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益第一次被逼入了兩難的境地,不是他無法治療,而是有一味藥實在難得,可以說已經絕跡,揚益也不知道在那裡能夠找到這味草藥,就連九龍戒中也沒有這草藥。
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李媛麗一直跟隨在揚益的身邊,但是揚益卻恰恰忽略了李媛麗的身體。
揚益不能冒險,因此猶豫再三,他選擇了保守的治療,既然病症是緩慢進補而成,他也只能緩慢治療才可能,當然,這一段時間他絕對不能再與李媛麗身邊,否則病情只會更重。
當然,這不是那麽好處理的,相思病還要嚴重,一段時間見不到揚益,李媛麗會備受折磨,雖然不願意看到,但揚益也只有找一個辦法。
“小媛,你要聽話,畢竟我們的關系……跟隨我來到臨邑市,我們可以說是躲避吳青龍的報復,但你要跟隨我去粵港,這就有些不合適了,畢竟你還有公司要顧。”揚益猶豫了一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借口。
說實話,揚益說出這個借口,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個時代,誰還在乎這些東西?
可偏偏李媛麗相信了,對於揚益的話,她無條件的相信。
臉上閃出痛苦的表情,李媛麗想到揚益的尷尬與為難,她猶豫了一下,這才點頭答應下來。
揚益心中長出了口氣,卻是更加認同自己的做法,看李媛麗如今的樣子,顯然病症很重,她對自己已經不是信服,簡直就是盲從。
盡量與李媛麗少說話,暫時的緩解一下病情,以免她的依賴性更加的嚴重,揚益低著頭,開始專注的弄起手中的兩塊牛皮。
此時的牛皮已經變的硬邦邦,用手一拂還會不斷掉落紅色的粉末,整塊牛皮也變成了褐紅色,散發著濃重的香氣。
取出金針,揚益如同繡花一般,在牛皮之上均勻的刺出了十幾個孔洞,隨即拔出幾根自己的頭髮,自這些孔洞之中穿了過去,系了起來。
一切完工,揚益這才松了口氣,取出袋子將兩塊牛皮分別包了起來,隨即起身向外面監察地處人員要了一個打火機。
條件簡陋,因地製宜,揚益也只能做成這樣,當然,這是應急的準備。
如果這個殺手潛行過來,近身攻擊,揚益並不懼怕,金針在手,配合水系靈氣,揚益可以輕松製服殺手。
但火車上最不缺少的就是人,一旦這個殺手潛藏在人群之中動手,揚益可沒有那個手段能夠讓金針在飛行之中左躲右閃,那個時候,就需要牛皮派上用場了。
自臨邑市回到南嶽市,火車要一天一夜的時間,在軟臥豪華包房,這段時間根本不算什麽,舒服的睡一覺就過去了,可揚益卻是躺在床上假寐,精神一刻不放松的注意著周圍的環境。
雖然有水系靈氣,可這火車之上各型各色的人可是不少,一個個分辨過去,揚益就是暈過去十次恐怕也無法找到那個殺手。
天色黑了下來,包廂之內一片寂靜,只有火車特有的規律的輕響不斷滇醒著這裡是火車,不是居家。
因為揚益故意不去理會,即使睡了過去,李媛麗依然一臉委屈的神情,小嘴撅著,讓揚益心痛不已。
一夜安靜,臨到凌晨之際,揚益也有了困意,不過他更是清楚,這個時候是這些殺手最願意選擇的時間。
果真,揚益取出金針,剛剛刺中自己兩個道,強行提起了精神,不遠處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如果不是揚益的五感都變的靈敏非常,這樣細微的聲音根本就無法發覺。
運起水系靈氣,揚益警覺的看了過去,只見一名六七十歲,滿臉皺紋,微微有些駝背的老人正等在一個包廂門前。
這個包廂距離揚益這裡足足間隔了四個包廂,不過揚益清楚,這個包廂正是九處負責監察人員所居住的包廂。
就在揚益準備收回目光之際,眼角一掃,揚益發現這老者脖頸處顏色有些怪異。
水系靈氣運起,猶如望遠鏡一般,揚益此時簡直就是近距離貼著老者在觀察,當然看的非常仔細。
下意識的,揚益向著老者的臉部透視過去,一層薄薄的人皮.面具宛若被一雙手扒開一般,露出了這老者原本的面容。
“是他!那個殺手?”揚益驚詫的坐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這殺手的易容功夫確實很厲害,就是有水系靈氣,如同近距離用望遠鏡觀察,揚益也不過是看出皮膚有一點點色差罷了,如果只是普通的肉眼觀察,絕對無法看出任何的端倪。
