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薇嗔睨了他一眼,推他坐到沙發上,問:“飯後有沒有要服的藥片?醫生有沒說每天要按摩、熱敷幾次?中午需要嗎?”
“都不需要。”賀擎東把拉她到懷裡,“別忙了,坐下歇會兒,我,咳,有個事要和你說。”
“什麽事?”禾薇見他表情嚴肅,乖乖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大腿上是無論如何不好坐的,他敢她還不敢呢,同時疑惑地問,“很嚴重麽?”
“差不多吧。”賀擎東抿了抿唇,摟緊她,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啊?”禾薇傻眼,繼而臉頰一片通紅,手足無措,“你、你、那個、我……”
出乎意料的反應,把他逗笑了,捏捏她臉頰,失笑地問:“怎麽結巴上了?有什麽想法你直說,來之前我都想好了,不管你做什麽樣的決定,我都尊重你。”盡管可能心會痛。
“你……”禾薇凝視著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有點想哭,“就因為這個事,所以你故意冷落我,還想和我分手?”
賀擎東深深望進她眼底,啞聲道:“寶貝,這病外人看不見,卻相當於重度殘疾,你不介意我很開心,可你要知道,未來那麽長,不是一朝一夕,我們……”
“別說了!”禾薇捂住他的嘴,眼眶裡滾著晶瑩的淚珠,佯裝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混蛋!這麽大的事,居然到現在才告訴我。假如我不賭氣出國,你是不是還要繼續瞞下去?說不定還會找機會和我分手對不對?”
一說,眼淚止不住了,吧嗒吧嗒順著臉頰往下淌,邊抹邊抽噎:“你知不知道那幾天我有多難過,不明白你會什麽那樣對我,到底是我哪裡沒做好還是你不喜歡了……”
“對不起……”賀擎東心痛地吻上她的眼睛,逐一吻去她一雙眼裡沁出的淚花,捧著她臉頰不住地道歉,“是我不好,我不該瞞你,以後不會了,你想怎麽罰我都成,今後我保證絕不再犯……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寶貝……”
“壞蛋……”禾薇紅著眼眶,哽咽地不能言語。
賀擎東輕柔地吻盡她臉上的淚痕,緊緊將她摟到懷裡,輕拍著她的背一再保證:“不哭了啊,哭得我心都碎了,我保證以後絕不再瞞你,任何事,相信我這一次,嗯?”
禾薇被他哄得不好意思,揉揉眼睛直起身,羞窘地問:“那,現在有聯系醫生治療嗎?”
賀擎東也有點窘,臉埋在她肩窩,聲音悶悶地道:“軍醫院裡的老專家讓我先別急著四處尋醫問診,他懷疑是腿傷引起的神經損傷或壓迫,腿傷治愈後再觀察那處,如果有好轉,那問題不大……媳婦兒,你不會因此嫌棄我吧?”
禾薇臉上飛滿紅霞,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賀擎東偏著頭笑了,對著她的耳朵尖吹了口氣,又上前輕啃了一口,啞聲說:“這段時間我感覺好多了,對著你的照片,想久了那裡會麻麻的,說明神經沒有徹底壞死,現在你在我懷裡,我能感覺到小擎東想努力站起來,不信你摸摸……”
說著,他握著她的手,一路向下來到褲腰處,拉鏈一開,順勢把她的手推了進去,大有一副“領路到此為止、接下來就看你了”的架勢。
禾薇被他打敗了,隨即想到這麽多時日以來,他瞞著她、獨自一人背負著這麽大的壓力,心頭一陣柔軟。纖纖素手握住綿軟的小擎東,輕輕揉搓起來。
可到底沒能如以前那樣,寶劍出鞘、勇猛傲挺。
賀大少鬱卒地歎了口氣,一把抱起寶貝媳婦來到她的單人床上,開啟暖氣後,開始脫她身上的衣物。
“別……”禾薇才從他抱著她走的擔心中回過神,驚覺自己身上衣服隨著他大掌撩撥已然一件件脫落。
“不信我能取悅你?嗯?”賀擎東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居高臨下地瞅著她。
不等她回答,他已如猛虎下山般將她鎖在身下,在她含羞的嬌呼聲中,賣力地服務起來。
半個鍾頭後,禾薇臉埋在被窩裡,盡管出了一身汗,渾身黏黏膩膩的,但還是鴕鳥似地不肯出來。逗得賀擎東忍俊不禁。
盡管小擎東沒能享受到,但說實話,這樣的體驗,尤其是看著小妮子迸發多重高潮時的銷魂表情,比他自己得到滿足還愉悅。
待兩人都平複下來後,他拉下她臉上的被子,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含笑說:“我在你公寓對面的希爾頓訂了房間,你陪我一起過去?”
