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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千金》第145章 薨逝
鎮國公和薛丹臣對視一眼,沒有片刻的耽擱,齊齊迅速起身進宮了。

 順昌帝是真的病了,而且很嚴重,之前他服食各種仙丹,身體的底子已經被掏空了,後來又因為齊王謀逆的事過度憤怒,勾起了病根,即便後來靜心調養慢慢恢復了,但也回不到從前了。

 從前那個叱吒風雲,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皇帝,已經衰老了!

 薛丹臣和鎮國公直奔宮裡去,但如今情況特殊,鎮國公沒能進去,只有薛丹臣作為內閣次輔進了順昌帝的寢殿,順昌帝躺在龍床上,面色蒼白,十分虛弱,柯光祖是內閣首輔,今日正巧也是他在宮內的值班房值班,所以來的最早,此時也正站在龍床前等候,眉頭緊鎖,有些不知所措,他見了薛丹臣進來,如獲至寶,迎上去小聲道:“皇上還召見了幾位王爺。”

 薛丹臣輕輕點點頭,先上前給順昌帝請安,順昌帝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還是趙皇后在一旁代替道:“薛大人免禮了。”

 趙皇后的眼睛通紅,神色也十分憔悴,仿佛老了許多似的,太子站在她的身後,也是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

 不出半個時辰,該來的人幾乎都來了,龍床前擠滿了人,馮貴妃和慶王,莊淑妃和興王,還有睿王,恆郡王,順郡王和泰郡王。

 和這群人不同,柯光祖和薛丹臣以及蔡文華自成一派,站在離龍床最近的地方,冷眼旁觀著床前跪著的人,說白了,這是皇家的家事。他們都是臣子,是外人,這樣的場面一向是能多低調就有多低調。

 人到齊了,順昌帝才艱難的動了動手,似乎表達了什麽意思,趙皇后照顧順昌帝久了,也比其他人更容易明白:“皇上是想坐起來?”

 順昌帝的手又動了動。是肯定的意思。這才有兩個小太監趕忙上前輕輕把順昌帝扶了起來,往他背後放了幾個大引枕,讓他靠在上面。

 這樣簡單的動作卻讓順昌帝一陣陣的大喘氣。他閉了閉眼睛,又朝床頭放著的參湯伸出了手,趙皇后趕忙端起來一杓杓的喂他,但眼淚卻撲簌簌往下落。

 人參補弱不補強。向來是吊命用的,如今順昌帝只怕也是想靠著這碗參湯吊命。然後交代遺言吧!

 一碗參湯下去,趙皇后又替順昌帝撫胸順氣,順昌帝閉目養神了一會,緩緩睜開了眼睛。聲音雖然還是虛弱,但好歹能說出話來了。

 他先是指了指太子:“朕死後,太子登基!”

 太子哽咽著。撲通一聲跪下了,但薛丹臣和蔡文華提著的心卻都放下了。就連趙皇后也不可避免的暗暗松了口氣。

 順昌帝隨即又指向了興王:“朕知道你沒什麽大本事,也沒什麽野心,封你做安逸王,賜你終生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但切不可恃寵而驕,要仔細教養子孫,別鬧出有辱祖宗顏面的事來。”

 興王向來以為自己沒本事,所以不得寵,卻沒想到自己的父皇還能想到自己,還如此厚待自己,他使勁磕了個頭,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順昌帝又指向了睿王:“朕把幾個孩子都交給你了,你是做叔叔的,要好好看顧他們,若是有不爭氣的,你可以代替朕行長輩指責教訓,不必有所顧忌。”說著又指了指床頭懸著的龍泉寶劍,那是順昌帝從小佩戴的隨身侍劍,即便後來用不著了,也仍舊懸掛著,是順昌帝最喜愛的東西:“這把劍賜給你,見了此劍,如朕親臨!”

 睿王恭恭敬敬應下了,同樣磕頭謝恩。

 順昌帝又來回看向了三個侄兒,對太子道:“這都是你的兄弟,你要多多照拂,若是有能力,就委以重任,若是不堪大用,只要沒有大錯,也要好生對待。”太子點頭應了。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慶王身上,順昌帝誰都說到了,唯獨沒提起慶王。

 慶王的臉色也難堪極了,暗暗握緊了起拳頭,誰知順昌帝卻一咬牙一鼓勁探起了身子,目光直勾勾盯著他:“你若敢謀逆,朕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放過你!”

