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八號,黃道吉日,同時也是徐凌軒和陸言謹大婚的喜日子。
天氣很好,晴空萬裡、丹桂飄香,最高氣溫22c,微風拂面,很適合戶外活動。
徐太子照著既定方案,將婚禮主場設在生態農莊之溫泉別墅前的草坪上。
白色的地氈一字型鋪開,穿過白色玫瑰花環繞的拱形門,直達盡頭的主席台。兩邊是觀眾席。就餐區離別墅很近,方便賓客們室內活動。
溫泉別墅位於整個生態農莊的中心,錯落有致的歐式別墅,圍繞著人工開挖的大湖而建,臨湖是一圈蔥綠的草坪,視野開闊。
別墅區前方是標準尺寸的戶外運動場,有高爾夫球場、網球場、馬場、溫泉泳池。各運動場所之間矗著一棟別墅型的休息室。當然,也可以臨湖垂釣,緊鄰運動場的湖邊,造著一圈垂釣台。
別墅區後方是挖湖的泥土磊成的山坡,栽種著各類果樹以及海棠、櫻花、梅花、楓樹一類的觀賞樹。山坡後方就是農莊了,四周一圈農家院式的工人房,中間是百畝良田,種著四季糧作和蔬菜,專供農莊內部和珍味館的需求。
自從禽肉類問微農場進貨後,徐太子嗨皮地否定了在生態農莊養殖牲畜的計劃,只在靠近農莊的草坡上養了幾頭奶牛。擠出來的牛奶除了供應農場和珍味館,有的多,還會不定時地給十大股東送一些,算是股東福利之一。
羅美萍這才知道,夫家的大侄子竟然也是這麽大一座生態農莊的股東,雖然當初隻湊了一百萬,佔得的股份並不多,但怎麽說也打入了太子爺那幫人的圈子。紅利分多分少還在其次,關鍵是打入了那個圈子。
至少在羅美萍看來,那比紅利更吸引人。人脈啊,擱任何一個時代,想往上爬,沒點人脈怎麽行!
要是她事先知道有這麽個機會,別說一百萬,哪怕一千萬,砸鍋賣鐵也要幫兒子湊齊咯。可惜她家南南沒抓住這麽個好機會……
想到這裡,羅美萍不免又怨起老爺子。老爺子肯定知道這個事,沒準還是他給大侄子通風報信的。不然,大侄子人在外地闖蕩,怎麽可能這麽靈信息?肯定是老爺子跟他說了,說不定那一百萬也是老爺子給籌的。否則憑大侄子的收入,能二話不說拿出一百萬?反正羅美萍是不信的。
嫉妒層層疊疊湧上心,她狠狠掐了身邊的丈夫一把,咬牙切齒地問:“老實交代,你大侄子參股的錢,是不是爸幫他付的?”
賀愛國吃痛地揮開媳婦的手,壓低嗓音皺眉道:“胡說什麽哪!爸從不過問我們幾家經濟上的事。”
“我們幾家他是不過問,可你大侄子呢?沒了爹媽當爺爺的不得幫襯一把?不然他哪來那麽多錢參股?”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此前一直待在特行隊,單次的任務獎金比我們年終獎都多,還有額外的津貼。你別拿自己的收入跟阿擎比。”
羅美萍愣了愣了,她還真不知道特行隊裡的收入那麽高,不過轉念一想,也能想得通,畢竟危險嘛,隨時隨地都有可能丟了性命。這點她倒是不羨慕,相比之下,她寧願兒子安安逸逸地領著軍部的死工資給家裡開枝散葉。
她想不通的是:“一次任務的獎金就有十幾二十萬?你少唬我,他進去又沒幾年,想幫爸遮掩你直接說。”
賀愛國頓時來氣了,這女人怎越來越拎不清,早知今天又鬧這些么蛾子,前陣子就該繼續冷著她,省得她跟來喝喜酒。
