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三艦、丙二艦還有丙四艦,作為一艘訓練戰艦是沒有資格起名字的,肖樂天所制定的海軍規矩中,商船、運輸艦如果沒有橫跨過太平洋,那就沒有資格起艦名。【首發】
如果是戰艦就更嚴格了,沒有參加過實戰的戰艦就只有編號而沒有命名權。
三艘飛剪船滿載排水量也不過就是四五十噸的樣子,這在19世紀的大海上已經屬於最小型的遠洋商船,可是就這樣的船隻肖樂天居然每艘艦艇上塞入了小三百的水兵。
用肖樂天的原話來講,亞洲已經在征服大海的進程中遠遠落後了,這時候如果不奮起直追那麽以後的差距就會越來越大。
肖樂天的辦法很簡單也很野蠻,那就是先把規模衝起來,然後再大浪淘沙選擇真金。不是沒有人才嗎?很簡單,我寧可資源嚴重浪費我也要招收大量的水手、水兵,用龐大的基數來解決人才稀缺的問題。
你們歐洲可能十名水兵中就能挑出一個拔尖的人才,我們基礎不如你們好,我們可以擴大規模啊,一百名水兵中我挑一個總可以了吧?反正亞洲人口基數大的不可想象,反正肖樂天也不怕浪費資源。
說句掏心窩的實話,這種大浪淘沙選擇真金的人才選拔機制其實是很殘酷的,他有點象後世千軍萬馬擠獨木橋參加高考,明知道這種模式下只能有一小部分人成為精英人才,而其他大部分人只能默默沉淪。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正是由於基數的異常龐大,才能篩選出更多拔尖的人才,這是弱國追趕強國的一個非常有效的人才培養手段。
在肖樂天的計劃中,注定會有一大批水兵終生都無法登上未來的鐵甲戰艦,他們注定不能在大洋上和敵人交鋒,命運對於他們來說是殘酷的。但是對於已經徹底落後於世界的中國海軍來說,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甲三、丙二、丙四三艘訓練艦,剛剛在國頭水域露面,就引起了戰場上所有人的關注,山脊戰壕內的士兵揮舞著手臂衝著海上的戰艦狂呼亂吼,興奮的士兵甚至把自己的帽子拋到了空中。
“上啊!衝上去……乾掉那艘戰艦……別忘了你們人多……”在民團青壯的眼裡,三艘訓練艦滿員足有九百名水兵,就算他們都是學員兵,這人數也已經遠遠超過法國了。
碎浪者號滿打滿算水兵數量也就兩百多,只要讓訓練艦貼身肉搏,這些法國人的下場必死無疑。
“撤退……快給碎浪者號發信號……讓他們離開這裡不要管我們……”陸戰隊的軍官畢竟沒有經歷那場爆炸現在的腦子還算清醒,他一看碎浪者號在海面上失控的打轉就知道要壞事了。
“陸戰隊員們……撤回村內加緊構建工事,我們要苦戰一段時間了,不過不用擔心,我們已經向主艦隊發過了信號彈,相信用不了幾個小時,我們的援兵就要到了……”
“法蘭西的勇士們,讓我們堅守到天黑,傍晚時分我們的援軍必到!”
和陸軍指揮官的沉穩理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海軍現在異常的混亂。碎浪者號雖然逃過一劫,但是剛剛的爆炸余威也讓苦不堪言,艦長一頭撞在桅杆上到現在都昏迷不醒,大副不知去向最後十多個水手都證明大副已經飛到海裡去了。
整個戰艦現在完全處於無指揮的狀態,好容易抓到了一個少校居然是現場能夠清醒的最大官員了。
“我我我……我又什麽辦法?瞭望手沒有了,操舵手也受傷了,我們只有撤退這一條路了……”
行啊,既然有長官下令撤退那就逃吧,可是操縱戰艦不是玩玩具,沒有各部門的統一行動,這船死活就是開不起來。
“敵艦……你們快看啊,西方海域上衝上來三艘敵艦……”甲板上突然響起淒厲的喊聲,士兵們抬頭一看,三艘飛剪船正劃破海浪衝著他們疾馳而來。
轟轟轟……三艘訓練艦的艦首炮率先開火,這群缺德的中國人射擊角度調的那麽高幹嘛?所有炮彈全衝著船帆打過來了。
“壞了,這些中國人要俘虜我們……反擊啊,馬上反擊!”
