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道長生?你?”虞計都不屑之情暴露無遺,根本不想掩飾了。他看周國鵬,就像是看一頭豬說它要成仙一樣。
“有何不可?”周國鵬哼了一聲,“我找人看過相、算過命的,我天生就是大富大貴的命格,所以才能位極人臣,掌控億萬人的生死富貴。我有天命在身,祖上有風水龍脈加持,為何不能得道?”
“因為什麽風水、什麽命格,全都是屁話!”虞計都冷冷道,“若是風水先生這麽牛的話,他怎麽不把自己的老子葬在龍脈中,他去做皇帝?只有愚蠢的凡人,才會自認為是什麽天命所歸。你們連天命是什麽都不知道,還談什麽天命所歸?更何況,龍脈並非沒有,只是你以為龍脈是什麽?嗯?”
虞計都徹底憤怒了,他真不知道,這個周國鵬為什麽能夠坐上高位,就憑他的見識和智商麽?這老東西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麽見識和智商可言。
在虞計都看來,也許華夏的這些官員,全都是這幅德行吧,溜須拍馬、欺上瞞下之類的權術,什麽都不懂。
“氣脈之行止起伏為龍。”
這時候,一個溫雅的聲音在廳外響起,“風水先生看龍脈,以水脈、山脈為依托,不過是得其行而失其神。龍神二字尋山脈,神是精神龍是質。並非有山脈就是龍,無山脈的地方就沒有龍脈。龍脈,不是山脈也不是水脈,而是氣脈,是靈脈的一種。虞計都公子,不知道我說的可對?”
虞計都微感詫異,顯然沒想到來人竟然如此有見識。
不過,更讓虞計都詫異的是,這人的精神波動似乎就像是一個普通人,所以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但是言談舉止來看,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
的確,任憑誰看到這樣一個人,都不會認為他是一個普通人。
如果是在古代的話,普通老百姓如果看到此人,只怕第一時間就會下跪。
為什麽?
因為此人一看,就讓人感覺乃是大富大貴出身,用古語來形容,那就是“帝王之姿”、“皇族貴胄”的品相,行走起來,也是龍行虎步,具有威嚴。
即便是周國鵬,多年來位居高位蓄積起來的官威跟此人一比,也是相形見絀。
為啥?
周國鵬的官威、氣勢,都是後天養成的;而此人,卻是天生的!
如果在古代的話,這種人必然是出生於帝王將相之家。
在現代,雖然出身等級制度稍微改善了一些,但是仍然有不少人信奉這些風水、出身、命格的東西。尤其是身居高位的官員,其實更加迷信這些,周國鵬也不例外。
不過,虞計都雖然覺得此人的品相的確是大富大貴之相,但是卻不會膜拜也不會忌憚,只是露出了少許詫異之色。這人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的樣子,但是居然可以讓周國鵬如此看重,並且還有些推崇,那就顯得很不同尋常了。虞計都可是知道,華夏官場中人最講究資歷和倚老賣老的。
青年言談舉止很文雅,但是卻處處都透著一種富貴之氣,自然流露的富貴之氣。
進屋之後,青年繼續道:“虞公子,剛才我對龍脈的認識,可有偏差?”
“毫無偏差。不知道小先生高姓大名?”虞計都客氣地說道,這個青年人,竟然讓他生出了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但是,看此人身上,卻並無靈氣波動,實在詭異。
“君蒼生。”青年淡淡一笑,然後向周國鵬道,“周叔叔好像跟虞公子談得不愉快?”
周國鵬微微一笑,“那是虞公子所圖不小,付出太少了。蒼生,我聽你父親說,你打算離開軍伍從政了,是麽?”
“是。以後,還要周叔叔多關照啊。”君蒼生道,“軍伍之中雖然鍛煉人才,但是軍不可參政,我還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像周叔叔一樣位極人臣呢。”
“哈哈!”周國鵬大笑起來,“蒼生,我們這一輩的後輩子孫當中,你雖然年紀小,但是我們都一致看好的人物。日後位極人臣不說,就算是問鼎天下,只怕也不無可能。”
“周叔叔說笑了。”君蒼生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談吐,加上他那與生俱來的貴氣,的確讓人很難生出反感。這就好像是,一個本來應該高高在上的君王,但是他卻用平等的語氣跟你交談,叫你如何不折服?如何不歡喜?
所以,但凡是有修養、越是位居高位的人,反而平易近人;而越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地方土豪劣紳級別的官員,才越是喜歡擺譜、抖官威,恨不得一出行,就搞得雞犬不寧、雞飛狗跳似的。
就算是虞計都,對這個青年都無法生出反感來。
“既然兩位有事要談,我便告辭了。”虞計都感覺跟周國鵬的事情暫時無法繼續談下去了,於是便索性告辭,牽製龍騰的事情,看來只能另外找時間再談了。周國鵬這老東西,實在太貪心了。
“虞公子請留步。”君蒼生道,“這事情還未談完,虞公子怎麽就急著要走了?”
虞計都心說,我跟周國鵬談的事情,可是涉及到龍騰,你在這裡,如何還能繼續談下去?