 慶王渾身一顫,仿佛平地驚雷,又仿佛五雷轟頂,他下意識的看向順昌帝,卻對上了順昌帝通紅的雙目,那雙眼睛裡夾雜了太多東西,有質問,有愧疚,有狠絕,有不舍……

 慶王呆滯片刻,最終閉上了眼睛,和著眼淚,滿嘴都是苦澀:“兒臣必定忠於太子!若有二心,天地不容!”

 他的額頭狠狠的碰觸在冰涼的地板上,可心卻是麻木的,跪在他旁邊的馮貴妃也呆滯住了,連哭都忘記了,就那麽傻傻的呆呆的望著順昌帝。

 順昌帝卻像是完成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樣,氣喘籲籲地倒在了大引枕上,他之所以會挑明了說這事,就是怕太子登基後與慶王相互猜忌,相互防備,到時候不想造反要被逼得造反了,他年輕的時候兄弟骨肉相殘,他也做了許多錯事,但如今,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重蹈覆轍。

 今日他說了這麽一番話,這麽多宗親在場,即便慶王有了謀反之心,也必定心生畏懼不敢動作,同時也給了太子一個理由名正言順的去質問慶王,也免得冤枉了慶王,導致兄弟離心。

 順昌帝休息了片刻,又睜開了眼睛,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隻留了太子和內閣的三位閣老,這就是要交代朝廷大事了,趙皇后帶頭起身退了出去,卻沒有走遠,只在殿外等候。

 順昌帝醞釀了一會,看向了柯光祖,蔡文華和薛丹臣,這三個人,單拎出來看,每個人都算得上權傾天下,任何一個人生了反叛之心,都會使朝野動蕩。

 但這三個人之中,他還是更防備蔡文華和薛丹臣,畢竟柯光祖已經上了年紀。只怕太子登基後,他就要告老還鄉了,所以他把蔡文華的女兒許給了順郡王做王妃,這樣太子只要籠絡住了順郡王,就能籠絡住蔡家,而太子又一向和順郡王交好,如此也不用讓人擔心了。

 但是薛丹臣不同。他就像一只收斂了爪子的獵鷹。看上去溫順,一旦展翅,誰也不知道他的獵物是什麽!

 順昌帝閉了閉眼睛。仿佛閑談一般看向薛丹臣:“你的次女已經滿周歲了?”

 薛丹臣先是一愣,繼而立刻明白了順昌帝的意思,臉色霎時蒼白起來,他迅速的跪下道:“臣對太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太子和蔡文華都是一幅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唯獨順昌帝笑了。真不愧是薛丹臣啊!能一葉知秋,他隻問了一句話,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即便薛丹臣表了忠心。順昌帝也不能放心,還是下了旨意:“朕把你的次女許給皇太孫為正妃,及笄後便可辦婚事。”說著又看向了太子。

 太子滿臉的震驚。他是薛先生的學生,算是晚輩。若是薛先生的女兒嫁給了他的兒子,那麽兩個人成了親家,豈不是成了平輩?這不是亂了輩分麽?

 他看向了順昌帝,卻發現順昌帝也在看著他,一瞬間,太子明白了順昌帝的用意,他掙扎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點頭答應。

 薛丹臣卻失望極了,低著頭,一個字也不想說,更別提謝恩了,他從來沒想過背叛太子,但順昌帝的這種安排卻明顯表示了對他的不信任,這種不信任讓他非常的挫敗,也非常的惱火,尤其是想起這樁婚事,他就更憤怒了!

 可憐他的小金蟾才一歲多啊,就要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不信任被安排了一樁政治聯姻了!

 薛丹臣抿著嘴角沒有吭聲,跪在地上也不願起來,柯光祖比蔡文華更早看出這裡面的門道,笑呵呵的上前打圓場,扶起了薛丹臣道:“瞧薛大人高興的,都忘記謝恩了。”說著暗暗掐了一下薛丹臣。

 薛丹臣這才不情不願的謝了恩。

 順昌帝知道薛丹臣不滿,可這樁婚事是他的臨終遺言,即便是將來太子登基也無法不執行,否則就是不孝,所以這婚事勢在必行,薛丹臣不滿也是沒用的。

 不過他既然讓薛丹臣有所付出,自然也要有所補償,所以又對太子道:“加封鎮國公世子夫人為超一品貞淑夫人!”

