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快回來吧!這都五年了,誰知道那蠢鳥體內的能源晶有沒有隨糞便排掉,把時間耗在那邊不值得啊!基地迫切需要您的指揮啊師兄!”手機那頭響起師弟焦灼的嗓音。
中年男人牙關咬地嘎嘣響。
兩相一權衡,的確是實驗基地更重要沒錯。
先前那幾個小號基點被華方破壞,他怒歸怒,還不至於心痛。但這次不一樣,那是中心基地!他為之奮鬥、建設了一輩子的成果!凝結他多少心血在裡頭啊。要是也被華夏方摧毀,那他真要發狂了。
華夏!特行隊!好樣的哈!這麽隱秘的位置,都能被你們尋到!既然來了,新仇舊恨一起算,老子送你們一份大禮!
可如此一來,就得先放棄那隻蠢鳥以及鳥體內攜帶的據他十多年人體研究表明應該是一種極其罕見的能激發人無上潛力的能源晶。
中年男人暗歎可惜。把他好好的計劃全打亂了。都是那幫討人厭的華夏韃子,像蒼蠅叮肉似地緊咬著他的實驗基地不放!不就是找了幾個華國人做活體實驗麽,華國人口那麽多,少幾具又怎麽了?至於和他這麽過不去麽。
哦,他差點忘了,死在他手上的特行隊員加起來能湊一支足球隊了,難怪這麽緊追不舍,感情是來報仇的。嘖!可憐催的!恐怕又要讓你們失望了,老子新研發的驟冷劑,指甲蓋一片就能把你們整個小隊凍成冰雕!
中年男人冷哼了一聲,隨後向電話那頭的師弟布置了一番任務,踏著夜色以火燒眉毛的速度趕赴基地坐鎮去了。
也正因此,禾薇放出去的電子蜂沒能盡快將目標信息及時傳回蜂巢,因為它還在飛往邊境的路上呢。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
禾薇考完期末考、進入寒假,蜂巢依舊沒有收到來自電子蜂的追蹤消息。
液晶屏始終處於普通的時鍾模式,說明電子蜂還沒有追上目標。
一天兩天的,禾薇興許還會惦記。時間一長,她就覺得這事兒八成是黃了。就說不該太相信那殘缺不全的生活載體贈送的高科技玩意兒。
雖說到目前為止。基礎版的清潔器的確很好用,但保不齊是她那天運氣好,抽到了個完好無損品。
至於電子追蹤蜂,許是手氣太差了。抽到的是零部件有故障、某部分軟件沒銜接好的。放出去沒多久就掛了,抑或是被人當成普通飛蟻順手拍死了。除四害嘛,禾薇自己就對這一類飛行小爬蟲敬謝不敏。
總之,電子蜂遲遲不來追蹤信息,禾薇也漸漸把這個事兒給拋後腦杓去了。
誰讓年前這段時間實在太忙。先是一周緊張的期末考複習。接著是連續三天、每天兩門的考試。考完後腦袋是輕松了,可身體並不。說好要為福利院老人孩子送溫暖的,可不能光嘴巴說說。平時都是兩個姐姐在那兒忙前忙後,放假了怎麽滴也要跑一趟吧,為老人、孩子送上過年的溫暖和祝福。
之後就是到處拜年送年禮了。
賀家、許家、顧家、唐家……挨家地跑。
爹媽讓老吳拉了車年貨到京都。有特地蹲了幾個早市從漁碼頭挑來的紅膏梭子蟹和特級大泥螺醃的鹹嗆蟹和醉泥螺;有跟水果店老板娘新學會的灌臘腸。雖然是初次手藝,賣相不是頂好,但味道著實不錯。腸衣和瘦豬肉都是跑鄉下買來的家養土豬肉,調味料也是自己拌的,絕對的乾淨、健康。除外還有禾母自己釀的米酒、梅子酒、甜酒釀,熬的辣醬、肉醬、豆豉醬……都是郵寄不方便的吃食。
另外。幾位長輩牙口好,傳統的年糕、凍米糖吃一次不過癮,禾母小年前打年糕,特地多打了一百斤;純麥芽的芝麻花生凍米糖也新做了五十斤,十斤一袋扎牢口子,讓老吳拉來了京都。可不得代表爹媽挨家送啊。
好在不止她一個人。
圓圓童鞋臘月廿十這天考完期末考就放寒假了,嫌獨自在家無聊(完全把他爹給忽略了),提前改簽飛來了京都。禾薇由兄長載著去機場接機,三人匯聚後,組隊在平時車滿為患、臨近年關逐漸顯得冷清的京都街頭快樂地兜了半天風。
老吳的年貨車一到。三人自動自發組成小隊送年貨,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倒也熱鬧。
