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野默然。
或許是凌絕表現的太淡定,她一直無法完全相信洪荒霸口中的三角戀故事,讓兩位神君為了一個女人鬧的天翻地覆,這也實在太狗血了一些,修士逆天而行前路艱難,熬到成神的莫不是殺伐果決之輩,少有這麽兒女情長的時候。
她修煉這麽多年,隨著時光流逝,對感情看的越來越淡,譬如哥哥剛離開的那幾年,她整夜失眠只能拚命修煉麻醉自己,後來時間長了也就漸漸淡了,就像最親的人離開,無論難過多久,傷口結痂散落後,也總能再次談笑自若。
雖然回想起來總免不了傷心難過,但這些從來不會影響她前行的信念,從最初的一心找哥哥救哥哥,到後來開始考慮哥哥的夢想哥哥的意願,她再也不是那個一心依賴著寧遠隻想跟寧遠在一起的小女孩兒了。
童小野很難想象活了無數年的神君們也會有這麽狗血的感情,要生要死的霸氣狠毒的,簡直比凡人間的癡纏還狗血無數倍。
或許活的太久,感情已經成了神界修士無聊人生中打發日子最重要的東西?
她拍了拍凌絕的肩膀,下意識安慰道:“師父您別難過,那位太監神君既然做過太監,但凡太監心理總有些變態,他做太監的時間又格外長,那心理扭曲的肯定更厲害……無論如何,我覺得正常女修都不會選擇這樣的男修做道侶,您還是有機會的。”
“。。。”
凌絕啞然,半晌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說的也有點兒道理,那家夥確實不正常。”
“對對對,他肯定不正常!”
童小野小雞琢米似的點著頭。心裡卻很不以為然。
其實不正常的是凌絕本尊才對吧,不就是三角戀嘛,看不順眼直接把人家殺了就行,幹嘛要讓人家做個太監,還一做就是一萬年,您老人家的惡趣味簡直無法用語言表達了。
凌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在想什麽?”
“沒有,我什麽都沒有想!”童小野搖頭。伸手指了指煉爐:“師父。您的材料快要熔煉好了!”
凌絕挑了挑眉,看著依舊在冒泡泡的無名液體:“你確定?”
“我不確定,不過我不想跟您繼續這個話題了。”
童小野老老實實的說道。見凌絕依舊似笑非笑的看她,便佯作生氣瞪圓眼睛:“我一聽到一個美女被一大堆出色的男人追來追去要死要活的故事就不開心,勞紙這麽萌卻一個男人都沒有,這不公平!我就是不想聽怎麽了?”
“咳……”凌絕乾咳了一聲。瞬間啞然了。
童小野斜睨了他一眼,高傲的揚起了腦袋:“我就是嫉妒怎麽了?我又沒乾傷天害理的事又沒跟美女搶男人。暗戳戳的嫉妒一下還不行嗎?”
說罷起身揚長而去。
凌絕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
溪山微雨扇煉製了很久,終於還是煉製完成了。
凌絕拿著扇子認真的打量著,似乎還想往其中添點兒什麽東西,不緊不慢的樣子看的人心急。
童小野推了推他。嘟嘴道:“師尊大人,您到底煉好了嗎?一會兒加點兒這個一會兒加點兒那個,好好的一把扇子快被您煉製成大雜燴了。一點兒山水畫的意境都沒有了。”
說來也奇怪,不就是加個困神鎖鏈嘛。凌絕偏要異想天開,先是把鎖鏈擺成了困神陣,後來不滿意又換成了攻擊型法陣,結果還是不滿意,又改了改去,將尋寶鼠尋來的珍貴材料幾乎耗盡了,直到改成一個攻防兼備的法陣才放心。
後來又將一枚舍利子放進了陣法中央,說是可以做能量核心,減少靈力的消耗。
煉製神器很浪費時間,設置陣法也很浪費時間,不知不覺中,百年的時間又過去了。
童小野越看越奇怪。
她怎麽覺得,師尊大人好像有些在拖時間的樣子。
可是她真的等不及了。
“師父,我哥哥還在修真界掙扎求生呢,齊仲寞的孩子估計也要出生了,姬寂達不知道拐賣了多少妖族少女,八大宗門幹了多少驚天大事我也不知道,說不定阿烈跟桃子姐姐的娃要出生了,不對,一千年了,郎盛霄跟胡媚兒都要抱孫子了吧……”
她喋喋不休的說著,終於被凌絕敲了敲腦袋:“你到底想說什麽?”
童小野立即說道:“我想回去了。”
凌絕看著她沒有說話,童小野忙解釋道:“師父您想煉器哪裡都能煉啊,時間多的是,大家都有很多事情要忙,幹嘛一定要賴在這裡呢?”
“是啊,我們都有很多事要做。”凌絕歎了口氣,抬頭望著寂空界灰蒙蒙的天空,起身道:“我們走吧。”
童小野嘿嘿一笑,開心的抱著他的胳膊:“師父最好了,出去了我請您吃大餐,我親手給您烤肉吃!”
說著忍不住抱怨道:“我進來的時候特地準備了很多野味,結果呆的太久都吃光了,好多年沒吃肉,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她摸了摸凌絕的精壯手臂,笑得十分陰險:“說起來,師父您一定不知道,我最想吃肉的時候,還打算砍您一條胳膊烤著吃了呢!”
凌絕已經徹底無語了。
將迫不及待的小丫頭拖到遮天奪神丹的陣法前,他指了指那枚依舊在緩緩轉動的神丹,說道:“這枚遮天奪神丹是由萬種靈草萬種妖丹凝練而成,可吸收萬物精華自行修煉,原本到了一定境界能立地成神,是天生的神靈之體,只可惜丹靈被我毀了,如今只是一枚失去了神格的神丹……”
童小野心不在焉的聽著,嗯嗯啊啊的點著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心裡去。
“小野!”腦袋被敲了一下,童小野抬起頭,便看到了凌絕有些嚴厲的眼神。
然而跟這廝混了一百多年,天天跟他打屁閑聊,童小野已經不怎麽怕他了:“我知道啊,您敲什麽敲!我知道師尊大人您原來是打算用這枚丹藥當神體的,還怕我吃了它設了個大陣保護著!如今您用不著它了,乾脆讓我一口吞了得了,用得著那麽麻煩嗎?”
她嘀嘀咕咕著,越想越有道理,忍不住舔著嘴唇眼睛亮亮的看向凌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