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說紫檀玉是無價之寶,被無數修真者覬覦,若是為了這個,炎傾翰派出這麽多人追殺她倒也不冤。
只是,當初追殺自己的三個大漢已經死了,自己身上的東西也翻了個遍,能扔的都扔掉了,還特地浪費時間洗了個澡,為何始終被他們牢牢追著?
童小野百思不得其解,不眠不休的奔波了三天,她又累又乏,腦袋都有些混亂起來。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再跑多半會暈倒在路上,便將馬拴在洞口窄小出,自己鑽進山洞最裡面,蒙頭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一會兒夢到寧遠被一群人圍攻,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會兒又夢到岩漿逆流,自己卻無處可逃,待馬兒的嘶吼聲響起,她從夢中驚醒,噩夢終於得到解脫。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那些人,竟來得這般快!
“小雜種就在這裡面,那丫頭狡猾的很,你們都看好了,常年打雁,可別被雁兒啄了眼。”有人粗魯的吆喝著,不斷吩咐跟來的人查看的仔細一些。
山洞幽深,童小野將身子蜷縮在黑暗中,呼吸放的極輕,一雙眸子閃閃發光,死死的盯著前方的過道。
腳步聲嘈雜,隱隱有憤怒的吆喝,她越聽越心驚,這次追來的竟然有五個人!
如果都是一階武者以上的實力,她還是束手待斃的好。
腳步聲越來越近,借著他們手中的火把,她看清領頭的大漢是先天境界,其余的不過士兵,終於長長的松了口氣。
幸好大盛朝先天境界的強者也是有限的,派出這麽多人來追殺自己也算奢侈了。
她凝神靜氣,正等著那人走近給自己致命一擊,卻見領頭大漢退後一步,厲聲吩咐屬下:“吳三,這就到盡頭了,你走前看看!”
媽蛋,這廝居然沒親自上來!
探路的兵丁越走越近,童小野不再猶豫,趁著那大漢推搡手下的功夫,拿起刀子飛一般的躍了出去。
這次她的目標不是人,而是小兵們手中的火把,幾個起落間,火把盡皆掉落,山洞中頓時一片漆黑。
“格你老子的,小雜種就在裡面,別讓她跑了!”
紛亂的喝罵聲響起,幾個士兵如無頭的蒼蠅般亂竄,童小野眼睛早已適應了黑暗,仗著身體矮小,幾個起落便躍過了人群,拔腿向洞外跑去。
山洞裡空間太小人又太多,她的速度優勢發揮不出來,根本不敢去襲殺那個領頭的壯漢。
快到洞口的時候,光線越來越亮,童小野怕眼睛一時無法適應強光,先停留了一兩秒,卻聽到了洞外的說話聲。
“老四也謹慎的過頭了吧,不過是個小丫頭,居然這麽久還沒抓到!”
“切,可別小看那丫頭,老五實力夠強的吧,就死在了那小賤人手上。”
說話的是刀疤臉,童小野聽的心口一寒——沒想到這次居然來了三名一階武者,一個進了山洞,還有兩個在門口守著!
可是山洞深處的大漢眼看就要追了出來,到時候被包圍起來,她絕對沒有任何生路。
童小野咬咬牙,握著刀子就衝出了山洞。
外面的大漢一直聽著山洞內的動靜,見她出來,一柄刀當即迎頭砍來,童小野側身躲過,正好對上了刀疤臉手中的狼牙錘。
“小雜種可真滑溜,老三你可得給我抓活的,老子要狠狠收拾她一番!”
後面的人群也追了出來,童小野退無可退,把身子伏低,就往刀疤臉腿上砍去。
誰知刀疤臉閃得極快,她一刀落空,身後的狼牙錘重重的落到了背上,防禦珠子的紅光一閃,童小野當即吐了一口血,她狠狠的咽下滿嘴血腥,轉頭攻往三人中實力最弱的中年人。
中年人正舉著刀子候著她,見這丫頭不要命的衝了過來,刀勢就緩了一下,童小野不管不顧的衝了上去,三記遊龍絕戶腿踢出,中年人頓時抱著下身閃出老遠。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童小野拚著挨了一刀子,終於打出一絲空隙,一頭撞開幾個普通的小兵,連馬匹也顧不上搶,撒腿就跑了出去。
論速度,這三人皆不是她的對手,幾個人騎馬追了一會兒,終於罵罵咧咧的放棄。
童小野卻是很不好過。
剛剛刀疤臉那一榔頭差點震碎她的心肺,幸好她的身體被寧遠改造過,又有防禦珠子擋了一下,她才險險的逃出了小命。
拚著一口氣跑出老遠,這會兒終於堅持不住,胸腹間翻騰的厲害,哇的一聲就吐出了一大口血。
這些混蛋到底是根據什麽追蹤自己的,連一絲喘氣的功夫都不給!
她扯了胡亂包扎了一下左臂上的傷口, 胸口還在隱隱生疼,心知這樣不行,她把心一橫,打算冒險進入城中,找個大夫開點兒藥。
誰知剛偷偷摸摸的接近城門,便聽到一個將領吩咐手下的人:“小兔崽子們都給我看好了,一旦這鳥兒叫起來,便立即嚴陣以待,搜查任何可疑之人!”
他的話音剛落,城牆上那隻黑色的大鳥就呱呱的叫喚起來。
我擦!
童小野連喘口氣的功夫也沒有,掉頭就開始狂奔。
身後是紛亂的箭矢,有士兵騎馬追了出來,頓時煙塵滾滾,童小野不要命的埋頭狂奔,一路上吐了好幾口血,終於擺脫了群追不舍的騎兵。
看來進城是行不通了,他們居然在每個城門口養了鳥兒來追蹤自己,只要剛一接近城門,勢必會暴露行蹤。
而且向西的路上提前就布好了追兵,想來這些人已經猜到了自己的逃亡方向,越往西會越艱難。
童小野又累又餓,胳膊上的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已經有了化膿的跡象,她努力不去想一直消失無蹤的寧遠,一狠心轉向了草原深處。
草原是狼神部落的地盤,大盛朝的爪牙還蔓延不到這裡,她連日來不要命的奔波,現在又受了不輕的傷,根本無力跟追兵周旋,只有深入草原,才能爭得一線生機。
至於哥哥,也只有等傷好後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