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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羅春》第一十四章 抽你丫的
六十年前,齊子孺娶二妻,弄得好好一個齊家分作兩府。【首發】東府、西府為了爵位,為了嫡長,幾十年來爭鬥不休,填進去的人命絕非一條兩條。

 內鬥不止,禍及子嗣,直接連累得整個齊家人丁不旺。與齊子孺同時發家的勳貴們,子孫都傳到了第五代、乃至第六代,名下的子孫更是以數十記、甚至上百人。

 而齊家,卻堪堪隻傳到了第四代,包括庶出子孫在內,齊家男丁的數量也沒有超過二十個。這對於一個繁榮了六十多年的家族來說,是非常不正常的。

 齊家並不是真正的子嗣不旺,嫁入齊家的媳『婦』們,其實還是蠻能生的,只可惜,生得多,夭折得也多。

 夭折的孩子中,有真正不幸夭折的,更多的卻是人為的‘意外’。

 幾十年下來,齊家的大宅裡不知填送了多少無辜『婦』孺的『性』命,足見齊家內鬥的慘烈。

 然而,齊家內鬥得如此厲害,卻始終沒有分家,原因為他,只為了兩個字——兵權。

 西南大營是齊子孺一手創建的,齊鏗、齊鏘兄弟都曾經參與其中。兩人都是嫡子,背後都有靠山,齊子孺對兩個兒子也都非常器重。

 ‘一碗水端平’的結果就是齊鏗、齊鏘兩人在大營中各自拉攏了一半的勢力。

 分家,即意味著分兵。而西南大營一旦一分為二,實力勢必大跌,倘或朝廷再適時分化、打壓,西南大營將不複存在。

 齊鏗、齊鏘也好,齊令源、齊令先也罷。不管他們平日裡鬥成什麽樣子,只要牽扯到齊家的根本(也就是西南大營啦),兩人都會異常冷靜的保持理智,極力維護西南大營的完整與實力。

 齊家不分家的真正原因,齊家人明白。聖人也明白。

 現在西南大營丟了,齊家沒了依仗,按照常理,兩府應該要分家了。

 可如果齊家依然不肯分家,外人肯定不解,一向多疑的皇帝蕭燁同志更會起疑心:莫非齊子孺還給子孫們留了後手?

 蕭燁有了這樣的懷疑。定然不會再重用齊家人,哪怕他對齊令先這一房比較親近,也絕不會讓他們有複興的機會。

 所以,顧伽羅才會說出齊家現在不得不分家。

 只有兩府徹底分開,才會打消聖人對齊家的忌憚和猜疑。齊令先父子才有可能起複!

 顧伽羅沒有把話說得太透,但其中的意思,清河縣主卻非常清楚。而事實上,自從接到丈夫返京的消息後,她便開始琢磨這些事情。

 思索了幾日,清河縣主也得出了一個結論:齊家,必須分家!

 齊敏之到底年紀小,雖然聰穎。可想事情遠沒有這麽周全,顧伽羅的話,她聽的是一知半解。眨巴眨巴黑亮的大眼睛,最後將求助的目光投到了清河縣主身上。

 清河縣主勾了勾嘴唇,低聲將其中的利害關系說了說。

 齊敏之眼睛一亮,恍然的哦了一聲,然後滿是敬佩的說道:“娘,大嫂真厲害。連這些都想到了。”

 母親能想到這些並不奇怪,可顧伽羅也才十六歲。隻比自己大三四歲,卻能將事情看得這麽透徹。齊敏之忍不住有些敬佩了。心裡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話說,大嫂也沒有外頭說的那麽不堪、那麽蠢嘛。

 顧伽羅被齊敏之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笑著說道:“敏妹妹這是拿我說笑呢,在母親面前,我可算不得‘厲害’。”

 清河縣主笑得慈愛,道:“香兒確實進益了。”她現在對顧伽羅是越來越滿意。一是滿意她的‘越來越聰明’,二來是滿意她真正將齊家放在了心上。

 “母親謬讚了,兒媳慚愧!”顧伽羅微微低下了頭,臉頰上飛起兩團紅暈。

 齊敏之接到母親的暗示,一把抱住顧伽羅的胳膊,親昵的撒著嬌:“大嫂,我以後能找你玩兒嗎?”

