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枔給王煊之配的是前院最好最大的一個主院,地方很大,修繕得也很新,只是在王煊之的隨從們眼裡,這裡實在是太土鱉太暴發戶了。《 i更多更全》
“公子,咱們一定得住這裡嘛?”手裡一邊整理著行李,半梅撅著嘴道。
“海船上更加不堪,你們若受不住,現在就送你們回去。”王煊之淡淡的道。這兩丫鬟是母親壓著他帶過來的,說是照顧起居,但是這一路趕路過來卻是一路埋怨挑剔,讓王煊之很是有些不耐煩。
“半梅。”半雪低聲喝了半梅一聲,忙道:“夫人有令,公子在那,奴婢們自然在那服侍。”
輕拉了下半梅,兩人出到外面,半雪道:“你怎還如此不懂事,出門在外,哪裡能像在自家府邸?這一路過來,咱們已經是給公子帶來麻煩,再若多嘴,公子將我們兩送了回去,夫人還不要了我們兩的命?”
“我也是為公子不值啊,這杭州府,多的是人想請公子去住,為什麽偏生要住在這裡?”半梅低聲道。
“主子的事情,你不要多嘴,別以為公子以往性子好就能由著你來。”半雪低聲訓斥道。抬頭卻見院子門外有一個翠綠色的衣角一閃,不覺問道:“王俊,外面是誰?”
門口的護衛道:“說是奉這裡主人的命令來送東西的。”
半雪一愣,走到院子門口,見門外站著一個身著翠綠衫子,頭帶金釵,長的很是美貌的女子,那衣衫和頭上首飾都不像是個丫鬟,不覺問道:“你是何人?”
“我們姑娘聽說王公子喜香,所以要麥冬送了盒香過來,不知道王公子……”麥冬說著,踮起腳往院子裡面看了一下。
半雪心裡冷笑,面上卻是帶笑道:“如此多謝你家姑娘了,東西給我就是。”
“姑娘說,要親手交給王公子。”麥冬將手一縮,道。
“我家公子不是什麽貓啊狗啊的都能見的。”冷冷的說完,半雪便往院子裡走去,同時對門口的護衛道:“閑雜人等一個也不能進。”
麥冬傻眼了,看著護衛將門一關,再不理她,隻好捧著盒子一步三回頭般的離開。
“姑娘何時叫你送香過去了?”麥冬剛走出小徑,就聽得前面有人冷冷的道,抬眼一看,卻是白薇站在路口,臉色冰冷的看著她。
“我,我只是想,姑娘定然……”嘴裡嘟囔著,麥冬低了頭。
“這盒子香,是你從姑娘庫房裡偷拿的?你真好大的膽子。”銀翹急急的從另外的小徑跑了過來,一把將她手上的盒子奪了過去,恨聲道。
“姑娘的香那麽多,才不會在意這一點呢。”麥冬昂起脖子道:“上次,姑娘就賞了我一盒子。”
“賞你的,和你自己偷的,那可不一樣,今日你可以偷香並且假借當家的名義,明日是不是就可以取當家的性命?”
冷冷而帶著殺氣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白薇和銀翹頓時跪在了地上。
麥冬身子也有些發抖,卻是看著從花叢後面轉出來的影十三道:“我不過是拿了點香,你不要亂說。”
“你想爬誰的床我不管,但是你敢動當家的東西,敢假傳當家的話,膽子可真大。”影十三臉上帶著笑,聲音卻冰冷如霜。
“你想如何?”麥冬身子後退,卻還是硬著脖子道。凌家待下人向來寬厚,犯了錯的懲罰也輕,雖然偷竊在凌家是大罪,也不過是打一頓賣出府去。
“我已經說了,你今日可以偷當家的東西,下次就可以取當家的性命,你說我要對你如何?”影十三緩緩走近,緩緩拔劍。
“你不能!”麥冬驚叫出聲,剛欲大喊,聲音卻被卡在喉嚨裡。
影十三點了她的穴道,然後對白薇道:“去叫蔡靖方,人在後面刑堂等他。”
“死了?”程嘉有些驚訝,再問了句。
“是,當著所有傭人的面杖斃的。”護衛恭敬的在一邊回道。
“凌當家的在場?”程嘉問道。
“沒有,就是她的一個護衛和蔡靖方出的面。”護衛道。
“沒有防備你們?”程嘉帶了笑意問道。
護衛苦笑道:“屬下覺得他們是特意請我們去看的。”
程嘉輕笑出聲,揮揮手道:“你們也注意些,後院不要進去。”
“死了?”半雪很是驚訝的問道。
“是,說是偷了主人的香。”護衛悄聲道。
呃!半雪愣了下,難道那香是那丫鬟自作主張?還是說,因為自己沒收,那凌當家的惱了,拿丫鬟出氣?
“這事要不要回下公子?”護衛問道。那凌家等於是敞開門邀請他們去看,他總感覺這就是在示威。
“算了,這些小事。”半雪搖搖頭道。
然後,不管是程嘉的人還是王煊之的人發現,原來表現很是殷勤的凌家下人,再也無一人靠近他們所在之地,就算在外面碰見,也是立刻保持到三米以外。
“公子!小的怎麽覺得他們看我們就像瘟疫一樣?”程嘉的小廝琴案道。
看了看王煊之的黑臉,程嘉微微一笑,對站在三米以外的凌家下人招手道:“晚膳擺在何處?”
三米以外的仆從面面相覷,然後齊齊搖頭。
程嘉也一愣,笑問道:“你們姑娘在哪裡吃飯?”
