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知水來說，她的初戀已經在進入大學第二年的寒假確確實實地發生了，至於她說的“我很喜歡這樣的擁抱，也很喜歡你喊我水水”，最關鍵的就是“我很喜歡”，這種事情因為某個人而發生，這個人的名字叫李路由。

如果安知水和李路由終究沒有走出友誼之後的哪一步，也許很多年以後她就會恍然明白，其實她想說的就是:我很喜歡李路由。

不管她知道不知道，不管友誼不友誼，總之這就是讓人會在以後的年月中無法忘懷的初戀最開始的時候。

安知水跑回房間，怕李路由發短信過來逗的自己臉紅，連忙關掉了手機，回到臥室發現李半妝正靠在床頭織毛衣。

李半妝是一個臉蛋看上去格外純真和無辜的女孩子，安知水感覺她織毛衣的樣子有一份特別的韻味在裡邊，那應該是在為自己最重要的人用心時特有的。

安知水居然有些歉疚，好像自己剛才做的事情是在搶佔這個和哥哥相依為命長大的女孩子生命裡最重要的人似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兄妹，安知水大概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是李路由對李半妝終究是不同的吧?太重要了，舍不得分給別人一點點吧。

這種念頭讓安知水有些懵，自己居然在想這麽複雜的問題了，果然自己越來越聰明了嗎?

“哎，我以為我今天晚上要孤枕難眠了。”李半妝低頭織著毛衣，沒有看安知水，嘴角卻是笑意盈盈，她當然知道了安知水不可能穿著這樣的睡裙到處亂跑，出去這麽久可不是她說的亂七八糟的借口，和哥哥在一起了。

“胡說八道什麽啊。”安知水又是大紅臉，從來沒有人和自己開這樣帶著那種事情的玩笑。

“現在的大學生情侶，很多都同居的。”李半妝舉起毛衣看看，又嘻嘻笑。

安知水想起了自己參加“反對婚前性-行為”的遊行了，被李路由抓住了，後來發生了那些事情。

“我要睡覺了。”安知水沒有經驗，不知道怎麽應對，將自己這邊的燈光調暗，鑽進了被窩準備睡覺。

李半妝放下毛衣，收拾了一下，突然鑽進被窩，摟住了安知水:“哎呀，來一個朋友的擁抱吧。”

安知水的臉頰火辣辣的燙，什麽意思?只是巧合嗎?

李半妝沒有說話了，打了個哈欠，不像她表現的那樣嘻嘻哈哈，她心情複雜地閉著眼睛。

安知水的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李半妝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可也不敢問，也閉著眼睛。

兩個女孩子抱在一起，心卻因為同一個人而亂。

李路由還沒有睡覺，在房間裡玩CF，他連自己最慣常使用的狙擊槍都放棄了，端著把機槍紅眼似地橫衝直撞，遇著誰爆誰的頭，狀態出奇的好，已經被投票T出遊戲好多次了。

他不在乎，正幸福著，興奮著呢。

這樣的結果是第二天李半妝跑進房間時，李路由還在呼呼大睡，一點也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李半妝偷偷看了看門外，估計安知水正心虛著，不敢跑過來。

於是李半妝跪在床邊上，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哥哥，瞧著他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聞著那讓人從小到大一直很安心的氣息，李半妝屏住了呼吸，胸膛卻急劇地起伏著，抓住自己的頭髮不讓它們因為自己正漸漸低頭而掠過他的臉頰讓他覺得癢癢的。

李半妝的嘴唇越來越靠近，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衝動，昨天晚上睡的很不好，因為她偷聽了哥哥和安知水說話。

親下去嗎?李半妝在猶豫，仿佛是要把自己最心愛的玩具送出去了，

依依不舍地留戀著。哥哥不是玩具，但是是最心愛的人。

“幹嘛?”

李半妝還沒有來得及下決心閉上眼睛，李路由卻醒來了，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臉蛋兒，打了個哈欠。

怎麽被弄醒的?不對勁。李路由連忙挪開身體。

哥哥突然醒來，嚇了李半妝一跳，連忙抬起頭，然後感覺到自己的手剛才無意識地放在某個地方微微用力。

房間很溫暖，所以被子不厚，所以感覺十分明顯，是男孩子早上起來都會有的那種現象。

“哥，你怎麽這樣……”

李半妝惡人先告狀，臉紅紅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哎，妹妹長大了，什麽都懂了……李路由惆悵，然後覺得這種情緒不是這時候抒發的，因為妹妹可不是去懂了別的男孩子的這種事情，他惆悵什麽?他應該注意一點，盡量避免這種尷尬的事情出現了。

可是怎麽避免，妹妹只要起的比他早，就習慣跑過來和他親昵地磨蹭一會，還好這裡是安知水家裡，沒有鑽被窩了。

李路由爬起來洗臉刷牙，走到院子裡，抬頭看看在房頂打滾的松鼠，又低頭看了一會腳下時沉時浮的魚。

李半妝又走了出來，已經不臉紅了，只是看著他。

李路由摸了摸臉，心情不錯，笑著說道:“哥哥今天又變帥了?”

