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來看病的。”吳又可哆哆嗦嗦的說道。
“看病?”衛明倒是奇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能力的人怕殃及池魚,早早的就逃離了南直隸,而吳又可雖然是南直隸的人,但是就好像他這樣的遊醫,想要去哪裡不行?憑借著手中的醫術,去哪裡也能夠混一口飯吃。但是這貨愣是跑到了應天府,還真是有未科學獻身的精神。
“看病,當然是看病了。”說到這裡,吳又可倒是不怕了,從地上爬了起來,說到:“是這樣的,這次大災死傷人數不少,要是處理不得當甚至不及時的話,很有可能引起瘟疫。現在天氣正在回暖,那些小蟲很容易滋長。如果得不到控制,形成大規模的瘟疫,那這次大地震就不再是天災了,而是人禍。”吳又可說的很認真,衛明點點頭,算這小子還有那麽點兒心,這次就放過你吧。想了想說道:“你這麽做很好。但是我並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如果是個庸醫的話,那就不是應天府的福分而是災難。這樣吧,你以後就跟在我的身邊。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話,不僅僅這次的事情就這麽算了,我還會給你加官進爵,出資幫助你完成你的心願。而如果你沒有這本事的話,哼哼,那咱們新仇舊恨一起算,到時候你跑到沒有地方跑。”衛明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吳又可撇撇嘴。說到醫術,他還真的沒有服過誰。
“行了,今天天色漸晚,咱們就找一住處先安頓下來。南直隸是大明朝的重地,僅次於北直隸,一定要小心應對。咱們估摸著得在這裡呆不短的時間,好好收拾收拾。”說完,便在南京官員的帶領下,去往給自己安排的住處。
勞累了數天,衛明已經甚是疲乏。回到住處吃過晚飯便睡著了。而大概在子時的,外邊突然喧鬧了起來,原本應該漆黑如墨的夜晚卻是亮如白晝。不停的有人呼喊著:“走水啦!走水啦!”衛明被吵鬧聲弄醒,本來還迷迷糊糊的,朝外邊一看,火光一片,衛明打了一個機靈。而這個時候,門被推開,秦雨欣衝了進來,說道:“老爺,老爺,不好了,走水了,趕緊離開吧!”說著,秦雨欣就為衛明三下兩下穿上衣服,鞋子都隻穿了一隻,外袍都是抱在手裡,衝出了房子。火勢被控制在前院,還沒有蔓延到後院。衛明出門看到前邊火勢衝天,皺緊眉頭。自己剛來,剛睡了一會兒,自己的房子就著了,有這麽巧的事兒嗎?從旁邊不時有跑來跑去的仆人護衛去救火。
“老爺,咱們出去吧,這裡太危險了。”衛一手中還端著一個水盆對衛明說道。衛明陰沉著臉點點頭,應天府的水還真不是一般的深啊。前院著火了,後門是不能夠隨便開的,衛明對著高高的牆頭髮呆,這玩意兒我能夠過去嗎?衛一來到衛明身邊,一隻手架住衛明,雙腿用力,便和衛明上了牆頭,再一閃身,便落了下去。身後一票侍衛緊跟著飛出了牆頭。看了看身邊的人,都在,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一口氣還沒有出完,便見巷子兩邊黑暗中衝出了無數的黑衣人。閃亮的鋼刀反射著衝天的火光,讓人覺得寒意逼人。
“殺!”黑衣人嘶吼一聲,衝著衛明殺了過來。侍衛們也不是吃素的,迎著黑衣人衝了上去。而衛一和秦雨欣還有十數個侍衛卻是留在了衛明身邊,保護著衛明,小囡囡,朱徽妍,奢社輝。
“爾等何人,竟敢行刺大明侯爺,難道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嗎?”衛一呵斥一聲,回答他的卻是無數根帶著呼嘯聲奔射而來的羽箭。
