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員一聽搶劫,表情也凝重起來。◢Щщш.suimeng.lā∽↗,
南坡景區本就生意最淡,這要是傳出有人在山裡搶劫,還會有遊客敢來南坡嗎?立馬配合地報警、抓人、將一乾犯罪嫌疑人扭送警局。
只是這麽一來,賀擎東小倆口以及當事人高友正都得走一趟警局了。
賀擎東的臉色更加黑了。
今天可是最後一天爬山賞景挖野植,明天上午買點土特產,下午就要返程回京都,結果莫名其妙蹦出這麽個糟心事。
關鍵是那個三狗子還不是四狗子的瘌痢頭男人,竟然還想抓他媳婦,叔可忍嬸不可忍!
要不是巡邏隊員來的太快,他絕壁把某狗子揍成某豬子。
可當著巡邏隊員的面是不能了,前頭還能說正當防衛,現在再動手就防衛過當了。
不過……賀大少指骨掰得哢哢響。固然沒辦法把人胖揍一頓以泄心頭怒火,但把人送進大牢順便多關他幾年還是可以的。
先是敲詐勒索,再是搶劫未遂,搶劫標的又是價值數十萬的野山參,數罪並罰怎麽滴也能關他個十年八年吧?
賀大少心裡冷笑兩聲,朝趕到的地方警員出示了軍官證。
明晃晃的少將軍銜,差點閃瞎警員們的鈦合金眼。
將級軍官耶!擱哪裡都是大人物,何況是在他們這樣的小地方,局級幹部就已是他們仰望的對象。立馬恭敬起來,對這個案子也無比重視。
賀大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南坡遊浪費了,說什麽都要把這個案子給落實了。
別到時候他和小妮子前腳走,後腳那幫混混就被放出來了。
邊境一帶律法本就松懈,再整點人情什麽的,本來能關十年八年,減輕到兩三年甚至來個緩刑也不是沒可能。
“咱們去趟警局,回頭若是還早,我再帶你過來看天池。”賀擎東撈起背包,拉過禾薇說道。
那幾個警員立馬接道:“對對對!時間還早,做下筆錄很快的,到時我們會派人送你們過來,門票也不需要再買。”
禾薇笑笑說沒關系,而後被賀擎東牽著小手坐上警車。
抽嘴!這輩子和警局的交道打的可真不少,都記不清是第幾趟坐警車了。想她前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這麽多……呃,永慶皇朝哪來的警車啊,真是昏了頭了!
四狗子一行人懵懵懂懂的,直到被上了鐐銬、押上警車方才感覺到不對。
這是要坐牢的節奏哇!
尤其是看到賀擎東朝警員亮了下證件之後、那幾個警員明顯熱絡好幾倍的態度,讓他們森森地意識到了危機感——敢情那硬茬大有來頭啊。這下踢到鐵板了,怎麽辦?沒見過大世面的小弟們慌了,紛紛找四狗子討主意:“大哥,這下怎整?俺們真會坐牢嗎?”
“大哥,俺看電視上說,那什麽搶劫的,搞不好要被槍斃的……”
四狗子也越聽越害怕,後悔地想撞牆。
要知道,他不僅帶頭搶棒槌,打不過人家還嚷著要上人家女人呢。
他不像小弟們從小到大沒出過幾次屯子,他十八歲那年去省城找大哥,還在那兒待過一段時間,因此知道什麽叫違法必究、違法必嚴——省城好些個單位大牆,上頭都刷著這樣的標語。特麽光一個搶劫罪就夠他膽戰心驚的了,嘴巴犯犯強奸罪,應該構不成數罪並罰吧?
可抬起的眼角瞄到威壓甚重的賀大少,四狗子禁不住打了個激靈,嚇尿了!
滿臉漲得通紅地朝投來鄙夷眼神的警員擠出一句:“俺、俺還被那人打了!打得小便都失禁了,你們怎不抓他?要抓一起抓才對!”