“我怎不知道幫爸遮掩了?你講話動動腦子!阿擎認識的人不比我們少,哪個都是有本事的,他托人投資的不行嗎?還有,我聽爸說,那一百萬不止他的,禾薇也有份,相當於人小倆口的共同資產。說到這個,我給你提個醒,阿擎那媳婦,不止老四媳婦是她乾媽,陸家、唐家也給她撐著腰,你別到處瞎咧咧,得罪了人不自知。”
羅美萍氣得胸脯上下起伏。她哪有到處瞎咧咧,不就問了他幾句,還壓著嗓子呢,又沒被人聽去,至於這麽橫眉豎目地吼她嘛。
不過,得知這生態農莊還有禾薇的份,羅美萍心裡又打翻了一堆醋瓶,酸味更濃了。
即使很不想承認,但事實擺在眼前——老大家的兒媳婦確實比自家的好。長得好不說,那一手繡技,就夠讓圈子裡那幫夫人、太太們讚不絕口的了,如今還和陸、唐兩家的女兒結拜了姐妹,今天陸家閨女出嫁,她一人送上四份禮,什麽56頭的百年好合骨瓷餐具、情侶天鵝的天然水晶擺件、一組裝裱精美的“花好月圓”拚接畫、一幅“早生貴子”繡畫,份份都不便宜。尤其是那繡畫,此刻陳列在禮品間受眾人圍觀呢,這大好風頭,盡被她一人佔去了。
再看自家那死蠢死蠢的狐狸精媳婦,除了成天纏著她兒子就不知道別的了。若在京都還能領著她出去見見世面,可去了南城,天高皇帝遠的,根本管不到他們。等哪天回來,瞧著吧,肯定和圈子裡脫節了。
可饒是羅美萍再恨鐵不成鋼,兒子媳婦不在京都總歸是事實。
咬牙切齒腹誹了小半天,羅美萍長呼了一口氣,端起將軍夫人的架子,追上丈夫的腳步,笑容得體地加入到應酬行列去了。
“你們猜我剛看到誰了?”唐寶茵拿著捧花興匆匆地回到新娘休息室,合上門公布答案,“薇薇那未來二嬸。嘖!我就沒見過這麽小心眼的將軍夫人,自己兒子媳婦不爭氣,反過來怨別人。”
“她又在怨誰了?”陸言謹穿好婚紗,站在落地鏡前審視,順嘴問,“看你那麽義憤填膺樣,該不會是在怨我們小妹吧?”
“可不,她先是跟賀二叔抱怨,覺得阿擎不該是農莊股東,怎麽也得是她家賀曜南吧;接著懷疑阿擎那筆入股的資金,話裡話外都是賀老幫忙籌措的,明顯看不起阿擎嘛。然後又怨薇薇運氣怎麽那麽好、把她家胡慧的風頭都給搶了……我呸!這什麽奇葩論調!她兒媳婦能跟我們薇薇比?別說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可能!”
陸言謹失笑地問:“你不是去拿捧花的嗎?怎麽會撞上賀二嬸?還聽她說了那麽多?”
禾薇看著她二姐忽然變尷尬的臉也忍不住笑。
唐寶茵輕咳了兩聲,弱弱地解釋:“我那不是想看看羅笨熊他們來了沒嘛,走到休息區的時候,見擺出來的果汁點心都好美味的樣子,就順便嘗了嘗。咳,我還叫夥計打包了兩份,結果手機掉桌下去了,我剛蹲下去撿,就聽到了賀二嬸那堆怨念,她站著不走,我也不好意思起來,好不容易等她走了,我急急忙忙回來和你們說,把打包好的點心忘腦後了……”
“篤篤篤”,敲門聲打斷了唐寶茵的絮絮叨叨。離門最近的她胳膊一伸,拉開了門,以為是羅智,不想是賀擎東。
“阿智在樓下被朋友絆住了,我上來看看。”賀大少一眼就看到了房間中央那抹粉紅色的嬌影,嘴角彎了彎,舉高手裡的點心袋,“是你們下去讓人打包的嗎?”
