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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花都》第1章 衝動
  三哥從眾人的視野中消失很長一段時間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就像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一樣,這個人就這麽憑空出現在薑遠高的世界裡,然後,又突然的離開,人們隻是管他叫三哥,具體為什麽,連薑遠高這些個最早跟著他的兄弟,都說不上來。

  圍子是個神奇的地方,他造就了無數的傳奇,讓一個圈子得以延續,開枝散葉,也讓無數的好漢就此隕落,從此消失。

  字面意義來說,圍子的意思其中包含了圈子,在西川省怡都市,暗指那些社會上大大小小的不良團夥,至於圍子的由來,恐怕讓資歷最老的社會大哥來講,他都講不大清楚。

  三哥,是薑遠高他們圍子的總旗主,旗主這個說法很多混圍子的社會人都沒聽說過,薑遠高也是從另一位圍子大哥那裡聽來的,無從考究,現在的圍子人都沒人會這麽叫,在其他圍子人嘴裡說起來,都是“他們圍子搖旗的。”而在自己的圍子,則直接稱呼大哥或者老大即可。

  總旗主,是當這個團夥旗下的骨乾成員都已經拉出了自己的隊伍、形成了自己的勢力,身處最底層的兄弟才會這麽稱呼圈子裡地位最尊崇的那位大哥,三哥的身份,可想而知。

  但就是薑遠高他們這個在一千多萬人口的省會城市都能夠躋身三甲的大圍子,總旗主,卻憑空消失了……

  三哥剛剛不見的時候,薑遠高曾派人多方打聽,一開始,大家認為是早幾年打拚時得罪的仇家報復,但這個說法最終被否定,確實,如果是仇家尋仇,那麽他們那幾個同時期出道的弟兄應該都出事才對,沒有理由說別人隻找他一個人麻煩而其他人卻全無所聞,畢竟,以前的罪過,是大家集體種下的,薑遠高個人認為三哥自己離開的可能性最大,三哥在的時候就經常說,“時間不夠了”“時間快到了”,從他失蹤到現在的大半年,薑遠高想,三哥的時間,可能真的到了,至於什麽時間,恐怕那是另一個故事。

  第一次見到三哥,大概是在零八年的七月還是八月,那時候薑遠高21歲,從部隊退下來半年多,由於是農村戶口,本身文化程度也不高的原因,老家並沒有工作能夠安排給他,最後隻能隻身來到怡都,開始了一段屬於他的血腥遷途。

  金樽是一個演藝式酒吧,說具體點,是個花場,很多年輕人對這種類型的場子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只知道裡面有節目演出,但卻不知道其實演藝式酒吧也分為三大類,雖然都以節目表演為主,由於側重點不一樣,經營模式也完全不同,花場,主要是表演節目,台下的觀眾對表演者讚同,會送上鼓勵的鮮花,而鮮花的價格也由兩百、五百、一千、一千二、三千乃至上萬元不等。

  如果你認為你節目質量好就可以掙到錢,那你就大錯特錯了,花場的藝員以女性為主,客人可不光是來看演出的,如果沒有犧‘身’精神,你就算能掙到錢,也不會太多,當然,這是行內人都知道的,也是不能擺在桌面上說的,大家都懂。

  金樽的位置在怡都市的二點五環,地勢並不太好,周圍也沒有什麽像樣的夜店,場內面積約莫三百多平米,加上外區,滿打滿算也就四百平的樣子,而薑遠高,則和其他大部分剛複原的軍人一樣,選擇了一份保安職業。

  那時候的工資由兩個部分組成,1800元的底薪加上300元的夥食補貼,包住宿,最少能拿到2100元,相比以前在部隊,這份收入對薑遠高而言算是十分優厚了,場子的消費定位在中低端,不時能拿一些小費,聽其他保安說,運氣好,一個月能有3000-3500左右。

  也就是在金樽,薑遠高認識了三哥,他當時的職務其實跟薑遠高一樣,隻是一個普通的保安,不過這個人少言寡語有些不太合群,初次見面有人向薑遠高介紹了他,現在回想起來,只知道姓肖,具體名字當時沒記,不過後來經人查證這個名字是個假名,入職時的身份證應該是辦的假的,他喝酒,但不抽煙,三十掛零,平頭,一米七二三,屬於西川人常見的個頭,並不出眾,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是入職當天隊長告訴薑遠高,這個人脾氣不太好,千萬不要招惹。

  保安隊普通隊員的人數為八人,一個輪休、一個守夜,當然,守夜的一般都很晚到,實際每天有六個在崗,加上隊長,總共是九人,而這九個人其中有幾個,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成了薑遠高他們圍子最早的奠基人,雖然,並不是每一個都能活著分享這份果實…….

