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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羅春》第七十四章 神轉折
  礦道裡很黑,看不到日頭或是月光,不好確定時間的流逝。

  但這是對普通人而言,至於齊謹之和顧伽羅,咳咳~~

  齊謹之從小研習家傳武功,眼睛、耳朵等分外靈敏,即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也能察覺到四周的情況,並根據一些細微的變化而判斷時間。

  顧伽羅就更好說了,自從她‘有幸’在鐵檻庵的靜心齋住了幾日,那種無盡的黑暗對她而言已經算不得什麽。那時候她為了能盡快逃離靜心齋,努力開發身體的潛能,將六識訓練得分外敏銳。

  一絲若有若無的微風,點點空氣中的潮濕,隱隱傳來的聲響,都能給她啟發。

  夫妻兩個緊緊的依偎在一起,揉了揉胳膊上泛起的雞皮疙瘩,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了句:“天黑了。”

  山間一早一晚的溫度較低,他們入礦洞的時候,約莫是下午,在蜿蜒曲折的礦道裡一陣摸索,估計也就兩三個時辰的時間。

  兩下裡一綜合,他們便得出了結論。

  顧伽羅揉完自己的胳膊,又給齊謹之受傷的胳膊揉了揉,關切的問道:“大爺,你這會兒感覺怎樣?傷口還疼嗎?”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傷口有沒有惡化。因為她帶來的解毒丸,也不是專病專治的處方藥,不一定適用於齊謹之所中的奇毒。

  雖然金小刀已經將那些腐肉都挖掉了,但顧伽羅還是忍不住擔心齊謹之體內的余毒沒有清理乾淨。

  齊謹之勾了勾唇角,“還是有些疼,不過比剛剛好多了。”

  疼痛,有的時候是件好事,至少它表明,齊謹之的傷口並沒有被毒感染。

  顧伽羅也知道這一點,聽了這話,不禁松了口氣,但她還是從袖袋裡掏出小瓷瓶,倒出兩粒藥丸,“這是鎮痛、補血的,都是我自己配的。”

  齊謹之沒說話,一仰脖子將藥丸吞下。

  顧伽羅又給他喂了些山泉水。

  只可惜礦道太過狹窄,兩個人蜷縮著已經佔據了大半的空間,否則顧伽羅定會點個火堆,一來驅寒,二來也能燒一些熱水。

  方才他們就用了些乾糧和乾肉、鹹菜,如果有火的話,也能吃得舒服些。

  不過,這對於齊謹之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他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將顧伽羅攬住懷中,感覺到她冰涼的身體,低聲道:“阿羅,累得你受苦了。”

  本來顧伽羅不必來這一趟,她只要派人來就可以了,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

  如果說過去齊謹之已經將顧伽羅當成了可以相伴一生的妻子,那麽此刻,在他的心目中,顧伽羅是他可以托付性命、相濡以沫的伴侶。

  顧伽羅穿的很是單薄,在這氣溫驟降的山間,她全身的皮膚都泛著一股子寒氣,略帶抗拒的對齊謹之道:“我、我身上有些涼,別、別——”

  齊謹之可是傷患啊,若是再得了風寒,豈不是雪上加霜?

  齊謹之卻用力環住顧伽羅的嬌軀,柔聲道:“我也有些冷,咱們湊在一起好歹能暖和些。”

  顧伽羅一聽還真是這個道理,不再掙扎,順勢倚到齊謹之的懷裡。

  很快,一股濃鬱的雄性氣息將她團團包裹住,齊謹之鼻息裡呼出來的熱氣不時的吹拂在她的耳邊,熏得她那對元寶樣的小耳朵通紅。

  耳邊傳來嘭嘭嘭有力的心跳聲,顧伽羅隻覺得口舌一陣乾燥。

  顧伽羅和齊謹之做了一年多的夫妻,兩人從最初的相互敵視,到隨後的井水河水,

再到現在的親密合作。  兩人的關系漸漸變得融洽、親昵,但仍然不是夫妻間的那種親密。

  一直以來,小兩口也都是分床而睡,平日裡最親近的動作也是牽牽小手,或是盤膝對坐在床上純聊天。

  再親密一些的肢體接觸,卻是沒有了。哦,當然在蜀地的時遭遇地震那晚除外。

  但,即便是在驛館那夜,齊謹之抱著顧伽羅時,顧伽羅也沒有現在這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此刻,顧伽羅隻覺得她好似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中,什麽都聽不到、看不到,唯有那強有力的心跳聲敲擊著耳膜,她能感受到的,也是齊謹之那強烈的存在感。

