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薩烏羅出海,已經過去一周。
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海軍將領和屠魔令,羅修自四年前開始就一直在準備。直至今日,他終於趕在毀滅的前夕,完成了最後一件事。
“哎呀,要把整個全知之樹都改造還真是超辛苦的呀。尤其樹本身還是活的,就更麻煩了。不過,總算搞定了。這樣一來,學者們應該就不會那麽頑固的守在這裡了吧。”確認了一下改造的完成度,羅修釋然的笑了。不過看到一大早就陰雲密布的天空,笑容漸漸消失。
“可惜天公不作美啊……”閉上眼睛,全力展開見聞色霸氣,將周圍數百公裡內的情況盡數掌握。睜開眼睛,眼裡滿是寒意:“終於到了啊。海軍,屠魔令。”
“該去叫羅賓了。不知道感人的再會會不會衝淡一點這惱人的陰天呢?”因為體力極速消耗而顫抖的身體正隨著主人的步伐消失。一步,兩步,三步……邁到第五步,顫抖已經消失了,呼吸也不再急促,臉色重新變得紅潤。
羅修到羅賓房間門前的時候,房門自己打開了。女孩兒雙手握緊,很是期待,也很緊張,還帶著一點恐懼。她艱難的開口:
“是,媽媽嗎?還是海軍?”
“是媽媽。”女孩笑了,笑的很開心,很激動。
“不過海軍也來了。”男孩一頓,緊接著說到。
女孩的笑稍微收斂了一點,還是期待著。但是內心深處的恐懼,已經埋下了一顆種子。見她這副樣子,羅修也隻能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然後帶著羅賓坐在全知之樹的大廳,等著。之前他用見聞色“看到”了,奧爾維亞正在來這裡的路上。
三十分鍾後,在羅賓望眼欲穿中,大門被打開,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這個女人看上去有些狼狽,但那無法遮掩她的優秀。她有些著急,與正在悠閑地吃著午飯的學者們有些格格不入。這裡的所有人,都料到她的到來。
“快去吧,你不是一直想和媽媽說話嗎。”羅修輕輕的推了羅賓一下。後者輕呼一聲,往前走了兩步,在這個大家都停下來的環境裡面一下子凸顯出來。奧爾維亞的注意力被轉移了,她只看了一眼,實現就再也沒辦法離開。
“是……羅賓,嗎?”她的手不知不覺得伸了出來;她的聲音有些顫動;她的眼睛有點濕潤;她的心裡,有點害怕。
“媽媽!媽媽!媽媽……”羅賓哭著,笑著,大喊著。此刻,是她一生中最開心,卻也哭的最傷心的時刻。淚水如堤壩決堤,怎麽也止不住。羅修就靜靜的站在她們身邊,微笑著。
好不容易終於冷靜下來的母女,開始互相訴說分別的六年間發生的點點滴滴。真是好一副感人的母女再會,可惜――
“差不多就好。海軍們差不多靠岸了。”也隻有羅修才忍心打斷如此感人的一幕了。幸好在場的都是比較理性的人,也沒人產生惱怒的情緒。奧爾維亞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好好慰問一下養子,一臉的羞愧。羅修見她這個樣子,笑了:
“沒時間慢慢溫存了。如果覺得對不起我和羅賓,就好好活下去,然後試著用下半生補償我和羅賓吧。”聲音不大,但語氣非常堅定。說完轉身,取出一個小盒子交給三葉草老爺子,吩咐道:
“相信你們早就料到今天,我也不多說什麽了。這個拿好,待會可能會有用。詳細的情況就不和你們解釋了。記住,如果之後你們和全知之樹遇上危險,就打開它。那塊石頭,我帶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上了樹頂。
走在樓梯上,持續開啟見聞色霸氣,隨時掌握海軍的布局和動向。不過這不是羅修的主要目的,他的目標是……“找到你們了!青稚,赤犬,還有,斯潘達因!”
此時,全知之樹下方,奧爾維亞正在聽學者們講述她小兒子的“精彩”人生。一歲多就離家出走,三歲就成為博學家,然後獨自帶回被舅母虐待的姐姐羅賓。更是在那之後的四年間,僅憑一己之力,養活了自己和羅賓。
“原來我撿到了這麽厲害的孩子啊!”奧爾維亞聽的是目瞪口呆。她從未見過如此獨立自主的熊孩子!話說這真的還能稱之為“熊孩子”嗎?然後她又反應過來:“他上去是要去做什麽?”
諸位學者大眼瞪小眼,很明顯的一臉“我不知道”。在她懷裡,慢慢停止哭泣的羅賓一邊輕輕地啜泣,一邊說:
“羅修,說,他要,解決掉,海軍們的,司令官。那樣就能,在海軍本部的軍艦,到達前,再爭取一點時間。”說完,終於不再啜泣,眼淚也擦掉了。正拿著一個女學者給的手帕在吸鼻涕。
“司令官?羅修是怎麽知道誰是司令官的?還要解決誰,他是狙擊手嗎?還有海軍本部的軍艦會來是什麽情況?不對,在那之前,他才七歲啊!怎麽可以這麽冷靜啊!還一臉淡然的說著好殘酷的事情啊!三葉草老爺子,你們到底是怎麽教育我的兒子的啊?!”奧爾維亞此刻眼鏡(新吧唧)附體,她不是一個人!