 顧伽羅抬起頭,一臉的驚喜,連忙道:“當然可以,只要妹妹不嫌棄我那兒簡陋,嫂子隨時都歡迎你來玩兒。”

 齊謹之回來了,他們之間到底能有怎樣的結局,顧伽羅現在還不能確定,在沒有徹底決裂前,對於齊家的其他人,顧伽羅是能交好就交好。

 “……大嫂真好,”齊敏之拉著顧伽羅的手,歡快的搖晃著,很是開心的模樣。

 清河縣主見了,臉上的笑容也明媚了幾分。

 顧伽羅也適時對小姑子釋放了足夠的善意,一時間,西次間的氣氛多了幾分溫馨與輕松。

 不過,娘兒三個說笑的同時,也沒有忘了關注外頭的事。

 就在她們說話的當兒,齊勤之態度無比虔誠的謝了罪,而且極力請求大堂伯行使‘大家長’的權利。

 齊令先沉著面孔聽完齊令源父子的話,沒有說什麽,只是用眼神示意齊謹之將齊勤之扶起來。

 齊謹之不敢耽擱,趕忙上前,伸手朝齊勤之的肩膀扶去,齊勤之暗暗抖動肩膀想要甩開齊謹之的手,不想齊謹之的兩個巴掌仿佛鉗子一般,死死的握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將人‘扶’了起來。

 齊勤之和齊謹之兩人都是自幼學武,又常年在軍營裡摔打,兩人的功夫不相上下。但齊勤之在詔獄磋磨了幾個月,身體受損得厲害,再加上赤著上身挨了半天的凍,體力根本無法與齊謹之相比。

 幾乎是眨眼間,堂兄弟兩個已經暗暗較量了一番。

 齊謹之順利將人扶起來,一手壓著齊勤之的肩膀,一手接過一件裘皮披風,直接罩在了齊勤之身上,嘴裡還說著:“堂兄,天冷,千萬別著涼!”

 齊謹之此舉,表面上是在關心齊勤之,而落在齊令源父子眼中。卻是赤果果的炫耀——你,齊勤之,不如我齊謹之!

 齊勤之心裡暗恨,臉上卻還要『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謝堂弟關心。只是我犯下如此大錯。實在沒臉——”

 “勤哥兒,看來,你是真的知道錯了,”

 齊令先打斷齊勤之的話,淡淡的說道:“這就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們齊家男兒理當如此!不管怎麽說,那件事總算過去了,你們回來了,我和謹哥兒也平安歸來,一家人總算都有團聚在一起了。人沒事就好!”

 齊令源聽到‘一家人’三個字後,緊繃的神經總算松了下來,衝著兒子使了個眼『色』。

 齊勤之會意,就坡下驢,又誠懇的表示了一下悔意,然後似是才發現伯父和堂弟趕到家、需要休息,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辭離去。

 “娘,不是說咱們家必須分家嗎。爹為何還要那麽說?”

 齊敏之靜靜聽著外頭的對話,見父親話語裡並沒有半分分家的意思,不禁有些納悶。事情怎麽跟母親和大嫂猜測的不一樣?

 清河縣主眼中閃著笑意。她沒有說話,而是看向顧伽羅。

 顧伽羅也勾了勾唇,熱心的幫小姑子解『惑』:“敏妹妹,再有二十來天就要過年了。還有,年後春天勉四爺要成親了。”

 俗話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齊家西府已經幫了東府那麽多,何不將事情做得更漂亮些。如此。就算日後西府提出分家,外頭的人知道了。也不會挑出西府的不是,反而會讚西府一聲仁義!

 ‘啊’了一聲,齊敏之這才想起這些,眼中忍不住浮現出一抹驚歎:大人的世界真的好複雜哦,想事情都這麽麻煩。

 清河縣主卻是愈發滿意了,心裡暗道,待會定要尋個時間,好好跟長子說一說。顧氏越來越像個合格的長媳,希望兒子能忘記以前的種種,好好跟顧氏過日子!