等到小年這天,上午去機場接乾爹乾媽,中午是小年的團圓宴。晚上是兄長二十歲生日宴。
總之,從期末考前的複習周開始一直到臘月廿三的小年夜,禾薇連和空間裡恣意蹦躂的小不點溝通的時間都木有。“充實”這會兒還有個名字叫“累成狗”。
好不容易忙完,兄妹仨準備回家了。禾父禾母還等著他們回禾家埠過年呢。
回家的機票禾曦冬一早就定好了,臘月廿四中午。賀老爺子打來電話問禾薇三人的登機口,說是臨時又添了點年禮準備讓警衛員直接送去機場。以前一個老部下送他的正宗長白山野山參和鹿茸。因為有兩份,一份讓禾薇帶去給她爹泡酒喝。
“確實是長年份的珍稀貨,可不能搞丟了啊,貴不貴的倒是次要,主要是難得,你爹喝了要是喜歡,再想要第二份我還得候著機會。”老爺子哈哈笑道。
再三叮嚀禾薇這野山參和鹿茸隨身攜帶,甭搞什麽機場托運,那玩意兒不靠譜。
像上回他那對雙胞胎孫子旅遊回來,給他帶了根蛇紋木雕手杖,裝在長方形禮盒裡,起飛地機場非要他們托運,結果好了,人回了京都東西不見了。一查記錄居然說沒有錄入搜不到任何信息,說的好像那手杖長翅膀飛了或是長腳跑了。最後機場賠了兩千塊,還說是上限了。哼哼!兩千塊?還不夠買手杖一小截的。
“……所以啊,這東西咱不搞托運,隨身攜帶多安全,反正也不重,我給你裝盒子裡了,你要嫌麻煩就讓圓圓提著,他這趟回來比暑假胖了,正好讓他減肥……”
圓圓在一旁直齜牙。
看得禾薇忍不住直樂。但老爺子說的野山參和鹿茸她可不能收。太貴重了。
老爺子不高興了:“囑咐你幾句是怕你搞丟,誰問你收不收了?你要不說登機口也成,我這就讓小李跑一趟清市。我就不信那麽小一座城市,還能找不著你家。你就說你到底要哪種送貨方式吧!”
禾薇聞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許姥姥有句話還真說對了:賀老頭兒擰巴起來,八頭牛都拉不正。
萬一他老人家執拗起來玩真的,這大過年的,豈不是折騰敬業的小李同志奔來跑去過不好年?
於是隻好提前出發,去機場之前順道又拐了趟賀家。
才到賀家的別墅門口下車。就見一個小小的白團子迎面撲來。
禾曦冬和圓圓都被嚇了一跳。
等看清禾薇懷裡的東西,才松了口氣。原來是珍珠小盆友啊,雖說沒見過,但禾薇跟他們講過,巴掌大的身板子,再配上雪白的毛發,太好認了。
老爺子跟在後頭,吹著胡子向禾薇告狀:“你不知道這小東西多淘氣,把家裡報紙撕一地也就算了,昨兒還把曜南他媳婦的腳鏈子給咬斷了。珠子撒得到處都是,差點沒摔死老子。”
珍珠小盆友哧溜一下從圓圓的手上竄回到禾薇懷裡,還頭朝裡,對著賀老爺子的屁股撅得高高的,把其他人逗得噗嗤樂。
“爺爺,那你有沒有懲罰這淘氣的小東西啊?我們小時候把家裡搞得亂七八糟,可沒少挨你訓。”圓圓扶著老爺子往屋裡走。
“那可不!胡慧那腳鏈子斷了,價錢倒是不貴,不過說是戴了很多年有感情了,我給了她五千塊讓曜南陪她買條新的去。那五千塊可不得從它夥食費上扣啊。這不。蹲窩裡哼哼唧唧地鬧絕食呢,一聽你們來了,才從窩裡竄出來,之前怎麽喊它都不睬我。這小東西……”
小家夥在禾薇懷裡抬起頭。睜著小鹿般濕漉漉的烏圓眼睛,哼唧了兩聲,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訴委屈,看得禾薇好笑不已,點點它的小鼻尖說:“做錯事了當然要挨罰啦。下回別這麽淘氣了知道嗎?要是害得爺爺摔一跤,可就大罪過了。”
因為要趕飛機,所以禾薇三人沒在賀家多停留。喝了口茶、吃了幾塊點心,提上老爺子非要她帶回家的野山參和鹿茸,就準備出發了。偏偏小家夥怎麽也不肯從禾薇懷裡下來。
老爺子撓撓頭,老臉有些羞窘:“不會把它逗狠了吧?以為我真不給它好吃的了?想另投明主?”
