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貫牙尖嘴利的得力部下被堵得啞口無言,賀擎東忽然想笑,招手讓他們坐下:
“行了!一個個地杵著幹啥!坐下開吃,再不吃菜都涼了。【無彈窗..】想喝什麽自己點,今兒我做東,回頭記到我個人帳上,別走公家。可惜副團不在,不然今兒可以算是我和薇薇補你們的訂婚宴了。”
“那怎好意思!要請也該我們幾個請頭兒和嫂子。”五隊隊長撓著頭嘿笑道。
其他人也一致點頭。
賀擎東淡淡地掃了五人一眼:“吃不吃一句話?”
“吃!”
五個人呼啦一下集體歸位,動作出奇的一致,看得禾薇忍俊不禁。
賀擎東見媳婦兒心情不錯,放過了五人,旁若無人地開始給媳婦兒布菜、剝蝦、拆蟹殼,甚至還想直接投喂到禾薇嘴裡。
明晃晃的秀恩愛,差點閃瞎五人幫的鈦合金狗眼。
不過在看到頭兒另類的一面後,五人心裡舒坦了。下次他們帶各自的媳婦來駐地他們英雄氣短了吧?
酒足飯飽,兩撥人分道揚鑣。
賀擎東帶小媳婦去招待所,一二三四五回各自宿舍。
待兩撥人看不到彼此的身影后,一二三四一擁而上,把還在喜滋滋地徜徉啥時讓媳婦來駐地探親的五隊,壓在地上胖揍了一頓。
“你豬腦子啊!整那麽大一桌席面,難怪頭兒一開始的口氣聽上去那麽衝,換我我也不舒坦,好好的二人世界被你整成了七人共餐……”
五隊大呼冤枉:“我沒讓師傅整那麽大一桌啊,我就讓他們整幾個拿手好菜,好讓嫂子喜歡上咱們這兒的夥食,以後多來幾趟,免得頭兒欲求不滿……哇哇哇,肯定是師傅們自作主張……哎哎哎,意思意思揍幾拳就夠了啊,還真打啊,老子明天還要帶隊進山……”
一二三四打得差不多了,松開他,雙手後撐,坐地上休息。
五隊踹了踹離他最近的一隊的腳:“特麽你好意思上手?頭兒倆口子鬧矛盾、找咱們救場那話不是你提起來的?我要是當著頭兒的面……”
“噓——”一隊隊長撲上來捂住五隊的嘴,“我錯了還不成麽。”
“不成!”
二三四五笑吼一聲,湧上來把一隊壓地上胖揍了一頓。
這些事,賀大少自是不知道的。知道的話,估計會把其他四人攔下,然後——由他一人上陣,把一隊拆得今晚甭想上床。看他下回還胡咧咧不!
因為不知道,所以賀大少很是愉悅地摟著小媳婦來到了駐地招待所。
客房是現成的。可以說,自從招待所建成,這間客房就一直為賀擎東保留著。潔淨度不用說,天天都有人打掃,但其他條件就明顯不如市區掛牌四星的商務套間了。好在兩人對這些不怎麽講究,乾淨就行了。
辦妥手續來到客房,兩人輪流衝了個澡。啥?你說鴛鴦浴?某人倒是想,不過被他媳婦兒眼明手快地攔在浴室外,隻好退而求其次——上床奮戰了。
……
獵鷹團駐地所在的具體坐標,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哪怕家屬來探親,也都是讓他們先到五公裡外的沙家營鎮,由駐地派人派車去接。
沙家營盡管算不上大京都數一數二的發達郊鎮,但交通還是比較便利的,地鐵、公交、城際大巴……讓人有充足的選擇余地。
當初獵鷹團選址,除了從軍事防禦角度選擇這麽個易守難攻的地理位置,便利的交通也是考慮的內容之一。不然,房山那邊多的是適合軍營駐扎的隱秘點,何必跑這兒來?可駐地內部成員進出有車、有直升機,家屬們來探親呢?總不能讓他/她扛著沉甸甸的行李一圈一圈繞盤山公路、完了還迷路吧?