 鎮國公世子夫人,不就是薛子楨麽,先讓他舍了小女兒,又來補償他的大女兒,這算什麽!

 薛丹臣心內暗暗冷笑,卻也不得不再次謝恩。

 等到所有的事情說完,順昌帝歇下了,薛丹臣滿面疲憊的走出了寢殿,一直在外頭等候的鎮國公趕忙迎了上去:“皇上怎麽樣?”

 薛丹臣沒說話,輕輕搖了搖頭,鎮國公登時傻眼了,跟在鎮國公身後的許多朝中大臣也都傻眼了,事發突然,都有些手足無措,薛丹臣淡淡道:“皇上正在休息,諸位大臣可以在此等候,說不定皇上就要召見哪位了。”說著要離開,鎮國公看他一臉不痛快,以為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有心攔住他問問,可當著這麽多人也不好說好,隻好罷了,心裡卻七上八下的忐忑極了。

 諸位大臣從中午等到了晚上,順昌帝才見了諸位有爵位的人家,鎮國公這才得以進去,不過也只是聽順昌帝說一些托孤的話,然後他們發誓一定會對太子忠心耿耿……諸如此類的話罷了。

 等到半夜時分,順昌帝寢殿裡的燈忽然滅了,隨即便是哭聲震天。

 順昌帝,薨了!

 順昌帝算不得一個仁君,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明君,他也曾暴戾嗜殺,也曾耽於享樂,但在他的治理下,這個國家卻是蒸蒸日上,國富民強,朝中也積累了許多的賢臣明相,相比於之前因為騎馬狩獵從馬上摔下來跌死的文帝和因為好色最終死在了女人床上的武帝,順昌帝因為突發急病而亡,從名聲上說實在是好了太多。

 但也因為太過突然,導致大家沒有半分準備,都匆匆忙忙的,但也趕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就把一切該布置的給布置好了,原先雄偉華貴的宮城瞬間變成了白色的海洋。

 薛子楨也連夜給棠哥兒趕製了一身孝服出來,鎮國公府有爵位,按規矩來說也要守製,所以一切帶喜色的東西都換了下來,霍夫人和薛子楨的衣裳也換成了藍色或者白色,就連霍曉泠的婚事,說不定都要因為國孝而推遲了。

 相比這些家中的瑣事,薛子楨更擔心霍靈璧和父親,自打那日有個小太監來找霍靈璧,霍靈璧匆匆出門後就一直沒回來,期間也只是派了霍鏑來報個平安,說他臨危受命,要巡衛京師,以防不測,薛子楨就立刻想起了齊王謀逆那會兒,心裡擔心極了,等到薛家派人傳話來說,小金蟾被許給了皇太孫,而她卻被加封為超一品的貞淑夫人,心裡就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這對別人來說是天大的好事,但對於薛家來說,卻沒什麽值得高興的。

 薛子楨得空回了一趟薛家,小金蟾也被換上了一身孝服,如今這小丫頭已經知道美醜了,不肯穿白色的衣裳,為了這個還跟陸如英賭氣使性子,把陸如英氣的不輕,偏偏薛丹臣一直沒回家,家裡也沒人管得住她,幸好薛子楨來了,陸如英趕忙跟她訴苦告狀,讓她教訓小金蟾。

 薛子楨卻笑了,抱著小金蟾哄了一回,又許諾讓繡娘在她白色的孝服上用銀線繡上花花草草,這小丫頭才勉強同意,但還是撅著一張嘴,不肯讓陸如英抱,隻賴在了薛子楨懷裡。

 對於小金蟾被許給皇太孫的事,陸如英想的倒是開:“有你父親在呢,就是這個小菜碟兒嫁過去了也吃不了虧。”

 薛子楨道:“即便她正妃的位置不可撼動,皇太孫是何許人也,將來不敢說三宮六院,身邊的姬妾也是少不了的,難道母親想讓小金蟾與別人共侍一夫嗎?更何況這兩個孩子的脾氣性格是不是相投還不知道,若是能和和睦睦也就罷了,若是脾氣秉性都不對,成了一對怨偶,難道皇太孫還能退讓?到最後還不是小金蟾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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