  保安每天會在八點半到現場,簽到、換裝,十點鍾演出開始,薑遠高也就正式上崗了,場子裡演員大概二十來個,每人平均上兩輪節目,有的打組合,有的單演,主持人動作快些,大家都能早早下班,主持人拖遝或者逢節假日有些什麽活動,就會晚上一些,但基本不會超過一點半,算起來,薑遠高的這份工作並不算辛苦,甚至有些安逸。

  日子很平淡,沒有絲毫亮點,這是好事,畢竟誰也不希望每天一上班就處理矛盾,整天日子過的提心吊膽。

  風平浪靜的過了半個月,終於,人不找事,事來找人了,回想起來,這個事情原本並不大,如果不是三哥,可能很簡單就能夠平息,基於以後的接觸對三哥的了解漸漸加深,在薑遠高的印象當中三哥作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有強烈的目的性,恐怕,這件事是三哥有意為之。

  趙哥是金樽的老熟客,至於他全名是什麽大家並不關心,他隻要不時過來消費就可以了,聽說這人經營一家綠化公司,不過從消費水平來看,他的綠化公司規模也不會太大。

  蕭乾同樣也是酒吧的常客,但他並不是什麽大老板,而是一個級別比較高的跟班,他背後的老板做金融、房地產一類生意,不光在怡都,甚至放眼整個西川省都很有實力,薑遠高一開始並不清楚蕭乾這樣的人為什麽喜歡跑小花場,畢竟蕭乾出手闊綽,在小花場消費,和他的身份並不符合。

  這兩個常客之所以發生衝突還是因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一個歌手,單唱,學美聲的,專業很不錯,說起來,她應該算蕭乾的女人,但混夜場的,都不太喜歡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那天,乘著蕭乾不在,女人成了趙哥的座上賓。

  時逢巧合,在演出將要結束,趙哥都準備帶著演員出去宵夜的時候,蕭乾來了。

  蕭乾看著平時對自己千依百順的女人現在跟另外一個胖子手牽手在一起卿卿我我就氣得火冒三丈,二話不說上前就推搡趙哥,但蕭乾是一個人來的,而趙哥到酒吧消費一般屬於交際請客,人數方面佔了便宜,蕭乾這一衝不光沒討到好,反而被趙哥的客人擂倒在沙發上,不過既然雙方都是熟客,對場子裡的其他客人還是多少知道點的,畢竟經常照面,看著朋友動手,趙哥趕緊勸阻。

  吃了癟的蕭乾覺得顏面盡失,但想到場子有保安,一時半會對方動不了自己,嘴上也不留口德,罵道:“CNM,你們有脾氣,你們不要走,在這等著,cao。”然後開始打電話叫人。

  薑遠高當時對這個蕭乾可謂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明明人數懸殊還敢先動手,你蕭幹才有脾氣!

  原本想息事寧人的趙哥聽著蕭乾亂罵,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他說:“有事說事,別亂J8罵人,你父母沒教過你?”

  “教你媽勒個筆,cao,狗日的別走,走了老子也能找到你,媽勒個逼。”蕭乾一邊罵著趙哥一邊對著電話喊道:“趕快來下金樽,我挨打了,趕緊趕緊,人還在這。”然後又對著趙哥一眾人罵道:“別走啊,走了老子看不起你們。”

  這樣的謾罵換作是誰都會生氣,何況趙哥隔三差五就往金樽跑,人前人後還算有些面子,蕭乾這一罵,別人以後會怎麽看自己?

  想到這裡,趙哥火氣也上來了,揪住蕭乾衣領就是兩巴掌,雖然中間有保安攔著,但奈何蕭乾身單力薄,百十來斤的小身板怎麽承受得了趙哥那差不多兩百斤噸位的身體所爆發出的巨大力量?就這兩巴掌在中間隔了個保安卸去了大力的前提下還是吧蕭乾扇得眼冒金星,服務員一看打起來了,趕忙把趙哥面前的酒瓶酒杯悉數收撿起來,薑遠高和同事們也趕忙拉住雙方,生怕出事。

  花場不是慢搖吧、迪吧,他面對的客戶雖然小眾但卻都具備一定消費能力,或多或少在本地都有點盤根錯節的關系,這樣的客人,你場子是不能有任何立場的,隻能勸,動手,那是大忌,新進的保安在入職的第一天,人事部的經理和保安隊長都會將這一條詳細的告知、說明。

  但偏偏就是這一最大的忌諱,被平時最不愛吭聲作氣的三哥,打破了……

  先前隻是聽說這人脾氣不好,結果沒想到他脾氣不好到這個地步,就在蕭乾被打的一瞬間,三哥踮起腳跟(三哥相對趙胖子略矮)就給背對著他的趙哥一巴掌,現場大亂,工作人員又有人準備衝過去拉開三哥, 趙哥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轉身過來想看是誰打的,剛一回頭,三哥又是一拳,這一拳勢大力沉,直接就打中趙哥鼻梁,趙哥吃痛下意識的捂住鼻子,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倒不是他懦弱怕痛,這是人的正常生理反應。

  很小的事情現在鬧成這個樣子,趙哥和他的朋友哪能吃這個虧,一時間叫罵、推搡亂成一團,薑遠高當時正拉著趙哥的一個朋友,而他這個朋友體重也不小,看薑遠高小胳膊小腿也沒怎麽放在心上,準備一把將他推開再去打三哥,這人一推還是有些力量的,但好在周圍擠滿了人,薑遠高也就沒有被他推倒,剛撲過去再勸,哪知這人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薑遠高臉上,嘴裡還在喊:“滾你媽逼,叫你們老板過來,CNM。”

  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血氣方剛,又是部隊下來的,誰肯吃這個虧?被這一巴掌打中,薑遠高也火冒三丈,正好距離近,只見他攥緊拳頭就是一通組合拳,半點力沒留,全打那人肥厚的身體上,胖子吃痛,捂著肚子倒了下去……

  分割線

  新書上傳,歡迎拍磚,我肯定不是一個優秀的作者,但我卻是一個穩定的寫手,你們的支持就是我的動力,我要說的說完了,各位圍子大哥動起來,有推薦的幫忙給個推薦,如果覺得還可以,能夠收藏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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