是以,在選址問題上,軍部和國安那幫碰到就愛鬥嘴的老幹部們,出奇的一致。
小倆口都屬於早醒、並習慣晨練的那類人,不過每次遇到賀大少,禾薇就會破功——任誰被翻來覆去折騰大半宿還能不受影響照常起床的。如果有,那肯定不是人、而是神。
“眼皮撐不開……沒力氣……起不來……”隱約聽到晨起的號角,又感覺身邊一陷,身畔人似在小心翼翼挪開被角起身,禾薇閉著眼嘟噥。
“我知道。”賀擎東給她掖緊被角,順勢在她光滑飽滿的額頭印下一個早安吻,寵溺地哄道,“你睡著,我跑一圈回來給你帶早飯。不然食堂要關門。還是想去鎮上吃?鎮上的餐飲我擔心衛生過不了關……”
禾薇小聲嘟噥了一句“都行”,裹著被子困得又睡著了。
賀擎東看著她姣好的睡顏,頓覺幸福感爆棚,眼裡含著笑,起床的動作更加輕緩。
想起想吃米線,賀擎東晨跑之前先繞到食堂,讓雲城來的師傅燒碗地道的過橋米線,又點了一籠江南特色的袖珍小籠,他自己則要了一碗三鮮寬面,約好四十分鍾後過來拿,讓師傅不用太早做,免得放久了結塊,那就不好吃了。
叮囑完,賀擎東才去訓練場晨練,順便視察一下各隊伍的情況。
四十分鍾後,準時來到食堂,師傅已經把他要的早點打包好了,額外又送了一份看著就很有食欲的蔬菜沙拉和鮮切的水果拚盤。
賀擎東見狀,挑了挑眉,正想說什麽,大師傅走過來解釋:“首長,這蔬菜、水果是周隊長幾個送來的,說是給首長加餐。”
老周他們送的?那多半就是讓他們拿去分的農場水果了。賀擎東這才點了一下頭,道過謝後,拎著豐盛的早餐回招待所去了。
“怎樣?頭兒這次可還滿意?”一二三四五晨練完,滿頭大汗地來食堂打包,順便問大師傅。
大師傅笑眯眯地說:“應該挺滿意,走時還聽見他哼曲子來著。”
“賓果!”一二三四五相互擊掌。
五隊長抹了把汗,舒口氣說:“補救還算及時!頭兒這下不會怨我們幾個電燈泡打擾他和嫂子過二人世界了吧?”
“什麽我們!明明就是你。”
“哎哎哎!李大嘴,你那事頭兒可還不知情,要不要我,嗯?你懂的!”
“無恥!看看!昨天你們四打一,打得我這兒、這兒……都青了,還想怎樣!”
“嘿!哥們兒,咱們幾個是打了,可頭兒還沒啊……”
“臥了大槽!……”
“……”
賀擎東提著早餐回到招待所,用吻喚醒還在酣睡中的媳婦兒:“寶貝,起來吃點東西,困的話,吃完再補眠,嗯?”
禾薇嚶嚀一聲,從被窩裡伸出胳膊,圈住他脖子,往他懷裡蹭了蹭,“不餓。”
“不餓也要吃點兒,不是說想吃正宗的過橋米線嗎?我讓師傅做了,我看過了,一點都不油膩,趁熱先吃。”賀擎東乾脆連被子一起、抱她坐自己腿上,讓她把胳膊也放到被子裡,“早上冷,別著涼了。”然後端起米線的碗,準備喂她。
禾薇看他自己也沒吃,不肯讓他喂,就著他的筷子吃了杓蔬菜沙拉,爬起來套上運動衛衣,先去浴室洗臉。刷牙就等早飯後了,吃都吃上了,還矯情啥呀。
小倆口你喂我、我喂你地分享完科學搭配的健康早餐,禾薇換好外出服,收拾著背包跟賀少將聊天:“我跟霓裳姐說了,讓她下午三點光景到鎮口的公交站接我,你要有事,管自己忙去好了。昨晚你辦登記的時候,我聽大堂經理說招待所每天都有車去鎮上拉貨,下午那趟大概是一兩點左右,正好,我……”
不等她說完,賀大少略施懲罰地在她頭上敲了一下,打斷道:“搭什麽車!我會送你去。”
禾薇朝他俏皮地吐吐舌:“我這不是怕影響你工作嘛。”
賀大少看著她粉紅的小舌尖,眼底一幽,下腹又有翻湧,可想到小妮子的身體,恐怕經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索取;何況今天十點輪到五隊進山,九點還有個計劃內的動員會,隻得遺憾歎氣,摟著媳婦兒在床沿坐下,進不去,外部蹭幾下也好,可越蹭越舍不得放她走,下巴抵在她肩窩咕噥:“你要是一直沒課多好,留這兒陪我。”
禾薇啞然失笑,仰頭承接他落下來的細密如雨絲的吻,沒一會兒就嬌喘籲籲。轉過身跪坐在他腿上,兩手圈著他脖子,與他四目相對:“我有時間就過來看你。而且我看你們這兒也沒家屬房,一直留這兒也不現實,總不能長住招待所吧?”
