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妃失笑:“這個孩子,小時候我也見過,很是病弱,我都以為她是養不活的,哪裡知道長大後這麽有出息。(首發)說起來,你三舅舅的三個孩子個個都是俊傑啊。”
麗川公主笑著說:“是啊,這個我以前就和你說過了。陳文俊深沉精乾,陳文麟開朗勇敢,陳文蕙就不好說了,她的思想如天馬行空,讓人摸不著,讓人驚歎,總是有奇思妙想出現,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候解決問題。現在啊,他們一起參加了建設上海城,經過歷練,是越來越能幹了,這還不說,三舅母的眼光是真的好啊,找的這個兒媳婦也是頂好的。聰明,幹練,落落大方,不說還真是看不出是商人家裡出來的,你就是說是世家貴族的嫡出女兒也說的過去。”
陳貴妃聽了倒是很感興趣。一個家族的人優秀能保證這一代人的繁榮,若是有個好的主母,就能保證三代人的繁榮。這一點從白氏身上就能看出來。白氏雖然是個庶出的女子,但是她遠比自己的那兩個嫡出的弟媳聰慧,能乾,精明,這才是陳遠恆遠遠超過自己的嫡出弟弟們的最大武器。這也是陳遠恆能有三個如此出色兒女的原因。白氏一個人,就注定了陳遠恆,陳文俊這兩代人的繁榮,現在,白氏居然找到了一個不弱於她的兒媳婦,這不是說,陳家他們這一隻至少還有三代的繁榮嗎?自己的女兒是天之驕女,從來沒有這麽誇獎過人,因此她很感興趣,說:“哦?難道比得上你文鳳表妹嗎?”
麗川公主撇著嘴說:“當然比文鳳強多了。這個文鳳啊,以前看著是個好的,哪裡知道外表聰明,內裡糊塗啊。居然對著三舅舅和三舅母端著嫡出的架子,也不看看,如今大舅舅在什麽官位上,三舅舅在什麽官位上。還有陳族裡面,三舅舅是什麽地位,大舅舅是什麽地位,怎麽有臉面端架子了,沒得讓人輕視。你看,因為得罪了三舅舅,這被老四厭棄,哪怕是生了兒子,也沒有重新獲得老四的寵愛,多不值得啊。現在老四那裡還是白家的那個得寵。想想都讓人生氣。難道我們陳家這麽努力。最後卻便宜白家來享受這個勝利的果實嗎?這我們陳家多虧啊。我們陳家可是在老四身上下了大本了。”
陳貴妃聽了卻不高興起來,自己的女兒還是看不明白啊,身為陳家的人,她比誰都清楚。自己家這一隻只是族人的棄子,誰會把重要人物丟到敵人的陣營裡來啊,可笑自己的父親,母親,還有那兩個傻瓜弟弟們,一向以大家族嫡出自豪,連帶著子女也有這樣的想法,真是可笑,這個陳文鳳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她怎麽樣。陳貴妃不想管,但是麗川公主可是自己親生的,一定不能被這種錯誤的思想蒙蔽啊。於是皺著眉頭說:“你這是什麽話?你是陳家的人嗎?記住,你是姓劉,你父皇是劉家的家主。你是劉家的女兒,你是大楚的公主,你的身份貴不可言,不是陳家可以比擬的。陳家這麽多年給了你什麽?在我們母女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怎麽表現的?他們像是避著蛇蠍一樣的避著我們,後來我們東山再起了,他們又圍上來了,當起了威風八面的皇親貴族,成了國戚,哼,這種人怎麽配當你的族人?在這個世上,我最掛著的就兩件事情,第一是你能過的好。第二,就是報你弟弟的仇。其余的家族,利益,寵愛,權勢,我都沒有放在心上,就是那個皇后的位子我都沒有放在心上。”
說到後一句的時候,陳貴妃臉色變得陰沉起來。麗川公主握住母親的手,溫和的說:“我知道的,母妃,你的心我都知道,我還記得小時候,弟弟去了的情形,是那個女人,是她害了我弟弟,我一定會幫你報這個仇的,這麽多年我們都忍了,不在乎這一天。”
陳貴妃說:“是啊,這麽多年,深宮寂寞,我都熬過來了,就是要等到這個時候,等到她以為一切都到手的時候,再一點點的拿回來,看著她一點點的陷入絕望,這樣才算是給我的兒子報仇。”
麗川公主沒有說話,只是摟住了母親,希望給母親點溫暖,把母親從仇恨的地獄中救出來。
