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的貨幣改革都面臨著巨大的阻力,這次當然也不例外。朱由校還想著將第一筆重新印製出來的貨幣運送到遼東,被衛明批的體無完膚。你這簡直就是自毀長城。大頭兵們管你是不是貨幣改革,人家要的是真金白銀。你的一枚銀幣才多重?一枚金幣多重?能抵得上那麽大的價值?糊弄誰呢!不拿刀起來造反都對不起身上穿的這身皮。到時候就算是孫老師有通天的手段,都不可能將這事兒給壓下去。先在國內流通吧,給大頭兵發工資那是以後的事兒。
等到袁崇煥押運著二十萬兩真金白銀走了之後,銀行也終於開業了。就這麽一折騰,半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早在半個月之前,官府就發布了布告,金銀不得再在市面上流通。之後市場上流通的,只能是官府印製的金幣,銀幣和銅幣。要是誰被發現還在用金銀流通的話,會被罰款,拘留十五天。罰款的金額和交易額掛鉤,百分之三百,看誰還敢再拿那玩意兒交易。銀票也只能是大明銀行開出的銀票。其他的銀票,一律作廢。半個月之內,不管你是將你存錢的銀號砸了也好,燒了也罷,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了。你還有損失的話,可以去官府告,打官司,讓銀號給你賠錢,這就是後面的事情了。
在鞭炮煙花的轟鳴當中,大明第一家國營銀行開業了。京師隻此一家。當然了,這只是暫時的。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會瘋狂的鋪遍整個大江南北,關內關外。門口守了不少人,哭喪著臉的人多,笑眯眯的人少。在這次貨幣改革當中,有損失的人多了去了,衙門口天天排滿了人。那些銀號的老板本來以為可以對抗到底,或者最起碼從中賺一筆,但是沒有想到,這次官府的態度異常的強硬,到期不關門,直接上來抄家,都不帶跟你廢話的。很多的帳目都報到了官府那裡,全大明的官府還從來都沒有這麽忙過。就連收稅的時候都沒有這麽忙的時候。上到官員,下到百姓,沒有一個臉上有笑容的。看到這些,衛明腦仁都快要蹦出來了。只希望這次的風波不要太過恐懼了,要不然的話,自己可就真的成為了千古罪人了。
“還在想呢?沒事兒。你的初衷是好的,就算是現在人們不理解,等到有了成效了,他們會理解你的苦衷的。”秦雨欣走了過來為衛明披了一件衣服。夜已經深了。在這個時候,即便是七月份的天氣,到了晚上,還是有絲絲涼意。
“嗨,初衷好的人多了去了,最後乾成壞事兒的也多了去了。這根本就是兩碼事。要是這次真的民怨沸騰,到了連皇帝都壓不住的地步,我也就只能夠自殺以謝罪了。”衛明歎氣說道。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一些。事物的發展總是有著一定的過程的,不可能一蹴而就。尤其是想要搞壟斷,這事兒得慢慢來,著急的話,就很有可能產生很大的副作用。這和剛開國的時候不一樣。剛開國的時候什麽都好說,一切都百廢待興,做什麽事情只要有口飯吃,就滿足了。人們接受新鮮事物也就沒有那麽難了。但是,太平了這麽長時間了,沒有人再去改來改去,即便是在往好的方面改也是這樣的。沒有人會認可,這事兒就辦不下去。衛明真希望當初朱由校沒有頒布關閉所有的銀號的命令。那個時候,就算是開了銀行,也不會有人太在意。等到人們都適應了,利用國家龐大的機器進行競爭,根本就沒有一個銀號可以和國家銀行競爭的。那樣即便周期長一些,也不會搞出這麽大的動靜。改變,最高的境界便是潤物細無聲。現在敲鑼打鼓的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對人對己,都是不利的。
“事情既然已經做了,那就沒有什麽好後悔的。就好像我當初當山賊的時候,既然已經把人給攔住了,難道還有不搶的道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個辦法盡快的把事情給平息過去。只有這樣,大部分人的利益才能夠得到保存。光是愁是沒有用的。”秦雨欣歎氣說道。
“老爺,老爺,翰林院的周大人來了。”小囡囡跑進了後院說道。
“周延儒?他來做什麽?”衛明正鬧心恩,這個時候跑來這麽個人,讓衛明老大不爽。本來打算不見的,後來想想,這個時候他來,應該是有事兒的。畢竟,周延儒是個聰明人,又是自己的狗腿子,要是這個時候來給自己添堵的話,那就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老周,這麽晚了,什麽事兒?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話,今天你就別走了。”衛明來到工部研究所的前廳,說道。現在工部研究所修繕的還可以。這可要感謝咱們的偉大的皇帝陛下。在拉皮扯淡之後,最後衛明還是借貸給了朱由校三十萬兩。手裡有兩錢兒的朱由校又不消停了,先是給了衛明一千兩,當做偉大的皇帝陛下對工部研究所的新投資。後來的那筆錢據說還是要蓋宮殿。這貨怎麽就這麽癡迷於蓋宮殿呢?不怕被那些言官給罵死啊!衛明拿著這筆錢修繕了一下工部研究所。這所破房子還不修的話,估摸著就沒有法兒住了。衛明秉持的原則就是,絕對不往工部研究所裡投資一分錢。再者說了,他現在的錢都在國庫呢,哪裡有錢去幹這些事兒?西安的錢是不敢再往過運了,現在衛明還真的成了身無分文的窮人了。秦雨欣早就開始哭喊,家裡都要揭不開鍋了。
“老大,我想到了一個絕好的辦法來解決眼前的困境。”這貨這兩天都沒有見人,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感情是去辦這事兒了。不得不說,周延儒還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只不過對於權力有著執著的追求,這也是他被列入奸臣傳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怎麽個說法?”衛明眼睛一亮。這兩天只要一往街上站,衛明就感到頭疼, 看到一個個痛苦的漢子,衛明的心都在滴血。原本天塌了都壓不跨的漢子,硬生生的讓自己給逼成了這個樣子,誰看了都不會感到舒服。現在,周延儒就仿佛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在衛明即將要被淹死的時候來到了衛明的面前。
“是這樣的,京城的銀號在皇上大肆收刮了之後,就沒有多少錢了。他們現在也不是真的沒有錢了,而是那些錢都到了國庫。而那些銀號一倒閉,開據的銀票自然也就不管事兒了。要讓他們的損失降到最低,其實很簡單。把所有的帳都轉到銀行方面,由銀行來處理這些事情。不管最後處理好也好,處理不好也好,總得來說,讓人家有個盼頭。到時候,就算是沒有處理好,那也只會是一部分而已,麻煩就會小很多。”周延儒說道。
“你認為這樣真的行?難道讓銀行來承擔這些損失?開什麽玩笑!銀行就是銀行,不是慈善機構。”衛明堅定的說道。這個口子不能開。銀行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往出扔錢。那樣的話,以後大家夥都來找銀行要錢,銀行不倒閉那才叫做怪事兒。好在有國家機器在後邊支持著銀行,要不然,開銀行不是在掙錢,那是在玩兒命。
“老大,別忘了,咱們後邊有國家,有整個大明朝,誰能夠缺了咱們的錢?就算是其他的銀號以高利貸的形式借給了別人,咱們也能夠把這筆帳給追回來。當然,損失是在所難免,不過咱們絕對可以把損失降到最低。”周延儒一字一頓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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