禾薇訝然地抬起頭,不其然地被他吻了個正著,仰頭承接了他落下的吻後,才問:“你不住這裡?”
賀擎東含笑捏捏她翹挺的小鼻尖:“我倒是想留下,可那沙發小的伸不直腳,這床又窄了點,擠一晚還行,多了我怕你上課沒精神。”
這是其一,其二是,這棟樓裡住的全是女性,他一個大男人進進出出的,總歸不那麽方便。
“回頭找袁會長通融通融,晚上陪我住酒店,嗯?”賀大少厚著臉皮纏著媳婦兒答應,“希爾頓到展館的距離,比你這兒去展館更近,袁會長不會不答應的。先在酒店住幾天,回頭我找中介租個大點的房子,放心,肯定在展館附近找,不會影響你上課……”
禾薇扶額。還能說什麽呀——不陪他住吧,擔心他的腿,沒人照應萬一腿傷複發了呢?可去吧,落在會長和同事眼裡多不像樣啊,男人一來連宿舍都不住了,好似有多麽離不開男人似的。囧。
但最後還是答應了他的提議。不管怎麽說,現階段的他,實在讓她沒法不操心。
會展中心附近,星級酒店遍地開,何況又是淡季,不存在去晚了就沒房的現象。
兩人絲毫不著急地窩在公寓裡,一說兩說的就膩歪到了傍晚。
原本禾薇是想讓他補眠的,從國內出發到現在,足有二十個小時沒合眼了,結果被他折騰了一陣,補眠的倒反成了她。
在昏暗的房內醒過來時,時針已經指向下午四點了。
男人不僅沒睡著,還精神奕奕地對著手提搜索附近的房屋中介。語言不通沒關系,這不有翻譯軟件麽,鼠標點到哪兒、華文就自動顯示了。
見她醒了,興致勃勃地端著手提湊近她問:“寶貝,你看這兩套你更喜歡哪套?都是短期租賃,這套是一樓帶院子的,面積大小挺適合我們倆人住,就是位置稍微遠了點,到會展中心1.1公裡;最近的是這一套,就在這個小區,可惜在頂樓,又是中間套,衛生局是暗的,也沒露台,你喜歡的花花草草養不了……算了,還是在看看吧,反正不急,先在酒店住幾天,住起來不舒服多憋屈啊……”
禾薇哭笑不得:“你打算在這兒安家啊?”考慮那麽多,連她喜歡養花養草都顧及。真服了他了!
推了推他:“起來啦,我要去煮飯了。你看是先去酒店checkin,還是吃過晚飯直接去?”