“情人眼裡出范蠡，帥不帥，你應該去問你的水水，說不定她會覺得你變帥了。”李半妝的語氣酸酸的。

李路由愕然，連忙噓聲:“別讓她聽著了，要是她知道有人知道我這樣喊她，估計以後都不會讓我喊了。”

“怎麽這麽繞啊?”李半妝很嫌棄地擺了擺手:“你的破事，我才不管。”

“今天態度很不好啊。”李路由仔細看著她，什麽地方招惹她了?今天早上的事情?那個也能生氣嗎，明明是她闖進來自己摸著的，能怪他嗎?

李半妝走過去把電視打開，找了晨間新聞看，蒲海區劉老太家發情的貓終於找了回來，隔壁趙大爺給片區警察送尋貓錦旗……

李路由走過去，蹲在沙發前，看著認真看新聞的李半妝。

“怎麽了?”女孩子會有小性子，妹妹也有，李路由當然不會生氣或者惱怒，壓低了聲音，輕聲問道:“大姨媽來了?”

“李路由！”李半妝大聲地說道，一抹紅霞泯了出來。

“算了，不惹你了。”李路由笑了起來，坐在她旁邊，伸出手臂就攬住了李半妝的肩膀。

李半妝也不理他了，認認真真地看電視，心裡邊明白，自己嫉妒了，昨天晚上在門外偷聽哥哥和安知水說話，甜蜜死了，所以李半妝很吃醋，本來只有自己和哥哥會這麽甜甜蜜蜜地擁抱。

他還說那是前所未有的幸福……李半妝想起這句話就牙癢癢的，就是聽到這句話，她就聽不下去了，等到哥哥喊安知水“水水”的時候，李半妝就跑回房間了。

李路由聽著“水水”，就猜到了昨天李半妝偷聽了。

想了想，他就能夠理解李半妝現在的狀況了，其實和他差不多，至少妹妹表現的還算很大度很得體了，沒有來破壞，可是如果是李半妝被別的男孩子抱在懷裡，李路由覺得自己的態度會比李半妝糟糕百倍，就像那天比賽，為了不讓別的人抱著了妹妹，那個暴躁和衝動啊。

妹妹吃醋，李路由心裡邊有些高興，也不知道高興什麽，大概是證明了自己在妹妹心裡邊還是格外的重要吧，她並沒有因為長大了而去喜歡別的男孩子了，哥哥還是她最重要的人，所以才容不得這些。

別看她平常老是要湊合自己和安知水的樣子，真等到感覺有實質性的威脅時， 李半妝就緊張起來了。

李路由側過頭去，額頭挨著李半妝的小腦袋輕輕地頂著。

“哎呀，煩人，不讓人好好看電視。”李半妝扭過頭來，額頭頂著額頭了，看到他嘴角淺淺的笑，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心事，有些害羞。

畢竟是兄妹，很難對彼此藏得住心事的，稍稍有些心事和心情上的變化，對方都能第一時間感覺出來，甚至不需要多說什麽的。

哥哥知道了，李半妝就沒有辦法再這樣耍小性子了，鼻子裡膩膩地哼了一聲，就低頭撲進了他懷裡，抱住了她的脖子。

李路由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好了，別吃醋了。別人才會吃你的醋吧，哎，將來你的嫂子肯定會天天吃醋，哪裡有這麽著緊心疼妹妹的哥哥?”

“真的?”李半妝抬起頭來看他，她覺得自己現在一定笑得眉開眼花，又想女孩子就是這麽沒有出息，男孩子的甜言蜜語輕輕松松地就能讓她的心情跟著他走。

“當然是真的，你的哥哥已經花了十幾年的時間，一直在證明，李子是哥哥最寶貝的。”李路由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根本不會讓人感覺到可以懷疑他說的話。

“你還會花一百年的時間，繼續這樣證明下去嗎?”李半妝的聲音格外細膩溫柔了。

“嗯，一百年不夠，一千年不長。”李路由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永遠不會相信你的，所以你要一直這樣證明下去。”李半妝的手臂卻摟的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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