“稍微冷靜點,奧爾維亞。那孩子應該隻是開玩笑的。我們照顧他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見他拿過武器。這肯定是有什麽地方搞錯了。這隻是羅修在和羅賓開玩笑。對吧,羅賓?”三葉草老爺子淡定的開解道。
沒有人相信羅賓的話。畢竟一個七歲小孩子,從來接觸過什麽武器,連一隻雞都沒殺過。一天到晚就看看書。現在你告訴我這孩子要去殺人?那人是個海軍將領!你確定不是在逗我?
“不……”羅賓剛想開口說點什麽,這個時候,一大群拿著火槍,戴著墨鏡的黑衣軍人衝了進來。其中一個貌似領隊的家夥直接大聲吼道:
“全都不許動!停下手裡的活兒,舉起雙手,全都給我去外面!”話語間,滿是暴戾和殺意。
“真是粗暴……”三葉草老爺子畢竟是這麽大的人了,即使是這種場面,也是非常的淡定。他語氣不變的對著喊話的黑衣人道:
“不要亂來!這裡的東西,是屬於全人類的瑰寶!價值是你無法想象的!”說完,也不反抗,招呼著其他學者們走了出去。
一大群學者,在海軍的督促下,有序的走出了全知之樹。還有一部分海軍則在裡面搜索可能藏起來的學者,和某塊石頭。門外,一個流裡流氣,像多過像軍人的中年人,在兩個氣勢十足的軍人的護佑下,看著奧爾維亞和學者們,露出了非常下流的笑。
島上,其他普通居民也被海軍們全面控制起來,統一集中到了西海岸的一艘避難船上,避免有學者混在其中。有人試圖反抗,但是被暴力鎮壓。這群普通人始終不明白,為什麽這座島的驕傲,世界最傑出的學者們,會變成【企圖毀滅世界的惡魔】!?
“就是你們吧。試圖解讀歷史正文的犯罪者!哈,你也在啊,從監獄裡逃跑的大罪人,奧爾維亞!雖然你一直否認自己和奧哈拉這群學者的關系,事到如今,你也沒辦法繼續否認了吧!”這個中年男人意外的說了一些正常的話。
“我隻是逃跑過程中偶然經過這裡罷了。這不能證明什麽……”奧爾維亞輕描淡寫的打算撇清自己和奧哈拉的關系。因為他們這群出海找尋歷史正文的學者們,已經被世界政斧定罪了。
“嘿嘿嘿……我知道你肯定有借口,奧爾維亞。因為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不過那都已經無所謂了!不管你們和奧哈拉的這群人是什麽關系,他們都注定成為罪人。隻要我們的人挖地三尺,肯定能找到,你們研究歷史正文的證據!不知道吧,‘這裡’早就被世界政斧了解的一清二楚了!”中年男人笑的更開心,更顯下做了。
“你們……難道說……”奧爾維亞最後一絲希望開始崩塌,她發現自己這些人可能高估了世界政斧的氣度,也低估了歷史正文在他們心中的分量。
“沒錯!確認罪行什麽的,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你們也不想想,為什麽這些年來,我們抓住的那些,與歷史正文有所關的歷史學者們,多少都和奧哈拉有點聯系呢?這裡可是考古學的聖地――奧哈拉啊!如果毀了這裡,相信整個考古學界都會震驚,害怕吧。 然後他們就會明白,研究【空白的一百年】會是什麽下場!”
“這麽說,海軍本部的軍艦果然也……”奧爾維亞一臉的震驚,不過不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而是因為她剛才才聽羅賓說,羅修早就知道軍艦要來的事!
“哦!你知道不少嘛!這也是為了不放過任何一個罪犯啊!你的同伴已經全都以‘研究古代文字罪’處以極刑。奧哈拉的這群人也……”中年男子的電話蟲突然響了,他一臉猙獰的拿起話筒。
“報告!沒有發現歷史正文的石頭!隻有一個疑似歷史正文石頭存在過的痕跡!所有的研究報告都是空白的!除此以外沒有任何發現!”
“納尼?!”中年男子難以置信的驚呼。看到他那一臉的不可思議,所有學者莫名的想起了羅賓說過的話。而且,過去這麽久了,羅修也沒有被這群人發現並帶到這裡,這是不是說明了什麽!
“該死的!喂,你們繼續搜索!”男子氣急敗壞的掛了電話,轉過頭對著其他士兵大聲吼:“看好他們,不要讓任何一個人離開你們的視線!”然後拿出另外一個電話蟲,給自己的上級打過去電話。
“斯潘達因,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報告!是這樣的……巴拉巴拉……隻找到了一個疑似歷史正文存在過的痕跡,資料也都是空白的。哈,要和他們的領導說話?是,我馬上叫他過來!”斯潘達因感覺自己的心情似乎越來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