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老宅子，安知水更加喜歡這裡了。

“好可愛的娃娃啊！”安知水驚喜地看著門口吊在牆壁上的一個小掛飾說道。

“這是一個很小的菠蘿蜜果做的……我和李子去賣菠蘿蜜，發現一個最小的沒有人要，李子說看上去很像個娃娃，於是我就把裡邊掏空，然後填上沙土，在腦袋的位置裡種下藤草種子……後來就發芽了，現在藤草一年比一年長了，晚上掛在這裡其實感覺有些恐怖，不過我在它的眼睛裡放了發光二極管……”李路由按了按娃娃的鼻子，燈就亮了，“今年春節前換的電池，還能用，雙鹿電池還是挺不錯的……電池不要買南孚的了，它已經被外國人收購了，民族力量的廣告是騙人的。”

“你很小就給李子做這麽可愛的娃娃了，可是前年你才給我做青蛙。”安知水很羨慕，還覺得有些委屈。

“我很小就開始做這種手工藝品，誰也不知道原來是為了長大了，可以把它們送給水水討她喜歡啊。”李路由笑著說道，女孩子許多時候無理取鬧的埋怨不過是撒嬌，當然不能正正經經地去解釋說不能怪他了。

“這還差不多。”安知水心裡甜甜的，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李路由的手，指著牆壁上的一個掛椅嬌聲說道:“為什麽做在過道上啊?”

“嗯……這個可以放下來，這個也可以放下來，一個是桌子，一個是凳子……李子平常在這裡做作業。”李路由把掛椅放下來，非常的解釋，螺絲和固定鐵條都是李路由在鑄件場裡撿廢鐵時淘來的好東西，“你坐坐看。”

“李子為什麽要坐在這裡做作業啊，進進出出不是很不方便嗎?”安知水很奇怪地問道，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據說被男孩子摸過了女孩子身體就會產生很多變化，安知水擔心自己的屁股變大了，因為她坐在這個椅子上椅子有點小。

“因為我經常在院子裡做事情，燒火啊，做飯啊，敲敲打打的，李子她坐在這裡，不做作業的時候，抬起頭來就可以看到我。”李路由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輕輕地撫摸著那張桌子，望著院子裡仿佛那裡依然有自己忙碌的身影，抹一把汗，抬起頭來看著妹妹正悄悄望著自己，看到他歇息了，她就會丟小作業本，小跑著去廚房裡倒了水送過來，甜甜地笑著看他大口地喝下去。

有時候她還會好奇地摸他的喉結，有時候還會撒嬌地親他的額頭這樣幫他擦掉汗水，在她眼裡哥哥的味道就是巧克力的味道，從來不會在意他滿頭大汗髒兮兮的模樣。

她喜歡坐在這裡做作業，看著他的感覺，因為她只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到，他總在她的視線范圍之內。

“相依為命雖然很辛苦，但是感覺也很幸福，對嗎?”安知水越來越羨慕李子了，她相信那是一種最純粹的感情，彼此兩個人就組成了他和她的世界。

李路由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作為哥哥，我有時候也會自責不能給她和其他孩子一樣的生活……但是我知道如果給她其他的選擇，她依然會選擇我們兩個一起辛苦的日子。可能在這種苦日子裡找到的幸福，更加讓人難以忘懷吧。”

老宅子的客廳並不大，安知水牽著李路由的手在裡邊轉了一圈，沒有沙發和茶幾等常見家具，倒是有佔據了一面牆壁的大大小小的木頭格子，裡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獎狀，證書和獎杯。

“三好學生，李子每一年都有……我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李路由笑著說道，“因為我在學校裡會打架，如果哪個學期打架了，就要寫檢討書，

期末就拿不到三好學生獎狀的……不過學習成績好也有獎勵的。”“肯定都是別人打不過你，你老是欺負人，你是壞學生。”安知水咯咯笑了起來，其實安知水最討厭打架的壞學生了，念小學，初中，高中的時候都經常見到，安知水看到他們就會教訓他們的，可是李路由也打架安知水卻沒有那種討厭的感覺。

