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沒有這個實力的時候,衛明在受了欺負一般會選擇隱忍。蒙麻袋拍板磚的事情他還做不出來。手藝不行,一板磚下去很有可能拍出事情來。當然,那是要放在前世的時候。現在,後金的人很不識相的想要過來找點兒事兒,那自己要是不回報一下的話,衛明心裡得難過一個月。讓自己難過不如讓別人難過,衛明是這麽認為的。
有驚無險的到了寧遠城,當孫承宗得知來的人裡邊竟然有皇帝,一下子就急毛了,抓著衛明的脖領子就要揍衛明。
“你這是要做什麽?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嗎?這裡是前線!皇上如果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能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到時候皇朝崩壞,跟你說,你就是那個千古罪人!”孫承宗吹胡子瞪眼的,衛明卻不以為然,拍開了孫承宗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坐下來喝一杯茶,在孫承宗就要再次爆發的時候,衛明才淡淡的說道:“你著什麽急?我就想問問,在你的腦子裡皇帝是不是就應該坐在紫禁城的寶座上看著大明王朝的地圖在那裡發呆嗎?你也是他的老師,難道就沒有告訴過他大明王朝的國土面積到底有多大嗎?在他的心中,整個大明應該和紫禁城也差不多吧!連自己要管理的土地到底有多大都不知道,你指望他能夠當個什麽樣的好皇帝?咱們大明王朝能夠稱道的皇帝也就兩個,一個太祖皇帝,一個成祖皇帝。剩下的皇帝呢?除了不上朝就是不上朝,百姓們是不是安居樂業他們不知道,或許也不想知道,官員們是否貪汙了也不知道。國家還能不能夠運轉的下去也不知道。就這樣什麽都不知道的皇帝,你認為能要嗎?”
“你,你這是大逆不道!”孫承宗被衛明給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大逆不道?我的孫老師呀,你真的這麽想?國家想要繁榮昌盛,當權者不說什麽都精通,但是必須什麽都知道一些。那些稱得上是明君的皇帝哪一個不是不是在馬背上歷練過的?歷史早已經告訴咱們了,皇宮裡只能夠養出廢物了,而養不出明君來!”衛明說的話很重,這話如果讓言官寫成奏章放到龍案上的話,就算是皇帝想要保衛明都保不住。這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也就是這兒只有衛明和孫承宗兩個人的時候,衛明才敢說。
“那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孫承宗壓低了聲音說道。
“還能怎麽樣?皇帝來了就來了,把他當成一個小兵對待就行了,不要搞特殊化,那樣只能害了他。也讓他感受一下小兵的生活,最好是能夠和小兵同吃同住,那樣的話就是最好的了。”衛明摸著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說道。
“這樣做真的能夠行嗎?”孫承宗心裡有些打鼓。敢這麽玩兒皇上的,歷史上都找不出幾個來。
“怎麽就不行?你不說,我不說,誰還會說?整個寧遠城知道皇帝來了的兩隻手就能夠數的過來。京城現在是信王監國。雖然這樣好像有點兒不合禮製,不過話說回來,事情都是人乾的,皇帝又沒有個子嗣,不讓他兄弟來監國誰來?等到皇帝回到了京城,自然還是皇帝,誰知道他來過寧遠?誰又能夠想到皇帝來過寧遠?”衛明的蠱惑有些作用,孫承宗點點頭,算是默認了。皇帝都來了,還能夠怎麽樣?把人家送回去?路上都發生襲營的事情了,孫承宗敢嗎?