圓圓邊笑邊糾正:“爺爺你這話不對,姐本來就是它主人,你充其量就是它保姆,還是虐童的壞保姆。”
老爺子一本正經地捋著胡子道:“還真是,得!那我這保姆是被辭退了?”
“哈哈哈……”
笑完還是得解決問題啊。小家夥說什麽都不肯下來怎麽破?來硬的?眾人不忍心,最後還是禾曦冬說了句:“要是賀爺爺放心,咱們帶家去吧,開了年再帶回來。”
賀老爺子有啥好不放心的,這小東西本來就是送給禾薇的,連連擺手:“帶走帶走!老子早就嫌它礙眼了,天天和我搶報紙,還沒看完呢,就被它撕成碎渣渣墊狗窩去了……”
禾薇三人聳肩悶笑。就此通過“帶小家夥一塊兒回清市”的決定。
可機場裡托運寵物需要帶鎖的籠子,家裡這隻自製狗窩顯然用不上。等到了家再尋個果籃做隻新窩吧,再不濟讓她爹用廢木料壘一個也成,總之不會讓它沒地方睡覺。
但小家夥貌似對果籃壘的窩情有獨鍾,還是禾薇好說歹說才讓它松了爪子下的果籃提手。最後籃子是留下了,做蓋毯的軟毛巾卻被拖了出來,仰著毛茸茸的小腦袋看禾薇,似是在說:小爺認床,不帶床帶條被子也成。
禾薇哭笑不得,隻好連同毛巾一塊兒抱它上車。
途中遇到一起追尾事故,司機一個急刹,小家夥倒是賴在禾薇懷裡趴得穩穩的,但小被子——軟毛巾掉了。
禾薇彎腰去撿,看到兩顆水晶珠子從毛巾裡滾出來,想必就是胡慧那串腳鏈裡散落的,被小家夥帶進了狗窩。
想著,順手撚起那兩顆小巧的水晶珠子,腦海裡響起系統君驚喜的歡呼:【能量源!】
禾薇一個手抖,差點把懷裡的小家夥摔出去。
納尼?隨便撿到兩顆珠子,就有一顆是能量源?要不要在額頭貼張“超級運氣王”的黃仙廟簽文?
【嘿嘿!本君沒說錯吧?總有一天能把生活載體的能量源湊齊。】
禾薇把玩著這顆能量源回道:別又是一顆邊角料。上回是鳥窩,這回來個狗窩?
系統被她堵得沒話說,蹲到角落畫著圈圈埋怨來自母星的“小夥伴”不爭氣,害他在小薇薇跟前丟老臉。
……
雖然昨天下午就在手機網上選好座位了,但因為有好幾個大件的行李要辦托運,所以一到機場,三人就直奔候機樓辦理值機手續。
禾曦冬和圓圓童鞋此刻充分發揮了其身為男生的優勢,和司機兼夥計的小李同志一起將笨重至極的行李搶到手上,隻留給禾薇一個輕便的隻裝有零食點心的旅行袋和一個家庭裝熱水壺——供三人候機時吃喝之用。
珍珠小盆友這會兒也乖乖進鐵籠子了,一會兒也要被貼上票簽進入托運渠道。
禾薇正彎著腰和珍珠小盆友話別,胳膊肘被人捏了一下,下意識地抬頭,“趙、趙赫哥?”
趙赫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點了一下頭,眉眼間染著和煦的笑意問:“你怎麽這個時候在機場?放寒假過來玩?這是要回家?”
“不是,我這個學期轉學來京都了,這會兒準備回家過年。”
禾薇簡要解釋了一下,沒說遭綁架、差點命喪明華山的事。
可即便她沒說,趙赫也感到了不對勁。海城一高讀的好好的,為何要轉學?還轉到離家這麽遠的京都,她家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