 打發走了齊令源父子,齊令先父子回到正間,清河縣主也帶著女兒、兒媳『婦』從裡間出來。

 一家人繼續圍坐在一起說話。

 “……這些日子,辛苦縣主了!”

 面對自家人,齊令先臉上的平靜表情終於破裂,帶著些許疲憊和悵然,但還是感激的跟妻子道謝。

 清河縣主拿帕子按了按眼角,道:“妾身在家裡好吃好喝的,哪裡談得上辛苦?倒是老爺和謹哥兒,又是打仗、又是寒冬臘月的趕路,才是真的受苦呢。”

 最要緊的是,齊令先父子如此辛苦,卻沒有什麽回報。原以為他們父子順利『蕩』平余寇,又趕上年底,聖人一個開心,或許還能網開一面,好歹給齊令先一個賞賜。

 不曾想,聖人只是口頭表揚了一番,實質的表示卻是一點兒都沒有。

 從黔國公到一介庶民,齊令先心中的落差之大可想而知,他無聲的歎了口氣,但還是強打精神的說道:“還是那句話,人沒事就好。至少咱們一家都還好好的。”

 清河縣主也覺得氣氛有些沉悶,強打笑容,“是呀,說起來,這些日子多虧了香兒幫我——”

 清河縣主將目光投向兒子,略帶警告和提醒的說道:“謹哥兒,能有香兒這樣一個好娘子,可是你的福氣,以後你可要好好待她。知道嗎?”

 自從齊謹之進門,他一直沒有看顧伽羅。

 這會兒聽到母親的話,他心裡百味雜陳,滿眼複雜的打量著顧伽羅。

 顧伽羅端莊的坐在羅漢床下首的兩溜玫瑰椅上,恬靜淡雅,公婆說話的時候,她沒有胡『亂』『插』嘴,而是一副安靜傾聽的溫和模樣。

 齊令先瞧了,也暗暗點頭,心道,這個兒媳『婦』,確實變得沉穩了。

 直到清河縣主提到她,顧伽羅才故作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露』出的兩個小耳朵忽然變得緋紅。

 齊謹之見狀,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眼前這個女子很是陌生,既不像新婚時看到的那個盛裝貴女,也不像夢中看到的愚蠢『蕩』『婦』。

 不過,現在的許多事都跟夢境不同了,最讓齊謹之覺得驚訝的是,姚希若那個賤人居然嫁給了齊勉之這個『奸』夫?

 這讓齊謹之大大送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不安。

 雖然他做的那些夢讓他憤恨、讓他絕望,可對他而言。卻是一種示警。他因著那些夢,提前做了許多安排。雖然齊家的禍事依然發生了,可因著他的安排,現如今的齊家比夢境中的齊家要好許多。

 而且,他還留了後手。只要給他時間和機會,他能很快讓齊家重新興盛起來。

 如今夢中預警的事兒發生了改變,他又有種對未來失控的恐慌。

 眼下又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妻子,心底的不安愈發強烈。

 “是,兒子明白!”

 齊謹之將心事藏好,恭敬的應聲。然後又起身衝著顧伽羅行了個拱手禮,“謹之謝過大『奶』『奶』!”

 顧伽羅慌忙起身還禮不迭,“大爺折煞妾身了,侍候長輩、料理家務是妾身的本分,當不得大爺如此謝禮!”

 齊令先和清河縣主見兒子兒媳如此禮讓。夫妻暗中交換了個眼『色』,都悄悄松了口氣。

 齊敏之見狀,機靈的笑道:“哎呀,大哥大嫂就不要謝來謝去了,你們都好,就是我、我有些餓了呢!”