  齊謹之似乎沒有發覺兩人的動作有什麽不和諧的,他單手環住顧伽羅的身體,下巴輕輕枕在顧伽羅的頭頂,鼻端縈繞著一股似有似無的幽香。

  唔,這應該是阿羅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每次和她坐在一起的時候,他總能聞到。

  齊謹之忽然湧上一股滿足感,下巴輕輕摩挲了下,發出淺淺的喟歎聲,手將顧伽羅摟的更緊了。

  顧伽羅見齊謹之這般‘坦蕩’、自然,她反而不好太在意,用力吞了口唾沫,平複了下紊亂的心跳,微微挪動了下身體,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合上眼睛,漸漸進入了夢鄉。

  半睡半醒間,顧伽羅似乎聽到齊謹之說了句:“阿羅,待此事了結後,咱們就正式結為夫妻吧?”

  夫妻?他們原本不就是夫妻嘛。

  顧伽羅迷迷糊糊的想著,嘴上便隨口應了一句:“好!”

  說罷,她就跑去跟周公下棋了。也就沒有看到齊謹之翹起的嘴角。

  “一言為定。”

  齊謹之低喃了一句,低頭在她的唇邊留下自己的印跡,然後將他褪去的外袍蓋在兩人身上,摟緊她,一起沉沉睡去。

  ……

  “阿羅,醒醒,有情況!”

  齊謹之推了推顧伽羅的肩膀,一雙眼睛戒備的看向四周。

  “唔~~”

  顧伽羅睜開眼睛,片刻的愣神後,旋即清醒過來,趕忙翻身起來,手裡已經握住了那條鏈子鏢,“莫非有人闖進來了?”

  顧伽羅小心翼翼的查看著四周,黑漆漆的礦洞裡,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齊謹之豎起食指抵在唇前,“噓~”

  側著的耳朵微微抽動著,忽然,他瞳孔一縮,伸手捉住顧伽羅的手腕,“有人過來了,約莫七八個左右,咱們快走!”

  顧伽羅也正集中起全部精神,細細的聽著,她反手拉住齊謹之的手,“大爺,且等一等,來人好像是自己人。”

  齊謹之一怔,旋即又偏著頭辨認了一番,“嘶~~等等,是齊家軍的暗號,其中還有一人腿腳不是很靈活。是齊大勇!”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齊謹之的臉上不禁綻開了笑容。

  太好了,追來的是齊大勇,並不是追兵,這是不是意味著礦道裡的危險已經解除?

  饒是如此,齊謹之和顧伽羅也沒有全然放松下來,齊謹之用那隻完好的左手抄起一柄大刀,自己站到顧伽羅前頭,橫刀面對礦道的另一側。

  而顧伽羅也沒有閑著,她在袖袋裡摸了一會兒,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黑漆匣子,小心的拿在手中,微微掀開蓋子,將露出的一條縫對準了礦道。

  齊謹之瞧了,眼角直抽抽,心道:大奶奶哎,您的袖子是傳說當中的乾坤袖嗎,居然放了這麽多東西?又是大大小小的藥瓶,又是乾糧、肉條,這會兒還弄出了暗器。

  礦道前方,紛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便隨著腳步聲,還有人壓低了嗓子發出的聲聲鳥叫。

  齊謹之和顧伽羅都聽懂了鳥叫所代表的含義:大爺,我是齊大勇,您在哪裡?

  齊謹之勉強彎起受傷的右臂,用兩指搓著嘴唇,嘰喳的回以鳥叫。

  前方的腳步愈發急促了,不多久便閃出一個個的火把。

  齊大勇拄著個木棍,另一隻手舉著火把,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

  “大爺,大奶奶!”

  齊大勇看到完好的齊氏小夫妻,激動得熱淚盈眶,五大三粗的漢子硬是哭得像個孩子,“嗚嗚,看到你們都沒事,小的、小的真是太高興了。嗚嗚~~”

  齊謹之眼中閃過一抹欣慰,“好了,你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做什麽?”

  目光卻掠過齊大勇,看向他身後的幾人。

  領頭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儒雅文士,只是形容有些狼狽,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臉上還沾著血漬,眼中布滿血絲、眼下一團暗色,顯是一夜沒睡。

  “蕭先生!”

  顧伽羅驚喜的喚了一聲。

  來人正是蕭十三,他先恭敬的衝著顧伽羅行了一禮,口稱:“顧大奶奶安好!”

  旋即又看向齊謹之,蕭十三矜持的點了下頭,“這位便是齊大人吧,某蕭十三,見過齊大人!”