“侯爺小心!”衛一趕緊帶著侍衛將衛明圍在中間。能夠派出來當衛明侍衛的人,不管是男是女,身手都不弱,幾根羽箭還傷不了他們。
“這些殺手的身手還真的不怎麽樣。”衛明看著一個個被砍刀的殺手,淡淡的說道。心念電轉,想起自己來到應天府的所作所為,心中便有了定計。
“確實不怎麽樣。就這麽一些渣滓為什麽會被派過來刺殺您呢?”秦雨欣也感覺奇怪。計策不錯,先在前院點火,將衛明逼出府邸,然後在府邸周圍埋伏殺手刺殺衛明。簡單而實用。但是殺手的質量不行卻是成了最大的缺點。不管怎麽說,刀子駕到別人的脖子上才算是你贏了。想法再好,卻沒有好的人手去實施那也全是扯淡。
殺手的人並不多,沒有用多長時間便被斬殺殆盡,還活捉了幾個。在這些人還沒有來得及自殺的時候,就被侍衛將下巴給卸了。像這樣的死士,嘴裡邊沒有點兒毒藥那是不可能的。都是這一道的老手,誰要是再犯這樣的錯誤那就貽笑大方了。
一整夜都在折騰,等到天明的時分,府邸的火也終於被撲滅了,殺手也不知道被衛明派人帶去哪裡審問了。衛明還真的不相信從活人嘴裡問不出點兒東西來。老虎凳辣椒油一上,再不行,弄來一口甕,直接煮了,還怕問不出點兒東西來?古往今來,留下來的酷刑不知凡幾,還真的沒有幾個人能夠頂得住。而衛一又是從皇宮裡邊出來的,折騰人的辦法多多,衛明對此一點兒都不擔心。
等到晌午的時候,衛一已經回來稟報了。
“侯爺,問出來了,是應天府中的富戶不滿侯爺昨日的行為,才在夜裡前來行刺的。”衛一躬身行禮說道。
“別聽他們扯淡,這點兒我都能夠猜到。就看那些派來的人的身手便可以看出來,太業余了。關鍵是誰給他們的這個膽子。如果單單是幾個富戶的話,他們能夠有這麽大的膽子?真當他們有三頭六臂不成?去,將那些被指出來的富戶抓起來,一刻不停的拷問。死幾個人沒有關系,我倒是要看看背後到底是誰給他們撐腰!”衛明抓著桌子上的茶杯,重重的頓在桌子上,用力太猛,茶杯破碎,碎片將衛明的手掌割的鮮血淋漓。衛一嚇了一跳,想要過來給衛明處理一下,卻見奢社輝從後邊轉出來,對衛一使了一個眼色,衛一點點頭,給衛明行了一個禮,便退了下去。
“侯爺。”奢社輝過來盈盈一禮,伸手小心將衛明手中的茶杯碎片處理了,拿出酒精給衛明清洗了一下,撒上了藥劑,包扎好。
“你怎麽來了?”衛明一邊咬著牙堅持著,一邊說道。酒精洗傷口可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兒。 不過這也算是自作自受,叫出來的話那還是個男人嘛。
“看侯爺不高興,所以想著過來陪著侯爺說說話。”奢社輝嬌笑嫣然說道。
“恩。”衛明點點頭不再說話,想著自己的事情。奢社輝便蹲在衛明的身邊,將頭放在衛明的腿上。
“對了,她們呢?都休息了嗎?”昨天晚上折騰了一晚上,誰也沒有休息好。
“都睡下了。大夫人和小囡囡都已經習慣了,小七也是隨您出生入死過來的,也沒有什麽事兒。但是小公主卻是嚇的不輕,剛剛睡下。不過也睡的不踏實,我已經派婢女過去小心的伺候著了,您就放心吧。”奢社輝抬起頭來說道。
“恩,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衛明揉了揉太陽穴。本來以為從京城出來自己就能夠省點兒心,但是現在看來,不管自己去哪裡都會有麻煩事兒。現在整個局面就如同一團亂麻,理不清,扯不開。幕後到底是誰在導演著一幕幕戲碼衛明都不知道,這讓他的心根本就平靜不下來。
“我不累。”奢社輝說著,又要趴在衛明的腿上。
“行了,你一個有夫之婦,自重點兒。”衛明站起身來,向外邊走去。
“可是我的丈夫已經死了!”奢社輝眼中含著淚水看著衛明,其中的幽怨說不清,道不明。
“算了,你趕緊下去休息吧,我還有事情要做。”衛明歎了口氣,快步向外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