“對!一起抓才對!不然俺們不服!”小弟們一聽大哥這話,覺得有道理,紛紛梗著脖子嚷不公。
警員氣樂了:“誰讓你們動手搶劫的?人家那是正當防衛。”
四狗子心氣不平,耐不住對方是警察,說多了倒霉的是自己,隻得訕訕地閉了嘴。
和四狗子等人分開坐的高友正,一方面慶幸四狗子一夥人被抓起來了,另一方面又不免擔心:這抓是抓了,回頭要不了三天又放了可怎整?救命恩人遊完南坡回家了,他卻還在屯子裡住,以四狗子那種睚眥必報的脾性,回頭肯定找他報復。
不禁琢磨著要不趁這幾天天好先去趟省城,把棒槌賣了,在省城租個房子,再把媳婦接過去待產。可惜省城的房子貴了點,租房也不知道要多少。遷戶口過去那就更別想了,除非棒槌賣到一百萬,那他絕對帶著媳婦跑省城、不回屯子住了。可棒槌能賣多少又不是他說了算的,一百萬那是別想了,有五十萬他就偷笑了。所以還是先考慮租房,回頭再做其他打算……
高友正一方面盼著手裡這支野山參能多賣幾個錢,另一方面又覺得救命恩人分文不收特別過意不去,想著先留下恩人的聯系方式,等媳婦生產完了,再想辦法給他郵點東西過去。
可話又說回來,他只是聽說省城那邊的藥店能賣個好價錢,可也只是聽說,具體怎麽樣根本沒數。要不回頭找孤老頭問問他上次去的是哪家藥店。熟人介紹應該比他人生地不熟地一個人瞎轉強吧?
這麽思來想去的,回神發現已經到警局門口了,準備下車時,聽禾薇笑著說:“大叔,您手裡這支山參若是賣的話,不如賣給我,價錢好商量。”
禾薇是真心想買野山參。
縣城的參店除了人工栽培還都是淺年份的參,哪及高友正正兒八經在山裡挖到的野參?
左右要買,何必舍近求遠、舍優就次?這麽好的東西,錯過那就是傻子。
橫豎她這趟來帶足了現金,再不濟還能手機轉帳或是直接跑一趟縣城銀行。總之,只要大叔肯賣,她一定買。
賀擎東也有這個想法,本想等警局出來再找高友正談這樁買賣的,哪知小媳婦先開口了,索性順著話道:“嗯,我們倆正想買點這兒的特產帶回去送人,如果你想轉手的話,不如就留給我們。”
高友正正愁跑一趟省城費時費力,可縣城這裡商家不收高品質野山參,因為沒資金周轉;居民戶更是不會花那麽大價錢買這玩意兒。所以有心想賣也賣不了好價錢。一聽救命恩人小倆口需要,趕緊表態:“你們盡管拿去用。俺這條命都是你們救的,區區一根棒槌算得了什麽!”
這話固然含著幾分客套的成分,卻也表達了他內心的感受。棒槌再珍貴,還能勝過人命?他這次若不是運氣好、遇上遊客施手相救,這條老命怕是真要交代在那口枯井裡了。
哪怕後續四狗子領著一幫人將他撈出井,懷裡的棒槌也保不住。所以,既然救命恩人需要,高友正不再糾結了,不由分說將棒槌塞到賀擎東懷裡,務必請他們收下。
賀擎東想了下,也沒反對。好東西人人愛。既然不少人知道高友正挖到野山參了,蜂擁而來的買家說不定能把高友正家的門檻給踏斷了。到時爭爭搶搶、吵吵嚷嚷的,頭都大了。倒不先收下,貨款等做完筆錄再轉給他。這期間給野山參拍張照傳給沈之硯,讓他幫忙找個專業人士鑒定下價格。
於是朝高友正點點頭,把野山參給了禾薇,讓她裝到包裡。以小妮子的謹慎性,肯定會放到空間。再沒有比空間更安全的藏寶之地了。
“你等下去洗手間的時候給參拍幾張照,各角度的都要。我讓沈之硯找人估個價。”
禾薇了然地點點頭。
高友正並未聽清賀擎東和禾薇說的話,隻道小倆口收下了,心裡松了口氣。欠人恩情不還著實鴨梨山大。棒槌沒了可以再挖,恩情不還他實在過不了心中那道坎。相信媳婦也一定支持他這麽做。
至於媳婦去省城的生產費,大不了過兩天再上趟山,四品葉挖不到,淺年份的草藥多少還是能找到的,再把家裡晾著的榛蘑、紅菇拿去特產店,多少能賣點價,總之一定要讓媳婦安然度過這次生產。
這麽一想,高友正不再惦記送出去還救命恩情的棒槌了,憨厚地撓撓頭,對禾薇兩人說:“你們要是不馬上吃,這東西得處理一下才行,不然藥效會跑光的。”
禾薇還真不知道新鮮人參怎麽保存,虛心求教:“大叔有什麽好法子能讓鮮參多放些時間嗎?”