  齊謹之眸光一閃,他也發現了,蕭十三的氣質很獨特,頗有點某些豪族精心培養的暗探的味道。且蕭十三的言行不俗,齊謹之猜想,他定然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暗探’,其背後的主人也絕非常人。

  妙真大師嗎?看來這位佛名俗家弟子絕非她表現得那般‘拋卻紅塵’啊。

  “蕭先生客氣了,”

  齊謹之頷首,唇角含笑,略帶感激的說道:“我都聽內子說過了,今番之事多虧了蕭先生鼎力相助,齊某感激莫名,他日必定全力相報。”

  蕭十三擺擺手,“某也是受人之托,齊大人無需掛懷。對了,外頭的情況已經暫時安定下來,咱們先離開這裡吧。”

  顧伽羅扭頭看向齊謹之,無聲的詢問著:大爺,您看——

  齊謹之卻蹙起了眉頭,“莫非有什麽變故?寧太妃弄出這麽大的陣仗,圖謀不小,準備亦是充足,沒道理這麽快就偃旗息鼓。至於舅舅那邊,西南大營的人馬也不可能這麽快趕來。”

  再者,西南大營的主要任務是穩定西南三地,而安南,嚴格來說,並不在大營的保護范圍之內。

  馬翰澤想要動用大營人馬來新安縣平叛,必須先向朝廷上折子,等候朝廷和兵部的命令。

  而西南距離京城數千裡,縱八百裡加急,一來一回也要小半個月。

  馬翰澤收到命令後,帶領兵馬趕來,路上也要花費好幾天的時間,而想要徹底控制局勢,那就更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

  眼下距離事發,也就才堪堪四五天的時間,怎麽算都不可能是馬翰澤啊。

  蕭十三眼中閃過一抹欣賞,不愧是齊家教養出來的繼承人啊,心思果然靈敏。

  他點了下頭,“新安確實出了點兒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出去,路上我再好生跟齊大人和顧大奶奶說。”

  齊謹之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顧伽羅將手裡的暗器收好,伸手攙住他的胳膊,擔心的問了句:“傷口疼了?”

  齊謹之默然的搖了搖頭。

  顧伽羅見狀,沒有多問,扶著他緩步朝礦道的出口走去。

  齊大勇護在齊謹之的另一側。

  蕭十三將手下分作兩隊,一隊在前頭開路,一隊在後面警戒,他自己則綴在顧伽羅的身後,表面上是在跟齊謹之夫婦說話,實則卻是在暗中保護顧伽羅。

  “且讓我猜一猜,梁逆並沒有履行諾言,他非但沒有配合寧太妃的行動,反而在後面趁亂咬了王府一口。”

  齊謹之沉默良久,方幽幽的說了句。

  蕭十三揚起一邊的眉毛, 眼中的欣賞之色愈加濃鬱,嘴上更是由衷的讚了句:“厲害,齊大人不愧是曾經叱吒西南的齊家少將軍。”

  顧伽羅瞪大了眼睛,插了一句:“莫非是梁逆和王府對上了,他、他想作甚?難道不想重現先祖神威,再次殺回中原,做乞顏家族的新一代霸主了?”

  她這話絕對不是反諷,而是如實的轉述了小梁王的‘誓言’。

  想當初小梁王的父親被大齊兵馬趕出了中原,最後只能在西南偏遠山區四處遊蕩,靠著打劫過日子,勉強存活了下來。

  小梁王遠比其父更有野心和抱負,他繼承‘王位’後,便不止一次的放話,什麽重現乞顏家族的榮光,什麽沿著先祖的足跡入主中原,什麽……

  小梁王也不是只會喊口號、卻沒有實際行動的人,相反,他是個行動派,自他做了‘梁王’後,他們也從小打小鬧的劫掠升級為襲擊村寨、縣城。

  且小梁王頗有些智謀,他不但揮出了鐵拳,還想方設法的跟西南的夷人和安南王府取得聯系,過去十來年間,幾方合作不斷。

  這次,小梁王更是通過寧太妃和京城、草原族人搭上了線,經過數次磋商,他們決定乾票大的——謀取大齊王朝的天下!

  王府順利打響了第一炮,京城也順勢發動,眼下的情勢稱得上‘一片大好’,小梁王偏偏在這個時候‘毀約’。

  嘖嘖,還真是個神轉折啊!

  顧伽羅暗搓搓的想著,朝廷這邊是不是可以來個‘坐山觀虎鬥’呢?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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