一把抓住桌子上的裹著牛皮的朔料袋與火機,揚益起身就要衝出去通知九處人員,可就是這個時候,九處人員的包廂門輕輕的打開了。
“喂!我說老頭,敲一聲沒開門你還不知道找錯了?還非要不停的敲,擾人好夢啊!”包廂門打開,一名四十左右,喬裝成大老板地處人員揉著惺忪的眼睛,一臉不耐的說道。
“大侄子,我找我孫子,他就是這個包廂。”殺手裝出蒼老的聲音,一手推著包廂門,一邊毫不客氣的向裡面走去。
“喂喂喂,老頭,說了你聽不懂?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我們都是……”九處人員一手抓著房門,一邊慍怒的伸手推搡殺手。
就在這時,殺手出手了。
一道寒光閃過,開門地處人員頓時沒有了聲息,同時,寒光再閃,揚益終於看清,這是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割碎了門口九處人員的喉嚨之後,閃電一般的射出。
另一名九處人員還躺在床上,因為聲音的吵擾,不耐煩的側過了頭,而這匕首就在這時準確的刺中耳蝸,刃沒留柄,一股鮮血順著匕首緩緩的流淌了出來。
利刃割喉的聲音,鮮血噴濺的聲音,雖然距離揚益足足三四個包廂,但卻就宛若在身邊一般。
殺手對於自己的出手很有自信,查看都沒有查看,左手輕輕一推,隨手就將房門關上,轉過身,向著揚益包廂的方向緩步的走來。
如果不是看到剛剛殺手的出手,光是看這個殺手的走路,恐怕很難有人看出來這老者其實是偽裝出來的。
雙眼緊緊跟隨著殺手的腳步前移,揚益站起身,緩緩的將兩個塑料袋打開,取出已經發硬,並且變得豔紅的的牛皮。
十步、九步、八步……
默默計算著殺手的距離,揚益屏住呼吸,一手牛皮,一手打火機已經準備完畢。
三二一……
揚益眼看著殺手來到包廂門前,這次沒有客氣的敲門,而是伸出手,要將包廂門直接打開。
為了安檢的需要,包廂是沒有鎖頭的。
就是現在……
揚益的眼神一凝,右手迅速按下打火機,火苗躥起,還沒有碰到牛皮,驟然間,怪異的事情發生了。
硬如鋼鐵的牛皮猛然間燃燒了起來,化作一個的火球。
轟!
眨眼之間,火球消散一空,拳頭大小的一塊牛皮已經消失不見,甚至連一絲灰燼都沒有產生。
但在火球消失的同時,一股淡淡的青色煙氣彌漫開來。
煙氣很是怪異,沒有消失,而是如同濃霧一般,懸浮在半空之中。
門開,人影閃現,殺手身形矯健的衝了進來。
閃著寒光的匕首握在手中,雖然臉上有著老者的面具,但那雙眼睛就猶如暗夜之中的明燈,閃爍中帶著濃重的殺氣。
第一眼,殺手廖丁就看到了揚益,頓時愣了一愣。
作為殺手,廖丁能夠想象出目標的各種反應,但他絕對沒有想到,揚益居然雙手抱胸,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瞪著眼睛在等待著他。
“不好,有陷阱。”殺手廖丁第一反應很準確,以保全自身為首要任務,他瞬間就放棄了對揚益的暗殺,腳下用力,整個身子向後倒飛而出。
轟!
廖丁硬生生的撞到了門外的牆壁之上,一雙眼睛驚詫的看著揚益。
當啷!
匕首掉落地面,廖丁緩緩當軟了下去,此時別說是匕首,廖丁就是動一動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
“怎麽會這樣?”廖丁第一次自心底升起了恐懼,作為殺手,他無數次夢見自己被殺,每一次執行任務,他也早就做好了被殺的準備,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失敗,而且敗的是如此徹底。
渾身無力,偏偏神志清醒,廖丁看著揚益一步步的走到自己的身前,無奈稻了口氣,他任命的閉上了眼睛。
可即使這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依然非常疑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了什麽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