 顧伽羅愈發不好意思,整張芙蓉面羞成了一塊大紅布。

 齊令先見女兒嘟著小嘴兒的嬌憨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連聲道:“敏兒說得對,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開飯。可不能餓壞了我的寧馨兒。”

 清河縣主笑著應了一聲,然後吩咐丫鬟們擺飯。

 西府人丁稀少,家裡人一向是坐在一起用飯。

 顧伽羅依著規矩,立在清河縣主身後幫忙布菜。

 清河縣主象征『性』的讓顧伽羅夾了兩筷子菜,便催她坐下來一起用飯。

 食不言,一家人雖是久別重逢。卻還是謹守規矩,安安靜靜的用了一餐飯。

 清河縣主借著顧伽羅去照看茶點的當兒。將齊謹之叫到一旁,低聲交代了幾句。

 齊謹之眼中閃過一抹不甘。但最後還是用力點了下頭:“……兒子省得。只要、只要顧氏安分守己,兒、兒子願意跟她和平相處。”

 清河縣主眉頭微蹙,低聲訓道:“什麽‘和平相處’?我是讓你跟她好好做一對和睦夫妻,早些生下嫡長子,將咱們齊家的血脈延續下去!”

 齊家已經衰落,就算丈夫、兒子能乾,想要恢復到之前的模樣,少說也要二三十年。

 以齊家目前的情況,齊謹之想要再尋個似顧伽羅這樣條件的媳『婦』兒,根本就是千難萬難。

 所以,只要顧氏守規矩,清河縣主還是希望兒子兒媳『婦』能像一對正常的夫妻那般和和順順的過一輩子。

 “……娘~~”顧氏做了‘那樣’的事,齊謹之怎麽還能毫無芥蒂的跟她做夫妻?

 清河縣主卻不理睬兒子的不平,繼續訓道:“還有那個劉氏,你也早些打發了。咱們家就算再落魄,也不會學那粗鄙的商賈人家,弄什麽平妻、貴妾!”

 齊謹之怔了下,他早就將什麽劉楚楚丟到了腦後,這會子被母親提起,才有些楞楞的說道:“娘隻管放心,兒子絕不會納劉氏進門。”

 他現在的首要目標是重振家門,而不是娶什麽平妻。

 清河縣主松了口氣:“那就好。”

 見兒子對顧伽羅還有怨氣,又耐著『性』子勸道:“不管過去顧氏做了什麽,她能在齊家最困難的時候回來,就已經非常不易了。想想隔壁的趙氏,她跟齊勤之還有一個女兒呢,結果說和離就和離,何其的自私涼薄?”

 趙氏是齊勤之的發妻,在齊勤之被押解回京的那一天,就叫嚷著跟他和離。

 明面上的理由是齊勤之另娶二妻,還生了庶長子。

 事實上大家都明白,趙家無非是看到齊家出了事,不想被齊家連累,也不想讓女兒跟著受苦罷了。

 反正趙氏還年輕,此時和離,過上一年半載,待風聲過去了,還能尋個好人家嫁出去。

 清河縣主又道:“還有羅氏,一介商戶女都敢鬧和離……顧氏可是堂堂趙國公世子的嫡長女呀,之前又有跟齊家有那麽一段恩怨,就算她真的提出和離,外頭的人也未必會苛責與她。”

 有趙氏這個連親生女兒都舍棄的人在前頭擋著,顧氏即便和離。也不會受到太多的輿論攻擊。

 再者……清河縣主低聲提醒:“馮家大老爺明年就要調回京了,聽宮裡的意思,聖人對馮大老爺非常滿意。”

 馮延壽回京定然是高升,以他跟聖人的情分,再加上這些年的政績。入六部做個一把手,絕對沒問題!

 聽母親提到馮家,齊謹之腦中不禁閃現出馮明伯那張雲淡風輕的面孔,其實不用馮延壽,單是一個馮明伯就很難對付。

 在他的夢中,馮明伯可是能做首輔的千年老狐狸。凡是跟他作對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咯吱~咯吱~~

 齊謹之死死的攥著拳頭,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真心不好受啊!

 “謹哥兒,娘冷眼觀察了這些日子。顧氏確實跟過去不一樣了,你暫且放下過去的事,試著跟她相處些日子,可好?”