“反正這件事情我不知道,皇帝如果出了個三長兩短你自己背著。”孫承宗擺擺手,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這就對了,得了吧。我來找你是讓你給毛文龍寫一封信。”衛明說道。
“寫信?寫信做什麽?現在廣寧正在激戰,本來還想要出擊的王化貞在孫得功背叛之後也打消了這個念頭,一門心思的在防守廣寧城。毛文龍現在也挺忙的,正在後金後方打遊擊。你找他幹什麽?有用?”孫承宗奇怪的問道。
“我在路上不是被後金的狗給咬了一口嘛?這讓狗咬了一口還能夠怎麽著?我怎麽著也要給他一棒子吧!”衛明正義凜然的說道。看起來還真的像是那麽一回事兒。
“你讓狗咬了一口還準備咬回來啊?對於你的行為,老夫還真是佩服萬分啊!”孫承宗拱拱手說道。他說不過衛明去,但是偶爾惡心他一下還是可以的。
“憑什麽只能狗咬人而不能人咬狗?我不是用嘴咬,直接用棒子敲死了,涮狗肉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衛明還在自得的時候孫承宗就跑了。他發現衛明就是個瘋子,跟這種人在一塊兒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朱由校並沒有衛明想象中那麽脆弱,自己乖乖的睡在了軍營裡邊,天天吃著大頭兵們的飯,睡著大頭兵們睡的床,每天出操,訓練都是和士兵們一樣的。半個月沒見,衛明去兵營裡邊的時候發現經過這麽幾天,小皇帝確實成長了不少,原本羸弱的身子現在雖然還是那麽的瘦弱,但是卻如同一根標槍,再也不會被一陣風就吹倒。
“在軍營的這幾天感覺怎麽樣?”衛明端著大頭兵們的饅頭,稀粥,和朱由校坐在一起。這貨剛剛被人家訓練完,跑了不短的路。五公裡下來,雖然一直都是倒數第一,但是還是堅持下來了。這樣,就已經很不錯了。
“先別說話,我餓的厲害。你如果不吃的話,把你的那份兒也給我吧!”朱由校吃完了自己的東西,眼中冒著光芒看著衛明手裡的稀粥饅頭,說道。
“給。”對於這點兒小要求還是要答應的。其實這讓衛明更加的欣慰,至少說明,朱由校真的將自己當成了這裡的一個小兵,而不是皇帝,晚上還讓無言開小灶。衛明相信,讓無言給朱由校弄點兒葷腥的東西來並不是一件難事兒。
朱由校的吃相很難看,遠沒有原來朱由校那種文質彬彬的樣子。不過這樣看起來才順眼了很多。因為滿軍營的人都是這樣的,他又何嘗能夠例外呢?
等朱由校吃完之後,衛明才問道:“怎麽樣,要不要回來?待在我身邊當個功曹之類的,日子也會過的不錯的,總不至於天天五公裡,揮舞長槍,練習射箭,上馬奔馳。還有,你拿槍的方式根本就不對。你沒有看到嗎?你的槍根本就打不中靶子。”衛明給朱由校丟出來一塊兒肉,就是想要看看這個家夥的意志力到底有多強。其實做這一切都是朱由校自願的。在皇權至上的年代,能夠逼著皇帝去當兵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就算是最過分的商朝伊尹也只是把太甲送去守墓。
“你確定我如果回去了你不會鄙視我?”朱由校斜著眼看著衛明。他心裡其實也是憋著一股子勁兒,想要努力把自己變得更強,最好要比自己的祖宗朱元璋,朱棣更強。那個時候,下邊的人都要揣測聖意,現在呢?朱由校感覺現在皇帝的地位遠遠沒有以前皇帝的地位高,這讓朱由校很是受不了。他不希望大明王朝斷送在自己的手裡, 一點兒都不想。
衛明撓撓頭,不好說下去。確實,如果朱由校就這麽回去了,衛明還真的會鄙視他。讓人揭穿了心事兒難免有些尷尬。不過朱由校也沒有讓這種尷尬持續更長的時間,而是扭過頭來正視衛明說道:“知道那天刺營的人是誰嗎?”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從蛛絲馬跡裡邊還是能夠看出是後金的軍隊。大概也是一千來人,咱們沒有被他們嚇到,所以他們也就知難而退了。”衛明說道。
“又是後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到後金吃虧。這一次才恥辱要是不報的話,我睡覺都睡不安穩。”朱由校惡狠狠的說道。眼中冒著紅光,像一頭擇人而弑的野獸。
“放心吧,我已經在布置了,你就等著好消息吧。”衛明點點頭說道。朱由校那晚確實被嚇壞了。第一次上戰陣,而且還是被夜襲,朱由校蒙在被子裡邊哆嗦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挨到田亮,衛明發現,朱由校的被子早就濕透了。有的是流的汗,有的是**了。這件事情被朱由校引以為恥,告訴衛明,如果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話,一定會將衛明大卸八塊的。衛明非常相信朱由校會乾出這樣的事情來。沒有直接把自己給砍了也是看在兄弟情分上了。衛明這麽著急想要找**哈赤報仇,朱由校在這裡邊起了很大的作用。
而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毛文龍已經率軍離開了皮島,頂著北風,放下風帆,靠人劃向著鎮江堡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