“報告長官,沒法反擊了,現在射擊艙內一片混亂,火炮都挪位了,炮彈、火藥滾的遍地都是,一片狼藉……”
“哦,上帝啊!你為什麽這樣的懲罰我!滿帆撤退啊……”趕鴨子上架的少校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想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用商船改造的訓練艦速度本來就是優勢,飛剪船可是風帆木質艦艇時代的海上飛毛腿,就算是進行了部分戰艦改造,他的速度也不是純粹戰艦能夠比擬的。
“衝上去,衝上去……我就說蔡家小姐不會騙咱們,這下還真的抓到大魚了……”
“好樣的,沒想到他們異想天開的水雷居然真弄成了,這幫讀過洋人書的大學生就是比咱們牛,服了我算是服氣了……”
海面上到處都是琉球士兵的狂呼喊戰聲,三艘戰艦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然氣勢壓著海面由西向東猛撲而去。
“開炮,繼續開炮……撕碎他們的船帆,他們想逃跑?門都沒有……給陸上上的兄弟們報仇啊……”
這時候飛剪船甲板上全是手持各種武器的水兵,甚至一大批人攀爬到桅杆上,有的甚至如同猿猴一樣吊在纜繩上面。
哇哇鬼叫的水兵在法國人眼裡哪有軍人的樣子,這不就是一群海盜嗎?如果服裝再亂一點的話,真的跟海盜沒什麽區別了。
飛剪船的速度很快,不一會的功夫人們就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碎浪者號甲板上驚慌的敵人了,直到現在法國人的火炮也沒有打響,看來剛才的爆炸真的是震傷了他們元氣。
“快看海裡……我操!水底下有人在戰鬥……誰這麽有種……”甲三號訓練船上瞭望手眼睛真毒,就跟雷達一樣一掃就發現了海水裡的血跡和來回纏鬥的身影。
國頭村的漁民這一戰算是打出了自己的威風,兩名水鬼雖然沒有炸毀碎浪者號,但是兩人肩背相靠,僅憑兩隻魚叉就和十多名法國水手纏鬥在了一起。
家園被毀,親人被殺的慘景還在他倆的眼前回放,仇恨讓原本老實巴交的漁民變成了海中的毒龍。
專門鋸短的魚叉仍然有兩尺多長,法國人手上的刺刀和匕首根本就不是對手,海中兩名水鬼的身姿如傳說中海龍一樣矯健,翻滾騰挪之間總有敵人被魚叉刺中。
如果這是平常時分,如果隨浪者號沒有遭到衝擊波的破壞,那麽法國水手還可以憑借人數的優勢剿滅水鬼,但是現在戰艦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那些最早跳到海裡的水手可就沒有援兵了。
飛剪船越來越靠近了,海底纏鬥的一舉一動也就盡收眼底,所有琉球水兵狂熱的呐喊,他們在為勇敢的漁民呐喊助威。
大海裡兩名漁民完全就是海鬥士附體,在數倍敵人的包圍下居然一點點的殺出了水面,當高個的水鬼出手如電又刺死一名法國水兵後,他腰間突然發力整個人如同一隻劍魚一樣從海底刺了出來。
水花翻滾、白浪四濺,一身腱子肉的國頭水鬼仰天長嘯“過癮……殺的過癮……狗日的洋人大鼻子也沒什麽了不起!”
三艘飛剪船上所有水手頓時一震,九百人的氣勢居然瞬間被奪,緊接著就是如雷一樣的呐喊聲“有種!好樣的……英雄留個字號!”
那名水鬼這輩子都沒有這麽榮耀過,他高舉魚叉大吼一聲“老子是國頭村的……我叫……”
啪的一聲脆響,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在他的眉頭突然爆開一朵鮮紅的小花,殷紅的鮮血瀑布一樣的流了下來。
海面上一片死寂,只有帆船刺破海浪的聲音,在碎浪號的甲板上,那名少校剛剛組織了一隊火槍手,他手中的步槍槍口還在冒著青煙,瞄準的姿勢根本就沒有變。
“該死的野蠻人,居然敢在法蘭西軍人面前耀武揚威,這就是你的下場!”
生命的火光在水鬼的眼睛裡漸漸熄滅了,在眾人的眼前殺敵的英雄沉入了海底,到死他都沒有給這個世界留下一個名號,他無聲無息的來到這個世界, 但驚天動地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三十多年的人生就好像只是為今天這一瞬的輝煌。
嘩啦啦一聲海水響動,那名小個子水鬼突然鑽了出來,他肩膀扛著死去大哥的屍體痛苦流涕“大哥,你醒醒啊!你快看啊,我剛剛又宰了一個……嗚嗚嗚!”淚水融入大海居然鹹過了海水。
“我操你祖宗!”飛剪船上突然爆起一聲怒吼,一個身影高高躍起直刺海底“兄弟……我接你們回家,我替你殺鬼子!”
一個,兩個,無數個,飛剪船上劈裡啪啦掉下無數水兵,他們發瘋一樣向幸存者遊去。
“火槍隊開火……操帆手滿帆向北……清理射擊甲板……哪怕只有一門可以射擊也要開火!”碎浪者號上的少校依然保持著純粹的軍人素質,面前的一切都不能打動他的心。
啪啪啪……法國水兵端起步槍毫不留情的向海面上射擊,無數救人的琉球水兵被擊中,海面上一片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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