“我哪有欺負人……絕大多數時候打架的是因為李子，我們小學就是在鎮子上的學校讀的，都是這個鎮上的人，他們欺負我和李子習慣了，到了學校裡也一樣。”李路由摸了摸腦袋，仿佛還能摸到那些疤痕似的，“到了初中以後，要李子當男朋友的小痞子倒是越來越多了，不過初中我就打過一次架，有三個小痞子看到和李子，都喊我大舅哥，還做那些畜牲的動作……我忍不住就動手了，本來我沒有多少勝算，可是李子丟石頭居然特別準，一下子就砸中了一個人的那裡……我一個打兩個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砸中了哪裡?”安知水好奇地問道，原來李子也打架，不過安知水覺得李子做的沒有錯，雖然碰到這種情況下應該優先通知保安啊，警察之類的，但是既然已經開始打架了，李子當然要幫助哥哥的。

“就是男人被砸了一下，就會失去戰鬥力的位置。”李路由嘿嘿笑著解釋。

“是鼻子嗎?”安知水摸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有一次自己走路撞到了電線杆，好痛。

“水水真是純潔的女孩子……就是你一直想摸，但是不敢摸的那個地方……”李路由哈哈笑了起來。

“嗯?”安知水抓了抓頭髮，她哪裡有一直想摸，但是不敢摸的地方啊，安知水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又看了看李路由，忽然明白了過來，羞惱地瞪他:“流氓，你也是流氓！”

“嘿嘿，看來我說對了，如果不是這樣，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地方?”李路由很享受地看著安知水羞澀發嗔地瞪他的樣子。

“我才沒有……我才沒有……”安知水扭著身子，砸著他的胸口，不甘心地一蹦一跳，一定要他道歉才行，這樣的冤枉會讓安知水覺得比竇娥還要委屈的多。

“好了，好了，水水沒有。”李路由摟著她，“你有拿過我們這麽多獎狀這些東西嗎?”

安知水這才又抬起頭來看獎狀，這是她最大的驕傲啊，每學期安知水都是為了這些在奮鬥。

“你們兩個比我多，但是我肯定比你多。”安知水數不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拿了多少。

“你拿的都是學習類的，我們拿的項目比較多……嗯，徐寧區小學生運動會上的獎狀和獎杯，我拿了一百米，兩百米還有接力賽的第一名，還有初中時的運動會金牌……看那個，那個可就厲害了，是李子初中時拿到的中海奧林匹克競賽的金牌。”李路由不由自主地驕傲起來，“還有這面獎牌，是我們圃高的校友會主席親自頒發的圃高優秀學生獎，每一屆學生在高中三年都只有一個人能夠獲得這個獎……這個獎除了看成績，最重要的就是校友會評委的面試，李子演講很厲害，打動了他們所有人。”

“李子這麽厲害！”安知水驚歎起來。

“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的妹妹。”李路由得意地說道。

看著李路由那種仿佛只會因為李子而流露出來的情緒，安知水突然有些真正的嫉妒，更多的是越發憧憬李路由和李半妝那些過往的日子，那些讓李路由驕傲， 炫耀的過去，安知水卻沒有了解多少，安知水好想體會到他所有的生活。

“看看我們以前的臥室吧。”

李路由拉著安知水來到自己的臥室，“李子上初中以前，她基本上都是和我一個房間，這是我們的上下鋪，我自己做的……我把兩個床疊起來做的，這大概是我做的最費勁的一個東西了。她是上鋪，我是下鋪。”

“我最喜歡這種上下鋪了。”安知水喜滋滋地說道，安知水從初中開始就羨慕那些寄宿生可以睡上下鋪，自己上邊有個人，或者自己下邊有個人，感覺好有意思。

房間裡依然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雖然李路由原來有打掃，但是李路由感覺現在的狀態應該是崔鶯鶯又打掃過了的原因，李路由還不知道崔鶯鶯睡哪個房間，但是顯然不是這個，崔鶯鶯並沒有動這個房間裡的擺設和布置，也沒有什麽最近起居的生活痕跡。

“你可以在家裡擺一個嘛，想睡下鋪就睡下鋪，想睡上鋪就睡上鋪……”李路由已經體味過安知水的兩個床了，那可真不是一般的舒服，好像她自己的那個別墅裡的床就得八十多萬……她還是買的便宜的那個版本，貴的那種多一個什麽漂浮的星空，還要加三十多萬。

“我決定了，今天晚上我要睡這裡。”安知水下定決心，自己當然要體會下李路由以前的生活，這是作為女朋友必須做的事情，不能只知道和感受李路由的現在，也要體會他過去的生活。

盡管知道會有被李路由欺負的危險，但是安知水覺得應該冒險……更何況其實安知水也不是真的真的那麽討厭他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