“除了泡酒外,俺隻曉得兩種法子可以讓它多存些時間,一種是埋在濕潤的沙子裡,不過也就多放個個把月。你想放上一整年,得把它擱日頭底下曬乾,然後放到陰涼乾燥的地兒。”
禾薇一一記下,笑著對高友正說:“謝謝大叔,回去就照您的法子保存。對了大叔,您知道附近還有誰家要賣這種野山參嗎?年份淺點不打緊,只要是真正從大山裡挖的純野生的就行。有的話您給介紹下,價錢合適咱們就買。”
高友正撓撓頭說:“這事兒俺得回屯裡打聽打聽才能答覆你,一時半刻還真不知道哪家有囤貨。這東西擱的越久越不值錢,留著自家吃又舍不得,所以挖到上年份的好貨,大夥兒都會拿去省城賣錢。淺年份的倒是可能會在家留一些……”
禾薇忙說:“淺年份的也要。那這事兒就拜托大叔您啦,我們明天下午回京都,這之前您幫我們打聽打聽,看哪家有賣的不,價錢方面就照省城的來。”本來要去省城才能賣得的好價錢,如今足不出戶就能賣出去,禾薇相信應該有不少人願意賣給他們。
高友正爽快地應道:“成!那俺回頭就去問。要不等下就上俺家坐坐去怎樣?”他正想邀小倆口上自家吃頓飯呢。家裡別的沒有,木耳、金耳、榛蘑、紅菇類的野山貨想吃多少吃多少。
禾薇想了想,左右快中午了,做筆錄估計還要個把小時,再返回南坡也玩不了多少了,索性跟大叔回家認認路,方便明天去取貨。偏頭看男人,想聽聽他意見,收到是的完全隨她的寵溺眼神,讓她抽了抽嘴,點頭答覆高友正:“那行!麻煩大叔了!”
“哪裡話!”高友正憨笑著撓撓頭。
警員們早在來的路上就將這起案子以及賀擎東的身份匯報給局長大人聽了,一聽是京都來的軍官,還是少將級別,最低也是個廳級副職幹部。
官大一級壓死人,低一級的局長大人哪裡敢怠慢啊,親自出來接待不說,還再三敲打底下警員,務必將這起案子處理好咯,否則大夥兒誰也沒好果子吃。
警員們對審訊嫌犯還是很有一套的,以四狗子為首的小混混們,一帶下警車就被分開帶入傳訊室。不到一個小時,除四狗子之外,一份口徑一致的供詞就問出來了。
四狗子自己當然是打死都不肯承認了。
開玩笑!一旦承認那就坐定牢房了。 且不說坐幾年吧,他本來還想在年底之前讓他哥嫂介紹個媳婦好過年呢。屯子裡的姑娘沒人願意嫁他,但他嫂子娘家在松河屯,那邊的姑娘可沒人知道他的底細。可要是罪名成立被關進去了,不管蹲幾天,親事指定泡湯了。
奈何他那幫小弟們見識淺、定力差,即便很想幫自己老大洗脫罪名,可架不住警員們摸透了他們這些人的心理,出其不意地拋出一個接一個看似尋常、實則很容易讓人麻痹大意從而吐露實情的問題,沒一會兒,這幫小混混們就被繞暈了。來路上挖空心思想好的洗白白理由一個不剩地被擊破。
八個人都這麽說,單憑四狗子自己那張嘴裡吐出的辯解就顯得蒼白無力、辯無可辯了,當場被逮捕,畫押後轉至看守所羈押。接下來就等案件移交檢察院提起公訴、再由法院開庭審判確定具體罪名和量刑了。
垂頭喪氣的四狗子被警員押著走過大廳,碰巧撞上做完筆錄被局長大人恭送出來的賀擎東小倆口。
和黑面神一般的賀大少對上眼神,四狗子立馬脖子一縮,想到他那可憐的老二,到這會兒還隱隱抽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