“姑娘都是在內院自個吃飯,一般不來外院。”一個仆從被人推著小心的回答道。
“韓某來晚了,兩位大人請,韓某已經在樓外樓備下酒席。”韓枔急匆匆的走來,笑道。凌家下人頓時又往後撤了好幾米。
“凌當家的不來嘛?”王煊之冷聲問道。
“呵呵,這個,當家的不舒服,今晚就由韓某款待二位如何?”韓枔笑道。下午他出去聯絡丁冬,回來才知道居然出了那樣的事情,還好燕三估計還在和凌清羽膩歪,處理這事的是影十三,還不至於太血腥,蔡靖方待人還是過於寬厚,這麽弄下也好。有時候也要殺殺雞啊。
“不舒服,那我等先去看下凌當家的吧。”程嘉笑道。
“這個,如若程兄還想平安的出海,平安的回來,最好不要。”韓枔走近他身邊,低聲道。
程嘉挑眉看他,韓枔無奈的低聲道:“別把當家的惹毛了。”
程嘉了然一笑,道:“聽說樓外樓的菜式很是特別,那麽請韓兄帶路。”
下午和燕三折騰一番,晚間凌清羽起床的力氣都沒有,爬在燕三身上數他的傷口。
那胸腹間的傷口已經消去很多,隻留下了淡淡的痕跡,凌清羽手指從他胸口慢慢劃下,不知不覺的又往下面而去。
燕三抓住了她的手,笑道:“再來,你可真起不了床了。”
“當家的,丁冬來了。”影十三在院子裡道。
“乾活了。”輕笑著在燕三唇上一吻,凌清羽起身穿衣,神態已經完全恢復,再無一絲憤怒。
“風神號留下,其余的船先去泉州,然後從泉州直接出發去往凌家村。麻黃這條路應該已經跑熟,要他做頭船的舟師。”凌清羽道。
“恩,那風神號上的人手?”丁冬點頭,問道。
“沈戰的人留一半,要陳亮將所有人都掉過來,他們有五百護衛,我們要有力量壓製住他們才行。所有的貨物讓那四艘船帶走,既然是朝廷給番外的賞賜,沒理由由我凌家出,要他們自己想辦法。食材和藥物多帶些。對了,通知各個港口之人,做好準備。”凌清羽手敲著桌子,道。
“其實,咱們可以把他們丟海裡。”丁冬道。
凌清羽噗的一笑,搖搖頭,道:“程嘉和王煊之都算是好官,如今大周這些官不多了。他們此次說是什麽出使,說白了,不就是皇帝沒有香用了著急了唄,帶他們去下交趾真臘,將香料拿到手就行了。”
“那,當家的你不是沒有時間去凌家村了?”丁冬帶了絲憂色,道。
“恩,這是個問題,你叫麻黃給朱先生說下,到時候,要真臘那邊派人把他們弄到內陸去下,在那裡面呆上幾個月。”凌清羽道。
丁冬想了下,不覺笑了起來,道:“知曉了。”
“還有,船上也準備好,一個暗倉,一個是房間,我的房間不會讓,你將三樓的房間收拾出來。”
“好,那我先走了。”
樓外樓因為有程王二人,喧鬧了半宿,而凌清羽的院子也是一夜忙碌,將布局重新調整,命令發布出去,還有給朱煒離的信件,如此種種,一直弄到半夜。
“嗯,差不多了。”將筆放下,凌清羽動了動肩,然後問道:“今日蘇姆和三郎兩個怎麽不見?”
“在外面。”燕三給她倒了杯水,道。
“外面?”凌清羽起身,端著水走到屋子門口,剛喝了口水,就見到院子裡直愣愣的跪了兩人。
“咳咳咳。”凌清羽直接被水嗆了,指著兩人問道:“這是幹嘛?”
燕三給她拍著背,道:“下午兩人都不在位置上,讓人偷了你的東西假借你的名義送往王煊之那裡。”
“什麽?”凌清羽詫然,問道:“是誰?”
“麥冬。”
“偷的什麽?”愣了下,凌清羽問道,聲音裡不覺帶上惱意。
“香,白篤縟。”
這個院子也等於有小兩進,一些不重要的東西便放在前面的庫房裡,一般院子的守衛位置是三郎和蘇姆都會有一個人在前院,估計是下午他們兩人膩歪,這兩孩子不好意思所以躲開了。
“跪了多久了?”凌清羽側頭問道,這些人都是燕三在管,她不可能去幹涉他的決定,只是覺得兩孩子還是有些可憐。
燕三看看天色,道:“記住了?”
“是。”兩人都低頭應道。
“睡吧, 明日你的事情更多。”燕三摟了凌清羽腰將她拖回屋子裡,將房門關上。
“起來吧。”影十三從屋頂上躍下,踢了踢兩人,道。
謝三郎抹了下眼角,想站起來,可是腿已經跪麻,直接跌坐在地上,然後揉揉膝蓋,坐在地上將腿放松。
見蘇姆沒動,影十三道:“怎麽?不服。?”
蘇姆搖頭,道:“懲罰不夠。”麥冬只是想借機去勾搭王煊之,如若下次是有人想利用當家的,那麽他死都無法去彌補。
影十三蹲下了身子,摸了摸他的頭,道:“蘇姆,動了心,還要守得住心,起來吧,現在外面都是居心不良之人,咱們更要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蘇姆緩緩點頭,先坐在了地上,等腳麻過去。
影十三掠回了屋頂,找了個位置躺了下來。(..)( 鳳臨天下:一後千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