 清河縣主又換了溫和的語氣,柔聲勸著。

 “……兒子謹遵命!”齊謹之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表情依然冷肅。

 清河縣主不免擔心,可該勸的都勸了,她只希望兒子能平心靜氣。只要他靜下心來好好跟顧伽羅相處幾日,應該能發現顧伽羅的改變。

 不過,為了避免兒子犯左『性』兒。再借故跟顧伽羅吵鬧起來,她又趁著齊謹之跟著齊令先去隔壁給大長公主請安的時機,將顧伽羅叫到了身邊,委婉的勸說了她幾句。

 “謹哥兒那孩子是個習武的人,『性』子直率,咱們家接連出了這麽多事。他又剛從戰場回來,一路風餐『露』宿的。胸中難免存了鬱氣,”

 清河縣主拉著顧伽羅的手。略帶懇求的說道:“如果他有什麽魯莽、失禮的地方,你也不要怪他。當然,娘也不是要你受委屈,不管他說了什麽,你先別跟他計較,隻悄悄告訴我,我自會給你做主。”

 “母親~~”顧伽羅面『露』感激之『色』。她心裡明白清河縣主為何這麽說,但面子工程還是要做足。

 自從決定回齊家的那一天起,顧伽羅就打定主意,不管私底下她怎麽做,但大面兒上的事定會做好,絕不讓人挑出什麽差錯。

 顧伽羅是土生土長的大齊貴女,家族的榮譽,她看得很重。

 ‘顧伽羅’險些毀了顧氏的名聲,自己要做的,就是努力洗刷曾經的汙名,讓世人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顧氏女!

 清河縣主輕輕拍著顧伽羅的手背,“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所以娘絕不會讓謹哥兒欺負你。”

 顧伽羅抿著唇,迎上清河縣主慈愛的目光,緩緩點頭:“母親放心,媳『婦』兒都明白。”

 “好、好、好,娘就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清河縣主滿臉的欣慰,但心裡怎麽想,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齊令先父子從春暉堂回來。

 清河縣主便催著齊謹之和顧伽羅這對小夫妻回自己的院子。

 臨走前,清河縣主又給齊謹之使了個眼『色』。

 齊謹之心裡沉悶,但還是乖乖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心平氣和的跟顧伽羅相處。

 顧伽羅則一臉恭順的跟在齊謹之身側,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往沉香院走去。

 坐在西次間的臨窗大炕上,隔著窗子看到小夫妻一前一後離去的背影,清河縣主的神情有些晦暗莫名。

 齊謹之大步走著,他確實是武人作風,走路都比尋常人走得快。全然沒有顧忌身後還跟著個女人。

 眼瞧著跟齊謹之的距離一步步的擴大,顧伽羅不急也不惱,慢悠悠的跟著。

 還是齊謹之走了一會兒,發現身後的呼吸聲漸漸消失,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這才發覺自己已經甩了顧伽羅好大一段距離。

 伸手抹了把臉,齊謹之頓住腳步,忍著不耐煩,等顧伽羅追上來。

 足足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顧伽羅才緩緩跟了上來。

 見顧伽羅重新步入他的視線范圍,齊謹之也不說話,繼續甩開步子往前走。

 等再次看不到顧伽羅人影時,他便停下來等著。

 整個過程中, 夫妻兩個誰也沒有說話,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足足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顧伽羅才返回了沉香院。

 進了院子,看到陌生的房間和擺設,齊謹之也沒有說話,隻冷冷的吩咐道:“準備熱水,我要洗漱!”

 不想,顧伽羅卻悠悠的說了句:“都出去吧,我跟大爺有要事商量!”

 屋子裡服侍的都是顧伽羅的丫鬟,她們本能的選擇服從顧伽羅的命令。

 幾個丫鬟齊刷刷的都退了出去。

 齊謹之大怒,猛地回過頭來瞪向顧伽羅,“你——”

 ‘你’字剛剛說完,齊謹之忽的變了臉『色』,因為他看到,顧伽羅的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根短鞭,那鞭子正狠狠的朝自己抽來……

 ps:二合一。小夫妻要正是磨合了,第一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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