上海城中,陳文蕙已經把一切事物都縷出頭緒了,每天看一下帳,現在所有的帳目記載方法都是按照陳文蕙要求的方式,一目了然,很快就能看好。至於計算細數方面,陳文蕙把它都交給了秋碧。秋碧今年已經是十三歲了,幾年的歷練,讓她顯得很成熟,她從小就跟著陳文蕙,數學學的最多,算盤打的也很熟練,所以,她看帳比陳文蕙自己看還要快捷。
除了這一部分,還有陳文麟留下的建築方面的事情,陳文蕙把他們也捋了出來,把工程細化,分包到人,泥水匠就乾泥水匠的活,木匠就乾木匠的活兒。分頭行事,多管齊下,因此工程的進度十分快,但是光是這些還不夠,還要看著這些工人乾活,經常在工地上行走,這一部分,她交給了李環的弟弟李壽。李壽今年也有十五歲了,十分幹練。
陳文蕙有了這兩大幫手,就能把精神放在別的地方,比如說自己的銀行上面。銀行的上海分號,剛剛開始萬淑慧就被她調去了京城,現在好不容易回來,陳文蕙又派她去了蘇州城開分號。等蘇州城開了分號,她才把萬淑慧調回來,今後就坐鎮上海城,主持這裡的一切業務,包括京城,青陽城,蘇州城所有分號的事務。
現在陳文蕙諸事順利,就靜極思動,想要去外面轉轉。這天,她磨著陳文俊說:“哥哥,你不是要再去倭國一趟嗎?我能不能跟著你去一趟啊?我還沒有出過大楚朝呢。”
開玩笑,前世陳文蕙可是周遊列國,買衣服都是去巴黎,買鞋子都是去米蘭,穿的用的都是一流貨,要不怎麽叫精英呢?
可是這一世,陳文蕙手裡握住了比上一世多出很多倍的錢,卻連國門都沒有出過呢。想來真是鬱悶。
陳文俊說:“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遠涉重洋啊?不行,我要是帶你出去了,母親非要罵死我不可。”
陳文蕙不理,開始了死纏爛打,陳文俊被整的滿頭包,沒法子,隻好和她說:“現在馬上就是冬天了,倭國那裡不好玩,再說了,我都沒有打算近期去,大冬天的不利於航行,要不這樣,明年春天的時候,櫻花盛開,我帶著你去一趟倭國。當然,也帶上美珍。”
這句話一說,美珍和文蕙都忍不住歡呼起來。陳文俊很少見到自己的嬌妻這中小女兒的姿態,不禁也跟著笑起來。
歡呼過後,文蕙又嘟起嘴說:“明年春天,這還有半年呢。我現在就想出去玩。哥哥,你要帶我出去玩。”美珍也是一臉的希翼。
陳文俊看著不由得頭疼起來,心裡想,這男人的妻子和妹妹不和,是一件痛苦,可是妻子和妹妹是好友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啊。接著文蕙和美珍一起上陣,開始了新一輪的軟磨硬泡。陳文俊沒法子,只能說:“要不這樣,我本來就打算去一趟夷洲島。你們乾脆也跟我一起去吧。那裡皇上說了也要建一座海港城,新光城,文蕙也去吧,那個帳目和建設方面本來也是你掌管的,就還是由你掌管吧。”
文蕙忍不住歡呼起來,歡呼過後,問:“哥哥,這新城,誰是城主啊?”
陳文俊微笑起來:“本來皇上要派一名官員來的,可是被陳族那裡給擋住了。上海城,皇上佔盡了便宜。海船,海圖都是我們的,出力最多的也是我們,現在最大的便宜都給了他, 我們陳族只是得了一點點錢,皇上可是不一樣啊,他又得錢,又得糧,靠著這個打的蠻族人大敗,還在海外開疆擴土,這還不是最大的贏家嗎?所以,這一次陳族不滿意了,更他交涉了一番,最後決定要給我來做這個城主。”
這個消息陳文蕙還是第一次知道,美珍也是第一次知道,聽了之後不由得愣住了。文蕙說:“這麽說哥哥是當官了是嗎?只是不知道是幾品啊?”
陳文俊笑著說:“哪裡是當官啊,只是一個城而已,而且哪裡現在還不是大楚的統治,哪裡能算是當官呢。只是,我想著,這對我來說是個機會,也許,我們家多了一條退路也不一定啊。”
這話說的陳文蕙心裡大動。這是個好方法,之前她還在想著,在大楚的這一個地方,太沒有安全感了,皇帝一句話,就可以把之前努力的一切都收回來。若是有一片土地,能自己做主,那太好了,那她們家就有了安全感了,可以把這個地方經營成自己的領地,可以在那裡推行自己的理念,可以保護自己的財產。
這個想法太誘人了,一經產生就身不由己的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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