“吃了飯再去吧,省得跑來跑去。”賀擎東摟過她親了一口,心情超好地放她離開後,繼續埋頭看房屋信息。
等禾薇一頓飯沒做完,賀大少興奮地捧著手提從房裡出來:“寶貝,我找到了,是隔壁小區,一樓帶庭院的,說是兩居室,但房東把書房和臥室打通了,你看照片,是不是很寬敞?反正我們只是臨時住,臥室夠大就好,要書房也沒用……電器齊全、不含家具,正好,床我們可以自己挑了,挑張兩米寬的……”
這貨都激動成這樣了,禾薇還能說啥呀,配合地點頭:“行,明天下課我去看看。確定房子沒問題,咱們租下來。”
“不用,明天你安心去上課,我會去看。”
咳,他承認自己的英語不是很靈光,但可以租個翻譯的嘛,回頭就托沈之硯介紹一個。沈之硯在倫敦有不少熟人——大學同學、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總之介紹個翻譯分分鍾的事。
可禾薇還是擔心啊,擔心他的腿能否堅持那麽久。因此再三要他保證:感覺到疲勞就坐下來休息、絕不硬撐。
經過再三保證、好不容易領到媳婦頒發的準行令,當晚,賀大少催沈之硯給他介紹了個精通英華雙語的中年男翻譯。第二天一早就帶著上門報到的翻譯同志,意興盎然地去實地看房了。
要說這一帶的房價,一方面地段、另一方面所造住宅皆為高檔公寓樓,因此無論是買還是租,價格都是比較高的。甚至租房比買房還要貴。
但花同樣的錢,住酒店和租公寓,那還是後者更舒服些。且不說床是新買的,還有個敞開式的明亮廚房,想吃什麽自己做,廚房內一應電器俱全,不要太方便。
唯一不便的是,家具得自己買。不過也好,床啊沙發啊什麽的,還是新的比較放心。
因此,賀大少在網上看照片的時候就對這套房子很滿意了,實地參觀了一圈,見沒什麽問題,當場就讓翻譯把合同談妥了。
鑰匙拿到手,賀大少先是讓翻譯載著去了倫敦最具口碑的家私城,把看上的床、衣櫃、餐桌椅、沙發依次拍照片發給禾薇,讓她選一套中意的出來,下單後讓店家傍晚光景送達。
然後去了花卉城,挑了幾盆順眼的綠色植物,他知道小妮子空間裡養了不少花草,因此還額外買了一套花盆,大中小各種型號都有,付了錢也讓店家下午四五點送貨上門。
最後到超市,推著購物車溜達了一圈,買了一堆小妮子喜歡而他也不排斥的吃食,這才慢悠悠地回到酒店午休。
一上午的高強度奔波,加上時差尚未完全調整過來,回到酒店洗漱後,賀擎東隨便啃了幾片麵包、喝了杯奶茶就倒頭睡下了。
禾薇刺繡課下課回來,聽酒店前台說他中午光景回房後就沒再下過樓,午飯也沒去餐廳吃,心裡一陣擔憂,勞煩前台隨她上樓開門,進去後確定他是在睡覺,而不是腿疼到昏迷,這才松了口氣。
送走前台人員,她進空間舀了桶溫泉水,用燒水壺加熱後拿毛巾浸濕然後絞幹了給他熱敷。
賀擎東感到腿部傳來溫熱感,舒服得他直想大叫,睜開眼,原來是寶貝媳婦在給他熱敷,心裡頓感暖乎乎的,握著她手蹭上自己胡髭拉碴的下巴,來回摩挲了好幾下,直到禾薇癢得想抽回去,才輕笑著放過她。抓過手機一看,發現已經傍晚了,“糟糕!”他連忙撐坐起來,“和店家約好這個點送貨的,怎麽就睡過頭了。”
“放心吧。”禾薇白了他一眼,繼續給他熱敷,不許他亂動,“是我關了你的鬧鈴,店家那邊我電話聯系過了,讓他們遲一個鍾頭送過來。你給我老老實實躺床上休息,等下我去收貨。”
“那怎麽行!”賀大少急了。
“怎麽就不行了?!”禾薇鼓起腮幫子,俏眼瞪他,“何況我又不是一個人,有袁會長陪著我呢,能有什麽事!總之你今天不許再下床!”
得!媳婦兒都下命令了,賀大少隻好乖乖躺床上配合。可想想還是不放心,“寶貝……”
“不許再說話!”禾薇氣惱地打斷他,“昨天才和你說過感覺疲勞了就休息, 你倒好,逛完家具城逛花卉城,逛完花卉城逛超市,嫌你的傷腿恢復得太好、太利索了是吧?”
“老婆……”賀擎東忙不迭拉住她,摟在懷裡安撫,“別生氣,我的腿沒事,只是覺得困罷了。你想啊,我昨晚沒怎麽睡著,白天當然困了,時差調好就沒事了,真不是腿的原因。”
“真的?”禾薇偏頭看著他問。
“真的不能更真。”賀大少認真保證。
禾薇這才舒了口氣,斜睨著他道:“下回再這麽嚇我,看我……”
賀擎東笑著摟緊她,接過話道:“不僅看你,還任憑老婆大人調戲。來!盡管上下其手……”
“噗嗤……”禾薇忍不住笑了,拍開他的大手,佯嗔道,“油腔滑調!”
“媳婦兒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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