誰知道,周國鵬居然說道:“沒錯,虞計都,這件事情,蒼生可以參與。”
虞計都心裡面泛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個君蒼生,究竟是什麽來歷,難道是這些帝京城大佬們集體培養的超卓人物?欽定的接班人?
不過,周國鵬既然如此說了,虞計都自然也就只能重新估計這位君蒼生了。
“君先生,我們談的可是牽製龍騰的事情,君先生如何看法?”虞計都開口問道。
“龍騰麽?”君蒼生悠然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後雙目殺機畢露,“該死!”
只是這一下,就可以看出這君蒼生真是深具帝王之姿。和煦的時候,平易近人、和藹可親;但是一翻臉,卻是殺氣凌冽,冷狠十足。
虞計都再次詫異,沒想到君蒼生說話如此直白。於是,虞計都繼續道:“君先生,龍騰不是國之利器麽,怎麽成了該死呢?”
“國之利器?”
君蒼生冷哼道,“不過是一群國賊而已!以我來看,龍騰的這幫人,簡直就是養虎為患、恃寵生嬌!建國的時候,那位開國元勳就不應該組建這個部隊,更不應該取名叫什麽‘龍騰’。以前雷河在的時候,還能夠做好軍人本分,聽從號令。現在,臧天此人,獨斷專橫,口稱什麽民族大義,而且居然敢將民族大義凌駕於命令之上,這不是典型的反骨仔麽!所以,什麽國之利器,分明就是國賊而已。”
“說得好!”周國鵬說道,“龍騰的人,說什麽都是天才戰士。天才又如何?不聽話的天才,國家培養著幹嘛?犧牲一批,重新再培養就是了。數十億的人,難道還缺少天才不成?我們要的,只是聽話的天才,而不是有自己主張、信仰的天才。”
“周叔叔所言甚是。”君蒼生道,“更何況,‘龍騰’這幫人,如果不是吸收利用了龍脈之氣來修行,他們又算什麽天才。所以,除掉這幫人,雖然會有些損失,但是日後未嘗不可重建一支更強的隊伍!”
虞計都都愕然了。
都說薑是越老越辣,沒行到這君蒼生年紀輕輕,心腸卻比周國鵬這些“老薑”還狠毒。
不過,政客之中,似乎就需要這種狠辣無情之人,所以君蒼生自然深得周國鵬等人的歡心。
隨後,君蒼生向虞計都說道:“虞公子,你的事情我大多都知道。關於‘行會’,我也知道不少東西。甚至,包括一些隱世宗門的信息,我也知道一些。恕我直言,在我的眼中,修行界的這些人,妄圖把持國家社稷,實屬不智。修行者,應該有修行者的遊戲;而政治,是凡人的遊戲,修行者參與其中,未免就不合適了。倒不是說你們修行界的力量不足,統治不了凡人,而是你們不了解凡人如何控制、引導凡人的欲望,不了解,就不能真正駕馭。算了,說得遠了,繼續說龍騰吧。首先,你應該知道了我們對於龍騰是什麽看法了。其次,你應該相信,我們對於龍騰的確是有足夠力量牽製的。不管怎麽所,龍騰也還是屬於這個國家體系,所以他們就會受到這個體系的限制。那麽,關鍵是,你們‘行會’可以為我們提供什麽條件?”
虞計都忽然發現,他現在寧願去跟周國鵬談了,因為君蒼生這個小子,顯然比周國鵬這老王八更加狡猾、奸詐,並且胃口也會更大。
但是,虞計都也不是蠢人,他鎮定地問道:“你們想得到怎樣的條件?”
“政客的胃口都是非常大的。”君蒼生道,“周叔叔的要求,是一副年青的身體,這也是其他幾個大佬都想得到的東西, 想必‘行會’應該會有辦法吧。得道長生,我知道這是不現實的,但是讓幾位長輩們精力旺盛、年輕而有‘戰鬥力’,想必‘行會’應該還是可以辦到的吧。”
“是。”虞計都點頭,如果連這個條件也不答應的話,肯定接下來就沒辦法談了。
君蒼生微微一笑,繼續道:“這只是其中一個要求。另外,我們不僅僅是要牽製龍騰,而是要對龍騰進行一次‘清洗’,肅清一些反骨仔,所以,需要你們全力配合,並且證明你們有這種能力做到。”
“這個要求我們自然可以保證。”虞計都道。
“最後,還有一個條件。”君蒼生道,“我們清洗一個人,你們要給我們一定的補償。”
“補償?”虞計都笑道,“君先生,最後這個條件,我實在不能答應。我們為你‘清洗’龍騰的人,居然還要反過來給你們補償?至少,你要給我一個充足的理由。”
“因為你們也想龍騰的某些人死掉!”君蒼生道。
虞計都不禁一愣,沒想到這個君蒼生詞鋒如此厲害,比老政客都還厲害。正打算討價還價一番,這時候他的神念接受到了一個來自手下的消息,一個讓他震驚萬分的消息!
“君先生,此事以後再談!”虞計都有些失態地起身告辭,出了廳堂嗖地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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