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益微微一笑,將陶俑放倒桌子之上,隨手拿過龜甲,指著龜甲上的一個篆字,說道:“商周時期,廖消子醫術聞名天下,而也是他創造出了一個名詞‘方劑’,至今,中醫依然使用,當然也有叫做藥方。”
揚益所說的雖然不清楚,但方劑這個名詞哪一個沒有聽過?所有人都認同的點了點頭。
揚益轉身用手蘸了一些茶水,在桌子之上寫下了一個篆字,雖然看不懂什麽,但這篆字優美至極,如果寫在宣紙之上,也算是一個很不錯的書法作品,甚至比龜甲上的篆字要正統了許多。
不過,張浩東很快發現了不同,看了看龜甲,又看了看一旁揚益書寫的篆字,疑惑的說道:“揚兄弟,字是不錯,但你好像是寫錯了,多了一個點。”
揚益點了點頭,說道:“差就差在這一個點上,廖消子創造出同時名詞‘方劑’也是其第一個所使用,但他所慣用的依然是商周古篆,這個字是藥方的方字,商周古篆上面就是應該有兩個點。
直到東晉書法大家王羲之臨摹之際,修改其兩點為一點,自此傳承下來,所以,無論這龜甲做的如何巧妙,可惜,就差這一點點。”
“這還真是差了一‘點’。”曾佳明也感到新奇,畢竟這樣的野史故事,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不止是這些,這陶俑之上胸口的這處經脈,旁邊的古篆字寫的是中經,可這道在廖消子時期稱之為心脈,真正被稱為中經是在明代朱慧珍所著的《奇經八脈考》之中。”揚益馬上提出了另一個疑點,也是他最早發現,最大的疑點。
廖消子乃是商周末年生人,因此其墓中所葬隨身器物為商周古董也是正常說法,但這提前了幾百上千年的書法,提前了千年的經脈名稱卻是令人匪夷所思。
看到張浩東的欲言又止,揚益知道他不相信自己,畢竟年紀在這裡,如果不是熟讀古書,揚益也不知道這個隱秘。
沉吟了一下,揚益說道:“我記著之前來為曾老帥診病的那個周老醫師也是一生研究中醫,對於中醫的一些典故應該也有所知,或許,問詢一下周老醫師,也能得到一些印證。”
聽到揚益主動告知他們認證一下,張浩東的眼前一亮,拉著曾佳明就走了出去。
雖然心中充滿了疑惑,張浩東甚至還想著能夠證明揚益是錯誤的,可當著盲人面前罵瞎子,這樣的事情他還做不出來,無論揚益對錯,電話之後,至少二人不會太過尷尬。
“揚大哥懂得真多。”李媛麗雙眼滿是小星星,滿臉崇拜的抱著揚益,一副幸福的模樣。
這李媛麗可以說是曾家的旁系親族,偏偏和曾家兄妹關系也還算可以,揚益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漂亮的不似凡人的丫頭,但揚益不是濫情,可是如此漂亮的姑娘,他第一眼就看中了。
曾佳瑤撇了撇嘴,但卻沒有反駁什麽,因為她無從反駁。
李媛麗也是一個自強的女孩兒,不依靠家族,只是憑借自己開了一間珠寶公司,這一次來到拍賣行,就是因為這裡這次又翡翠專場,他的公司已經被封住貨源,他只能在這裡找尋一些貨源,維持公司。
揚益知道了,心中也決定幫助他一下。
更主要的是,莫大先生不僅僅將目標放在了金剛保安公司,更是對李媛麗的珠寶公司也很覬覦,揚益聽到青龍的名字的時候,就將這一切聯系了起來。
曾佳瑤驚奇的看著揚益,她沒有想到揚益不但醫術了得,對中醫的理解如此透徹,知識更是博學,這些外人不知道的東西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目光爍爍的看著自己,這讓揚益感到了不自然。
轉移注意力,揚益湊到了陶俑面前把玩起來。
已經知道哪些道不過是以商周的陶俑為基礎,人工雕刻上去的,不過這刀法與雕刻的刀法竟然如此的相近,也足以令人驚歎。
把玩了一會,揚益聳動鼻子,嗅了嗅,臉上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微笑。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李媛麗已經將整個身心放在了揚益的身上,揚益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他都非常在意,如今看到揚益臉上怪異的笑容,她知道揚益又發現了什麽。
不過揚益沒有主動說出來,她才不會問,對於剛剛張浩東的表現,她很是厭惡,居然敢質疑揚大哥,就不該幫助他。
十幾分鍾之後,曾佳明與張浩東走了回來,二人臉上的表情卻截然不同。
曾佳明擺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顯然有些事情讓他很是棘手,而張浩東如喪考妣。
“周老醫師對古篆字的事情並不太了解,但是他知道中經名稱的由來,揚兄弟說的沒有錯。”看著曾佳瑤三人期待的眼神,曾佳明直接說出了結果。
二人不由得同時長出了口氣,可是隨即她們就互相的對視一眼,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二女此時才意識到,她們最關心的居然是同一個人,揚益,而對於張浩東,二女甚至都沒有太過在意。
看著張浩東一副哭喪的臉,曾佳瑤瞪了一眼,說道:“好了,好了,不就是虧了一些錢嗎?至於這樣嗎?讓張爺爺看到你這個德行,還不用拐杖打斷你的腿。”
張浩東抬起頭,露出了一絲笑容,可這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這次他這雙腿恐怕真的保不住了。”曾佳明冷哼一聲,也是狠狠的瞪了張浩東一眼。
幾人之間也沒有必要什麽保密,更不需要給張浩東留什麽面子,冷哼之後,曾佳明繼續說道:“這陶俑與龜甲不是浩子收購的, 而是其他人寄賣的。”
“什麽?真的?”除了揚益不明白,一臉的疑惑之外,其余二女同事驚叫出聲。
呵!
曾佳明苦笑了一下,說道:“不知道浩子喝了什麽迷魂藥,其他人的東西還這麽賣力,這次除了傭金與稅金,恐怕要付出超過一億九千萬。”
“你真是混蛋。”曾佳瑤雖然不待見張浩東,但對他的事情還是多少了解一些,近兩個億,張浩東不是拿不出來,但也絕對傷筋動骨了。
“錢到是好說,我出都可以,可這個寄賣之人還有其他東西上了拍賣會,如今拍賣冊都隨著邀請函發放了下去,接下來怎麽辦?”曾佳明此時也沒有了辦法。
剛剛曾佳明查看了一下這個寄賣人其他的古董,了解之後,曾佳明除了苦笑還只能苦笑。
如果都拍賣下來,不止是張浩東,就是他這個大老板,也要傷筋動骨了。
“真狠,真他馬的狠,這是陰我呢!讓老子找出來,我一定扒了他的皮。”張浩東的臉色氣的已經變了形狀,對他來說,這已經不是危機,而是絕殺。
皺著眉頭,揚益仿佛抓住了什麽,沉吟了一下,他自顧自的分析道:“張兄弟來到南嶺省,雖然是初來乍到,但身份背景不是秘密,想要陰張兄弟,整個南嶺省還沒有什麽人有這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