“家屬房還在建。”賀擎東鬱悶地說,“長住招待所沒什麽不現實的,無論你來不來,這間房都是給我保留著的。”
“那好。”禾薇和他約定,“你不忙,而我也沒事的周末,就來看你。”
賀大少圓滿了。纏著媳婦兒又來了個親親,直到八點四十五的鬧鈴響了,才不情不願地松開她,讓她在客房休息,他去開個動員會,馬上回來。
“乖,在這兒等我,回來我帶你去鎮上吃烤魚。房間裡電視、絡都有,不想睡了就玩會兒電腦。”
“知道啦。”禾薇看他叮囑這、叮囑那的,再不走該遲到了,笑盈盈地上前替他整了整衣領,又踮起腳尖在他下巴印了個吻,推他出了門。
……
和霓裳碰頭時,不早不晚正好三點整。
沙家營鎮口的公交站旁,身穿黑色便西服的霓裳,悠閑地倚著車門,看到賀擎東的路虎緩緩駛近,打了個響指,笑著走過去調侃:“是不是來早了?你們若是還有什麽話說,我可以再等等的。”
禾薇被打趣的俏臉一紅,岔開話題問:“霓裳姐,你來之前順道有去農場嗎?”
霓裳居然也紅了臉。
禾薇愣了愣,方才想起——霓裳在和老魏談-對-象!老魏不就是在農場上班麽,問霓裳有沒有去農場,活脫脫像是在問她有沒有去看老魏。
禁不住想笑。為自己的機智點讚。盡管問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一茬。囧。
霓裳站在車門外,好氣又好笑地伸手點點禾薇的額,“行啊,跟你男人處了兩天,學會專挑人軟肋進攻了是吧?”
禾薇吐舌,討好地朝她嘿嘿笑:“沒有啦,我就那麽順嘴一說。因為金叔上午打電話給我,說荷塘裡遊進了幾條魚,應該是順著山溪下來的,其中一條看著像是娃娃魚。我讓他看著點,回頭找專家鑒定一下,要真是娃娃魚,覺得還是捐給保護部門專門來養好一些。”
霓裳點點頭,想了下提議:“那要不早點出發?繞一下農場?”
禾薇偏頭看著她,促狹地笑:“這麽說,霓裳姐真的沒去農場呀?”
“不一定。”賀擎東噙著笑接過媳婦的話,“去了還可以再去嘛。老魏絕對不會嫌多的。”
“你倆真是夠了!”霓裳扶額,“果然是倆口子啊,一唱一和的,配合夠默契。”
賀擎東和禾薇相視一笑。
下車後,賀擎東本來還想再叮囑小妮子幾句的。譬如晚了就在農場住一宿,明天再回市區。遲到就遲到嘛,既不爭取獎學金也沒打算爭優秀生,只要不是瞎混,有事情遲到早退或請假很正常,何況還有周悅樂在,這點小事還能不通融?
然而還沒開口,他臉色一沉,把禾薇拉到身後,轉身看向迎面走來的一行四人。
為首的赫然是被華國警方要求多留幾天、以配合俞明露一案調查取證的班傑明修。
霓裳身形一震,後腰上的槍不著痕跡地握到手裡,目光緊鎖班傑明身後的兩名保鏢。一旦開火,比的就是誰拔槍的動作更快。
“班傑明先生讓你們莫慌。”跟隨班傑明來的翻譯,扶了扶金絲眼鏡揚聲說道,“他答應了華國警方,除非正當防衛,否則不會開槍。他此趟前來,是有重要的話想跟賀先生和賀先生身後這位,還請兩位賞臉。”
賀擎東眯了眯眼,沉聲問:“什麽事?”
“班傑明先生請兩位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