緊接著匕首狠狠的刺入軍官的腰眼上。
啊……慘叫的連長瘋了一樣撞開襲擊者,帶著匕首就衝出了房間!
可是等他衝到院子裡之後,才發現此刻的哨卡已經成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