“對對對,我剛下去拿捧花,順便讓人打包了點吃的,結果忘了帶上來,謝了阿擎。”唐寶茵接過吃食,朝賀擎東眨了眨眼,然後一個手拐,把小妹推出了房間,“婚禮開始前記得還回來喲。”
賀擎東朝唐寶茵點了下頭,牽起茫然的小妮子,領著她穿過走廊,來到樓梯另一邊的客房區,拿出鑰匙打開其中一間客房的門。
這棟別墅平時不對外待客,而是十大股東留著自個兒或是家人來了住的。上下三層,二樓、三樓都是帶獨立衛生間和露台的套房,一樓是廚房、餐廳、起居室、會議室、棋牌室等功能室,樓頂是室內泳池和空中花園。
賀擎東選的套房在二樓東二室,一進去,就把小妮子壓在門背上傾身索吻。
將近一個月沒見,想死他了。
盡管隔三差五地通電話,可光聽聲音好比隔靴搔癢,有時候不僅起不了緩解作用,相反更讓人惦記。
只能說養傷那段期間的二人世界把他慣出毛病了,晚上不摟著她壓根睡不著,只能幻想她在自己懷裡,任他這樣那樣地擺著姿勢,然後……
沒有然後了,五指姑娘不是每次都有用的。沒有小妮子在身邊,他連擼管都提不起勁。
隻好把一股子邪火發泄在訓練上,把底下的兵操練得叫苦不迭。每天訓練結束後的衝澡房裡,總能聽到那群小年輕集體練嗓子:“苦逼的人啊苦逼的罪、苦逼的生活苦逼悲催……”
這次一聽說他要走開兩天,這兩天將由副團帶隊訓練,那一張張興奮的恨不能放掛鞭慶祝的臉,眼睛好的能被閃瞎了,眼瞎的則能被他們給刺明亮咯。
此刻,賀大少邊吻邊逸出一串滿足的喟歎。你說吻夠了?!這不過是開胃菜。
他一手摟著嬌小的人兒,一手摸索到她背部,輕輕拉下這身複古鉤花的蕾絲珍珠連衣裙拉鏈,又哢噠一聲解開內衣的扣子,溫熱的大掌迅速移到前面,包裹住那兩顆漸趨於成熟的水蜜桃。
頭一低,對準其中一顆朱纓咬了上去。
禾薇嬌吟一聲,被他這一下動作刺激得雙腿打顫、身子發軟。最後,整個人像尤加利熊一樣攀附在他身上,胳膊圈著他脖子,被他輕一下、重一下的啃齧、叼拉弄得昏昏欲醉。
好半晌才想起馬上就是大姐婚禮了,用最後一絲理智,無力地推推埋首於她胸前痛快采擷的男人:“起來啦,別把我裙子弄褶了,一會兒……”
“一會兒就好。”男人此刻正在興頭上,哪是說停就停得下來的,索性抱著她來到房裡那張kingsize的大床上,剛放下懷裡的人兒,小腹被踹了一腳。
“你夠了,今天是大姐結婚,馬上就到吉時了,你別搞破壞。”禾薇嬌喘籲籲地爬下床,七手八腳地拉好身上的伴娘禮服,不悅地瞪了男人一眼,可惜眼神不夠凶,倒反而顯露出她嬌憨的一面。
賀大少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就著被踹的姿勢側躺在床上,單手支著腦袋,含笑望著嬌美如花的小媳婦,啞聲道:“我這不想你了嘛。”
“你少來。”禾薇睨了他一眼,“昨天晚上才通過電話。”還為她送出了“早生貴子”的繡畫纏著她割地賠款無數,想想就憋屈。
“只是通電話而已,又不能抱你、吻你。”賀大少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隨即看了眼手表,“這不還早呢,急什麽。”
哪裡還早!禾薇湊過去一看,差半小時就要開場了好嗎。
“你二姐隻讓你別遲到就行,這麽早去了也是待房裡說話,你昨天就過來陪她們了,還沒說夠?就這麽不願意陪我?”
賀大少定定看了她一眼,隨即松了手肘,改而仰天躺在床上,閉上眼聽不出情緒地甕聲接了句:“想去就去吧。”
禾薇被他的反應愣住了,隨即看到他眼瞼下方的陰影,以及那比養傷期間明顯瘦下去的臉龐,心像被針刺了一下,酸疼的難受。
挪步到床前,握住他手,見他似要收回去,趕緊握緊, 急忙解釋:“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你、你剛剛那樣,我怕耽誤時間,畢竟是大姐的婚禮,一輩子就這一次,要是被我倆搞砸了多不好看是不是?我只是把衣服整好,沒有馬上要走,你……呀!”
她被他翻身壓在了身下,急得微紅的眼眶裡含滿水霧,迎上他深幽如潭的黑眸後,睫毛顫顫地眨了眨,水霧凝成的珍珠滾落眼眶。
只聽他輕歎一聲,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淚,而後十分君子地拉著她從床上坐起來,挑眉問:“陪我?”
“嗯。”禾薇吸吸鼻子點點頭。
賀擎東看著她低下頭時露出的白皙後頸,無聲笑了。
這麽單純的傻姑娘,想不吃定都難。
話又說回來,她也吃定他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看她掉金豆子,他就心疼得不行。這時候她要提出各種要求,他絕對會一一遵從。
趙部長笑話他遲早淪為妻管嚴,其實,哪裡還用“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